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拜师(少年篇)

    第二十章 拜师(少年篇) (第1/3页)

    烈日炎炎,一道瘦小的身影在官道上缓慢前行。他右肩圈着拇指粗的麻绳,将光洁的道袍拧得褶皱,甚至破损,而在那衣袍之下,小小的肩膀上已磨出一道深深的鲜艳的勒痕。

    麻绳两端绑着一块宽大的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中年儒士,冠容狼狈,左臂残缺,血虽止住,但伤口依旧触目惊心。正值酷暑,头上太阳毒辣得紧,可陆瑾年身上却结着一层厚厚的霜,寒冷刺骨,触之如堕冰渊,而他的脸色也是十分煞白,想必是强行冲破封印而受到的反噬。

    那夜醒来后,顾忆之便见蛇妖已死,而陆瑾年则昏迷不醒,右臂也不见了去处。他本想叫醒陆瑾年,然而陆瑾年身上早已结满冰霜,手指一碰,顿时被冻得发紫,又唤了几声都不曾有回应,顾忆之一直等到天亮,陆瑾年仍是昏迷。心知其伤势已不可耽搁,顾忆之便以缚马的缰绳,绑着马车的残骸,拖着陆瑾年,沿着官道,一路向南,向着玄岳山的方向。这是个笨办法,却是顾忆之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两日来,除却短暂的休息,顾忆之从未停下。即便烈日当空,即便满头大汗,即便肩膀已经被勒出血来,他依旧咬着牙,以近乎疯狂的毅力,拖着陆瑾年行走。每一步狭窄而沉重。

    衣裳早已被汗水浸湿,如同暴雨淋过一般,能够拧出水来。顾忆之是多么希望,此时能够下一场大雨,一场清爽的甘霖,那将洗去他身上的疲累,也将唤醒他摇摇欲坠的神志,让他多走几步,哪怕只有几步。

    是的,连日的酷晒与辛累,顾忆之的神志已经处在溃散的边缘。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脑袋变得昏沉,眼前的事物逐渐产生重影,继而模糊,每一滴汗珠坠落,似乎都是一次倒计时的起止。

    又不知艰难行了多少步,双腿忽而一软,失去力气的顾忆之栽倒在地,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他将最后的目光送给陆瑾年,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先生,我......”话未说完,顾忆之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黑暗是长久的噩梦。梦中,顾忆之又回到了两年前,那场遍地哀鸿的天灾,他再度经历了哥哥们的离开。

    “不要!不要!”顾忆之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便见一张俏脸欣然笑道:“太好了,忆之,你终于醒了!”

    顾忆之看了眼林惜音,目光又瞥向斜靠在墙边的乐无涯,茫然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还说呢,你偷偷下山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我们担心了好一阵。这次呀还真是要多谢陈师叔,若不是他带我们下山,在官道上碰巧遇到你们,恐怕你们早就曝尸荒野了。”林惜音娇嗔道。

    陈师叔?又是他,为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顾忆之并未多想,转而焦急询问受伤的陆瑾年现下如何:“先生呢,他怎么样了?”

    林惜音脸色微变:“陆师叔伤得有些重,不过你别担心,有爹爹和妙玉师叔为他疗伤,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只是陆师叔的右臂......估计是没办法续上了。”

    断臂重续,绝非普通医术所能及,何况陆瑾年还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顾忆之自责地垂下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擅自下山,先生也不会为了救我断一条手臂。”

    一直沉默的乐无涯开口道:“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违反门规,私自下山,戒律堂的人恐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之前是因为顾忆之昏迷,戒律堂才暂且饶过他,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顾忆之终究还是要面对戒律堂的处罚,那是逃不掉的,而且很快就会到来。

    见顾忆之情绪低沉,林惜音安慰道:“你就放心好了,怎么说我也是掌门之女,大不了我就让爹爹帮你求求情,看在掌门的面子上,戒律堂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既然我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从生死门前走过,已没有多少事能令顾忆之感到畏惧,他担心的并非即将到来的惩罚,而是为了救他不顾一切的先生。

    走过一程生死,消尽万千隔阂。

    ......

    无相峰后山伙房,体态臃肿的陈师叔正躺在藤椅上,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摇着蒲扇,神情惬意,优哉游哉的享受着宁静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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