第37章

    第37章 (第2/3页)

东城区单独执行任务?

    代英想了想没说别的,只说有个人被绑架了,他们是奉市局的指示在这里执行任务,市局领导会在任务执行后给分局领导予以解释的。

    武晓伟有些不满地发着牢骚,这也太没章程了吧,不管怎样,就算是上级对下级,也该打个招呼的吧,这让我们多没面子。我告诉你,我先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我们局长让我们马上派人过去,你们那儿就是有天大的任务,但既然是在我们东城,由我们东城予以协助,这总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可说的吧,代处长,我可是提前给你打招呼了,到时候可别再发生什么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代英强压着心头的火气,竭力耐心平和地解释着,我给你说过了,这是市局领导同意了的,我们执行的是特殊任务。如果你们还是信不过,就让你们的领导直接给市局领导打电话好了。一问便知,根本用不着你们半夜三更的兴师动众。

    武晓伟也许是听出了什么蹊跷,越到后来口气反倒越发强硬了起来。代处长,像这样的事情,程序上应该是上面给我们下面打电话,哪有下面给上面打电话的道理?再说,这么晚了,我们能给哪个市局领导打电话?你也知道的,在上面没有给我们打招呼的情况下,遇到类似的事情,一般来说,我们都有权以违法违纪行为处理。代处长,你也清楚,部里今年连着下来了那么多红头文件,就是要整顿警务,严肃警纪。像今天这件事,我们局长的火气大了,县官不如现管,你说我该听我们局长的,还是该听你的?

    代英终于被武晓伟的话激怒了,武队长,话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要是仍然不相信,也仍然不想给市局领导打电话,那你就过来吧!我等着你!最好把你们的那位局长也带过来!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当然也请你转告给你指示的某些人,你们东城分局的个别人,从今天下午一直到现在,对我们的干涉和扰乱就没有停止过!如果说现在打电话晚了,下午打电话也晚吗?晚上10点以前打电话也晚吗?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究竟怀的是什么目的!平时那么多案子,请都把你们请不出来,现在这儿刚刚出了这么个案子,而且我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这是市局领导批示了的案子,还有我这个处长亲自在这儿,但你们还是像苍蝇见了血一样往这儿凑,武晓伟,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你要是实在想不明白,那就带着你的刑警队过来吧,让我这个处长当面告诉你!然后再当着你的面给市局领导打电话!

    代英没等对方再说什么,就猛一下挂断了手机。然而一挂了电话,立刻就对自己刚刚说过的这番话感到有些后悔了,真是滑稽可笑,愚不可及。市委书记的外甥是他们的副局长,如果这个刑警队长真是个势利眼,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刑侦处长了,只怕是市局的局长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有一个市委书记的外甥在后面撑腰,你的那些话对他来说,岂不全是耳旁风?

    就在这当儿,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原以为还是武晓伟打来的,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而生硬的声音:

    “喂,请问你是谁呀?”

    “……你是谁?”代英没有好气地反问道。

    “我是东城交警队的,请问你是市局代英处长吗?”

    “……我是。”代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什么事?”

    “我们这儿出了一起交通肇事案,有两个肇事者,一个姓刘,一个姓樊……”

    “没错,一个叫刘刚,一个叫樊胜利,都是我们市局刑侦处的干警,他们是在执行任务。”

    “你确实是代英处长吗?”

    “我是。”代英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证实自己的身分。“确实是,绝对没问题。”

    “如果确实是代处长,那就赶紧派人把他们拉走吧。他们的情况很危险,听见了吗?一定要快。”

    “……他们怎么了?”代英顿时愣在了那里。“他们都在你那里吗?”

    “是的,他们现在都在我们这儿。代处长,他们两个都受了重伤,流血很多,那个姓樊的伤得尤其重,一直在吐血,颈椎可能也有问题。”

    “既然这样,那还让他们在你那里干什么!就那么一直看着他们流血,看着他们吐血吗!”代英突然发狂一样地怒吼了起来。

    “代处长、我们现在在街上。他们一直还在大街上躺着,几分钟前我们才接到举报电话,说这里有人在打架斗殴,我们刚刚找到了这里。那个姓刘的刚才还能说话,所以我们才知道了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其实我们的同事这半天一直在这里给他们拦车,因为他们俩的伤势太重,必须得要一个能让他们躺下来的车……”

    “他们不是有一辆大卡车吗?那个大卡车可以送他们去医院呀!”

    “……大卡车?没有啊?这里什么车也没有,我们已经问过附近的人了,说他们两个一直在大街上躺着,根本没有人管……”

    “……大街上!你是说他们一直在大街上躺着!那他们的车呢?他们是让谁打伤的?躺了多久了?”

    “代处长,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现场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我们没看见他们的车,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打伤的,但有一点是清楚的,他们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很久了……”

    “……在大街上躺了很久很久了,怎么就一直没人管!你们交警都干什么去了!那么多过往车辆和行人都没有看见吗!一个个眼睛都瞎了吗!现在的世风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从代英的脸上滚了下来,突然间,他好像终于清醒了过来似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喂,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安治国,小安,你听我说,我现在正在执行任务,马上赶不过去,请你无论如何把他们就近送到最好的医院,花多少钱也别在乎,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拜托你了,你有手机吗?……太好了,我马上就会派人跟你联系的。……谢谢,谢谢,到时候我们刑侦处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一定会……”

    代英脸上的眼泪还没顾得上擦去,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代处长,我是郝永泽。”

    “我听出来了。”代英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嗓音还是阵阵发颤。

    “你的手机刚才一直占线,可把我们急坏了。”

    “出什么事了?”

