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表哥和表哥:春天
第八章 表哥和表哥:春天 (第2/3页)
宋夫人出身大家,自来持重端正,少弄那些柔情似水的样子,偏偏伯爷是个喜爱“软调子”。
不比那妾室与伯爷青梅竹马的情分,偏那位又是个放得下身段的,多得是小意柔情的花样。
伯爷偏疼妾室庶出,从前宋夫人身子好的时候到还能压制,这年里病着,伯爷竟迫不及待的逼着正头夫人把中馈交到妾室手里。
妾室不甘被压了这十几年,得了权使劲的苛待病中的正室,生出的庶女也是个利害的,手腕颇似沈焆灵,惯会在人前使一招楚楚可怜的,偏宋文倩是个冷硬的脾气,进而处处吃亏。
灼华瞧着她,便似瞧见了从前的自己,只一味莽撞,飞要碰的头破血流才懂得转圜。
过年上香那次,见着宋文倩被庶妹拿着“你娘马上就要死了”“等你娘死了,父亲马上就会让我娘做正室夫人”这样的话刺激着,想激她在外头动手,落她一个不容庶妹的恶名。
灼华想着,若不是有着上一世的经历,得知母亲去世真相,莽莽撞撞与苏氏母女对上,估计也是同样的下场吧!
不过以己度人的帮了她避过了那次,又点播她如何可少吃些亏。
竟不想她们母女记到了现在。
听说最近宋文倩学会了拿那妾室母女的招数反击,赢得了府中上下的怜惜,伯爷也不那么偏心了,日子比之过年的时候要好过许多。
宋文倩是何等骄傲清冷的性子,竟被逼得去学那最看不上眼的妾室做派,可见她们母女在府中的日子有多艰难了。
如今蒋少夫人带着嫡子来北燕,说是看望蒋氏母女,不若说是来给她们撑腰的。
这蒋少夫人不仅是宋夫人的大嫂,更是宋夫人的表姐,自幼便十分要好,有她在宋夫人和文倩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
只是蒋少夫人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北燕,她走了,宋家母女又该如何?
蒋少夫人从小姑子那儿多少听了些,见她如此立马明白过来,笑着拉过沈灼华的手,从腕间摘了个羊脂玉的镯子戴到她的手上,眼里笑意满满,十分亲切,“是个好孩子。”
前头才收了见面礼,又来一只羊脂玉的镯子,这样贵重她是不敢收的,只是蒋邵氏直言:长者赐不可辞。
没办法只能向崔氏看去,又见老太太点头,这才由着蒋夫人戴上,敛衽福身谢过。
一屋子皆是十分好奇的看着灼华,好在也不曾发问,灼华有点受不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只淡淡微微垂着头。
崔氏将灼华拉到身边,笑着道:“这个小魔星,就是个顽皮的,惯会叫人生气。”
蒋邵氏掩嘴直笑,“越气竟越年轻了呀!这样的福分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她心里头倒是十分惊讶,她是知道这个姨母的,最是冷淡不过,这小丫头竟能叫她这样亲热的喜爱着,不简单啊!
转言又道,“听说府中的盛老先生,还是外甥女儿请回来的?”
崔老太太慈爱的搂着孙女儿,“是了,也不知哪里来的歪点子,把他祖父和姜家两兄弟指使的团团转,一会子要这个,一会子讨那个,竟还往宫里去讨东西,折腾了大半年,竟真把盛先生请回来了。”
讲着怎么补的古画,怎么寻得补画的物什,又是怎么一封封信去让京里的人帮忙的。
“亏得她祖父和两表哥纵着她。”
蒋邵氏听得眉目含喜,笑道:“真是个心思巧妙的,可比我家里的那几个孽障好太多了!”
徐惟和蒋楠听得亦是十分惊讶。
听说老先生是两年前被请来的,那时候她才多大?竟有这样的巧心思!
蒋楠看着灼华,和煦的笑着:“听说陛下差人来请了两回,都没能将盛老先生请回去。表妹好心思呢!”
“表哥谬赞了。先生的家人在流放中皆生故于北燕,先生不忍离去。”灼华柔声说着,声音轻而缓,如山涧清泉流淌,“先生爱画,我不过放手一试,都是祖父与两位表兄的功劳,也得云哥哥自己有本事,先生才肯留下讲习。”
烺云依旧清肃寡言,只在灼华说话的时候投去淡淡一笑。
蒋邵氏侧头看了儿子一眼,又望了望灼华,热情道:“您看看这孩子,还不邀功,果真是极好的。”
“难为她为着兄长的一番心意。”崔氏心里骄傲,望着那两个俊朗的少年朗,笑问,“我瞧着两个哥儿都是极好的。明年开春是否应试?”
徐惟与蒋楠起身一揖。
徐惟微笑着回话,“回老太太的话,我与君乔都会应考。”
蒋楠,字君乔。
蒋楠恭敬应声,“是。”
定国公沈家,魏国公府徐家,是大周最老牌的贵族了。
原本如沈家、徐家这样的有爵人户,便是不应考也能蒙荫蔽直接入朝为官的,偏就是因为权势太甚富贵太过,越是这样的人家越是谨慎。
当初追随开国圣祖爷打天下的能臣悍将无数,得封爵位的便有三十六人,一王,八国公,十二候,十五伯。
可在圣祖爷自己手里便除去了一半之数。
当初靖国公蓝放圣祖爷称他第一国公,入内阁为首辅,何等功绩,何等智慧,又何等风光,最后呢?
圣祖登基不过八年,蓝氏一族便落个株连全灭。
究其原因,不是蓝放不够尽心,亦不是蓝氏族人不够能干,而是因为他们太能干、太尽心了!
蓝放掌控着内阁,蓝氏族人几乎站满了半个朝堂,把了政权,握着兵权,功高震主之余亦不知收敛。
圣祖爷未免臣民有兔死狗烹之感,一忍再忍,最后在蓝氏引起民愤时,手起刀落,斩草除根!
又历经高祖、成祖及先帝朝,开国封赏的公侯伯爵所剩不过一手之数而已!
便是礼王府姜家及其另一支镇北侯府,定国公沈家,魏国公徐家,长平侯周家,以及文远伯宋家。
这几家能历经几代不衰,因为这些世家都懂得适时放权,装傻充愣,懂得向上位者示弱,更因为他们从不参与在夺嫡之争中,远离皇权,远离军权。
便说定国公府沈家。
当初以军武得封,手中掌兵权二十万,可与蓝放不同,高祖父在天下大定之时毫不犹豫上交兵权,又以伤病之由乞骸骨养老。
家中有子六人,却只留世子在朝,其余诸子只领着无关紧要的虚职,族人一律不准入朝为官。
直至今日的定国公府,祖父有四子,大伯父是世子,只在吏部领了正五品主事的虚职,因为体弱而无所建树。
而身为从二品布政使的父亲、四品知府的五叔,皆靠自己考中两榜进士入朝为官,遑论旁支、庶支。
沈家人识时务,懂进退,严于律己,严以律族人,这才换来这百多年的兴盛不衰,家族平安。
徐家亦是如此,即便世子徐悦靠荫封领职,却也是靠自己沙场拼杀才做到了从三品指挥同知的位子。
而二公子徐惟想入仕,握实职,就得靠自己。
老太太又细细问着,“是入的国子监听学吗?”
蒋邵氏接过话头,“原是请了致仕的林阁老在魏国公府教习的,同听的还有几家的哥儿,只是老大人身子不好,上月里回了苏州养病了,他们还未入国子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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