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客

    第七章 来客 (第1/3页)

    五月里正式荼蘼花开的季节,绿叶披针簇簇称着花团锦簇,花心一点嫩黄娇俏可爱,花香馥郁蜂蝶萦绕翩飞,花瓣洁白如雪的韵致流溢了满地碎碎如玉。

    风拂过,带着温热的气息扑在面上,熏得人醉。

    “三姑娘真这么说?”严忠端着茶盏,微微拢着眉头,问着正伏案抄书的独子。

    严家的住处在前院,占了三间,老夫妻一间,严厉一间,还有一件书房辟给严厉。

    很是宽敞,也是极有体面的。

    这会子一家三口都在书房待着,屋子里点着几支上好的蜜蜡红烛,烛光明亮。

    严厉“恩”了一声,从书案前抬起头:“姑娘晓得我们的疑虑,只说叫我好好学着。”

    严母既高兴又担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能跟着负有盛名的先生读书,那是极有面子的,说明主家是极为重视她们一家子的,可这世上哪有白得的好处?

    严母走到儿子身边,她识字儿,却也只是会看些账本而已,看不懂他写的什么。

    “这两日见天的抄书,夜里还念念有词的背着,弄的什么呢?”

    严厉眼神闪亮,却不知怎么的微微红了面颊,“姑娘见过我使刀剑的,说我使的极好,将来要把护卫府里的重任都交给我来着。”他拿起镇纸顺了顺纸业的边角,“哦,这是《孙子兵法》,姑娘叫我抄的,我看着觉着喜欢就背下来。”

    “兵书?”严忠心头一震。

    让儿子学习四书五经,那是给她们体面,毕竟他们也晓的自己儿子,并不是做学问的料子,可是……

    学兵法,那可就不是体面这么简单了,护卫一个府邸,如何用得到兵书?

    “姑娘还说了什么?”严忠阁下茶盏,略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你仔细想想,姑娘今日还说了什么?”

    严厉将今日沈灼华与他的谈话一五一十的道来,“姑娘今日跟我讲了点人排阵,攻守退敌之计。”

    他心头突突的跳着,似乎感觉得到,灼华不止是要让他接手沈家护卫之责,还有、还有更深的意思,“还与我讲了什么是,什么是……真正的将军!”

    严忠听着严厉说着,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听到“将军”二字,猛的停住,瞪大了眼。

    不敢置信之后满是惊喜,以拳击掌,忽的笑了起来,“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厉儿啊,你的造化,是你的造化!”

    严厉低着头,看着笔下的字眼,笑的无比坚定又十分柔软。若是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

    心中猜想得到肯定,喜悦漫上心头,砰砰,砰砰地跳着,几乎冲破胸膛!

    他想大笑几声,想狠狠耍上一套剑法,又想立刻去见见那个姑娘。

    他太激动了,最后却只轻轻的“恩”了一声。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爷儿两别跟我打哑谜。”严母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思绪没跟得上,有些着急,“什么造化?”

    严忠毕竟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马上镇定下来。

    坐回椅子上,拍着大腿笑道:“三姑娘这是要给厉儿做谋划,想给咱们一家子消奴籍啊!”

    严母“啊”了一声,喜悦难抑,拧着帕子在丈夫身边坐下,急急问着,“怎、怎么说?”

    严忠道:“咱们厉儿是习武的好苗子,便是闵大人也是极为赞赏,说咱们厉儿的功夫,在镇抚司也能当个总旗了!”

    镇抚司他们哪里敢想,能进去的多半都是家世不俗的人户,那时也只当闵长顺客气夸赞罢了。

    再者说,他们一家子都是奴籍,哪里敢往做官儿那方面去想。

    想来闵大人已经猜到,三姑娘有意抬举他们一家子,再给他暗示呢!

    严母横了丈夫一眼,不晓得丈夫高兴个什么,便有些恼,尖起了嗓门儿道:“咱们姓严的几代都是定国公府的家生奴才,奴籍,哪有这个福分进镇抚司里头去挣官职!”

    “镇抚司咱们想不着,军营里头靠真刀真枪挣功名还是有想头的。”严忠捋了把胡子,慢慢道:“姑娘在给厉儿机会,看他是不是登的上台面,学问做好了,功夫练好了,瞅准了机会厉儿再立个功,就能给咱们一家子发还良籍。”

    严母磕巴了几下,似有些不信,“当、当、当真?”

    不过是跟着公子姑娘们读了些书,怎么就能看出来姑娘要给他们脸面消奴籍了?

    要知道奴籍之人是不能考功名,也不能从军攒军功的。

    但若是今日三姑娘有意抬举厉儿,要让他挣军功,那么他就不能有一双奴籍的父母,所以若是要发还良籍,便是他们一家子都发还!

    良籍!

    且不论儿子能不能在营里混出什么名堂,至少婚配的时候不用讨府里的丫鬟做媳妇,便可在外头相看那些良家姑娘了!

    她是内宅管事,对于宅子里的弯弯绕颇有些见地,对于男人们外头的大事却不甚明白,自然更不明白灼华这个“先知”,铺陈了两年的用意了。

    严忠毕竟是一府的管事,看起事情比旁人要深些,便跟婆娘和儿子细细分析起来。

    “姑娘没有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与两位公子一道养在郡主娘娘膝下,感情要好,可到底三公子年幼,还依靠不上,大公子倒是出息的,可毕竟人势单薄,定国公府看着人头兴旺,能给她依靠的却不多。”

    “姑娘瞧着厉儿功夫上出息,这才给他机会进学堂同哥儿们一道做学问。他若登得上台面,三姑娘只消跟老爷提上一嘴,消奴籍的事儿便不难了。”

    “厉儿真混出个名堂,那咱们一家必然是对三姑娘千恩万谢,视作再生父母的,咱们厉儿心底朴实,若姑娘有所请求,定然也比亲兄弟还要付出的更多。”

    闻沈灼华这么为儿子谋划,只是为了给自己多个依仗,心里的激动不免冷了一分。

    不过于丈夫的话,严母是深以为然的,便是如今,主家要她们做什么也是不余遗力的。

    “妇人心思!”严忠一瞧婆娘的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面色有些不愉,“好歹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婆子,心思这样狭隘。”

    严厉笑笑:“沈家的护院这么多人,刀枪棍棒的都是利害的,姑娘扶持谁都可以,未必非得是我,那些无父母的岂不是更好?若不是如此,平白无故抬举咱们做什么?”

    严母面上一红,忙道:“哪能不高兴,三姑娘给厉儿谋划,给咱们家脸面,我心底自是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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