    “刚才东城分局刑警队来了十几个人,非要闯进去不可。”

    “让他们来吧!这些个王八蛋!一个个都不得好死!”代英突然大吼起来。

    “……代处长,你怎么了?”郝永泽分明被吓了一跳。

    代英也立刻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和缓了口气说,“……你往下说吧。”

    “代处长,是这样,我们跟他们僵持了一会儿,后来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又突然走开了。代处长,刚才我和郭曾宏分析了半天,是不是他们跟你通电话了?”

    “是。”

    “要是这样,我们就明白了。不过代处长,我看他们并没有走远,都还在不远处呆着,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他们随时都还会再来。”

    “不怕,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吧!反正这次行动已经成了明的,没什么可保密的了。你马上跟赵新明联系一下,看他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如果不怎么要紧,请他马上过来增援,最好再让他叫过几个人来,你告诉他已经有了重大突破,我们马上还会采取大的行动……”

    “代处长,赵新明他……”

    代英从郝永泽的嗓音里听到了一种异样的东西。“……赵新明怎么了?……说呀!”

    “……代处长。”郝永泽突然哽咽了起来。

    “……说话!赵新明到底怎么了!”

    “我们刚刚联系过,代处长,……赵新明可能不行了。”

    接到苏禹的电话,史元杰没用了10分钟便赶到了厅长苏禹的办公室。

    尽管已经是深夜了,苏禹仍然毫无倦意,精神十足。

    一见到史元杰,苏禹便把一份报告递了过来,“我以你的名义让办公室打了一份请示报告,你马上看一看,如果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们马上去见省委书记肖振邦。”

    请示报告非常简单,只有短短的几句话。省委肖振邦书记并转省政法委谢宏鸣书记:

    9月11日凌晨,我市公安局接到古城监狱侦查员报告,认为古城监狱一服刑人员王国炎有重大余罪嫌疑。经查,该服刑人员确实与数起特大杀人抢劫案有关。因情况紧急,需尽快将该服刑人员提交我公安机关进一步讯问审查,特此报请振邦书记和宏鸣书记,请予以批示。

    报告很短,纸张很大,上下左右都留有很大的空白。史元杰一看就明白,这是有意留给领导作批示的地方。

    报告虽短,但史元杰看得出来,这份报告是下了功夫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任何人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更看不出这里面会有什么背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全看你如何解释,见机行事了。

    史元杰看完说,“挺好,我看没问题。只是这么晚了,肖书记是不是已经睡了?”

    苏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刚通过电话,肖书记在办公室等着我们。”临出门时,苏禹阴沉着脸压低声音交代道:“元杰,你听着,有些问题我给肖书记也打了埋伏。一会儿见了肖书记,有关省委常委周涛和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仇一干的情况,我不让你说,你一个字也别提。还有,古城监狱的管理情况,暂时什么也不要说。汇报越简短越好,千万不要复杂化……”

    ※※※省委书记肖振邦一边看着请示报告,一边指了指沙发,“坐吧。暖壶里有水,自己倒。”

    一个简短的请示报告,肖振邦看了足有五六分钟。

    苏禹和史元杰都默默地坐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省委书记的面部表情。“你们没给古城监狱交涉过?”肖振邦轻轻地把报告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问了这么一句。

    史元杰愣了一下,转脸向苏禹看去。苏禹并不看他,也并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他坐正了身子,平心静气,神色自若地说道:“肖书记,古城监狱是省管监狱,现在的监狱也都是条条管理,地方没有管辖权,省公安厅也无权过问。如果我们直接同古城监狱交涉,古城监狱可能还得向省监狱管理局和司法厅报告请示,这样一来,至少两三天也批不下来。我们担心的是,时间一长,万一出了什么疏漏,很可能使情况变得复杂起来,说不定还会出现大的意外。”

    “这个你刚才在电话里已经给我讲了。”肖振邦显得认真而又耐心。“我的意思是,你们同古城监狱交涉过没有?”

    史元杰再次有些发愣,这是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看来想打肖书记的埋伏并不容易。史元杰看了一眼苏禹,苏禹也已经转过脸来看着他。史元杰明白,这是一个苏禹不能回答,必须由自己来回答的问题。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多作考虑,他赶忙答道:“肖书记,是这样。”史元杰一边字斟句酌地说着,一边困心衡虑的思考着。“我们曾经向有关方面质询过,也同古城监狱的一些干部交换过意见。他们基本上都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肖振邦问。

    “……他们说现在像这类情况,一般都由监狱方面自己来处理,如果确实需要公安机关协助处理时,都必须报经省监管局和省司法厅批准。”

    “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肖振邦的神色突然变得格外严肃。“我的问题是,你们在得到消息后,是不是正式同监狱方面交涉过?是不是给他们正式打过报告?”

    史元杰顿时被逼在了绝路上,看来只有实话实说了。“……交涉过,也打过报告。”

    “这就是说,你们的交涉和报告,古城监狱的领导没有同意。你说的这些话其实是古城监狱的领导说的?”肖振邦紧迫不舍。

    “……是。”史元杰别无选择。

    肖振邦沉默片刻,又问:“古城监狱对此案的态度怎么样?”

    “他们说要自行处理。”史元杰说。

    “怎么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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