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已亭亭 不忧不惧

    第40章 我已亭亭 不忧不惧 (第1/3页)

    日薄西山,万物归宁,可申屠奕府上的气氛却让人窒息。

    正厅里是满满一屋子的人,跪着的丫鬟双肩微颤,低着头的仆役面如土色,偏座上的几名妾妃只觉背后阵阵发凉……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相互交换眼神,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显露在外。

    申屠奕刚刚发过脾气,此时铁青着脸,肃然端坐,暂时压制下去的怒火还在胸腔里熊熊燃烧,他将手里的茶盏攥得紧紧的,努力放平自己的声音,可听上去依然冷酷无情,“王淓,你仍然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全无过错吗?你就这么执迷不悟、顽固不化……什么时候,你能把你那骄傲虚伪的面具卸将下来,我倒真心想看看是一副什么样的尊容……”

    王淓不禁打了个冷噤,透心凉,却故作镇定地作答:“妾身当然无错,只是一个卑贱的丫鬟而已……炽儿因她割伤了手,难道她就不应当受到处罚吗?大王何必为了一个下人如此兴师动众?”她短暂停顿了一下,用几分不屑的语气说,“至于妾身是什么模样,大王心里难道不应该跟明镜一样吗?我并非现在才是这个样子,从你决定纳我为妃时,或许还要更早,我就是这般……我只是不肯为你改变罢了……”

    申屠奕听她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辞,嘲弄之情溢于言表,顿时火气嗖地一下窜了上来,大怒道:“你当府上的规矩是你定的吗?你动用私刑,将婢女活活打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王吗?更重要的是,你身为妇人,心肠竟歹毒至此,实在是让人憎恨,还敢在这里巧言令色,你有什么资格为人妻、为人母?简直就是一个轻狂浪荡的刁妇……”

    王淓冷笑一声,本来心上还存有几丝畏惧和悔意,可申屠奕几句责骂一出口,她反而释然轻松了,“是啊,我是心如蛇蝎、鲁莽粗笨,没资格做你的妾妃……你的妃妾都是多高洁的女子——落魄人家的小姐、歌舞坊的妓伶、山野村夫的女儿……你为什么不想看看她们面具下的脸呢?是害怕亲手证实了自己的失败与不堪吗……”刻薄话还没说完,申屠奕将手中的茶盏猛地砸向地面,瓷器迸裂破碎的声音惊断了所有在场的人心中紧紧绷着的弦。

    王淓脸上发白,嘴唇抽搐了几下,腹中的话还没说完,发出微弱无助的余音来,“……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申屠奕气得说不出话来,眼光似乎能杀人一般。他径直走到王淓跟前,一计响亮清脆的耳光重重地甩在她脸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恨不能化成一缕青烟偷偷溜走。

    王淓并没有立刻去捂住迅速发红发热的脸,她倔强地站在那里,不带一丝矫情和柔弱,与申屠奕耽耽对视着。

    一旁坐着的齐澜缓缓开口了,她抬起那双并不妩媚但十分耐看的眼睛,迎上申屠奕怒火冲天的眸子,“大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王姐姐也不是有意顶撞……这件事情王姐姐确实有失妥当,可是做母亲的,疼爱孩子,难免会失分寸……那丫鬟也并非一点儿过错没有,打板子的人手脚又没有轻重……府上和气最重要,大王可不能叫外人落了话柄……”

    碧玉和花钿默不作声,王淓刚刚说的话让她二人尴尬羞愧,心上不约而同都泛起怨恨来,所幸这怨恨在碧玉心里扎得并不深,她稍稍平静后,相反对王淓多了几分理解,碧玉想着,王淓心里该是有多不平衡、多委屈,才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这样的话,明知会火上添油,却还是不留后路的为自己孤注一掷、奋力一搏,她哪里是在讽刺书婉、花钿和自己,分明是对申屠奕危险的试探,该有多勇敢、多自我,她才敢在自己在意的男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何况仔细想想,王淓说的话并非只是单纯的赌气之语,毫无道理可言,相反她洞穿了一个事实,一个大家都在选择装聋作哑的事实——申屠奕活在众人或善意或恶意或无关善恶的蒙蔽里。

    申屠奕看看齐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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