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表哥带来的春色
第十章 表哥带来的春色 (第1/3页)
梳洗更衣后,带着一份吃食去了崔氏那里请安。
晨定散了以后,又伺候了老太太用了早膳,然后去了典正居的书房。
老先生除了夜里休息,一般都待在书房里舞文弄墨的,做一切他觉得有意思之事。
听说最近又迷上了做人物画。
平日里老先生讲课都是讲一日、休一日。
最近都是今日讲习,明日跑出府去找“景”入画。
昨日险些被当做了老流氓给揍了,好在严厉跟在身边,及时做了解释。
方到了典正堂的书房的门口,一团“天外飞纸”就迎面飞来,处于多年挥鞭的本能反应,灼华右手一挥,将纸团打了回去,正中盛老先生门庭!
老先生被这么一砸,手一甩,墨汁飞舞,一旁的美人图遭了央,白面美人的嘴角“长”出了一颗硕大的媒婆痣。
顿时细长的眸子瞪的老大,一把长胡子顺着他用力的喷气一飘一飘的。
老先生今日穿着一身广袖直腰的宽袍子,行动之间袖袍忽忽地翻飞,若非生着气,瞧着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老先生大吼一声,正待开骂,回头一见灼华笑盈盈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食盒儿还拎着酒坛子,立马眉开眼笑的将手中毛笔随手一甩,又给旁边画上美人的衣裙添了一团污迹。
这会子却是一点都无所谓了。
笑呵呵一边指挥着小斯收拾满地的废纸,一边招手叫了灼华过去。
书房极大,左侧是看书做画的地儿,这会儿乱成一团,右侧劈出了一块地儿,摆了矮几、软垫。
老先生往软垫上一坐,一甩衣袖,指指桌面:“快快快,我正饿着呢!这破天气,闷的我几日没得胃口,你今日再不给我做吃的,我就要杀将过来了!”
眼神还悄摸摸的瞄着灼华藏在右侧的酒坛子,如山坳子里的狼一眼,嗷嗷放着绿光。
灼华坏心眼的慢慢吞吞,眼见他吹胡子瞪眼起来,才赶紧了动作,给他倒了杯酸枣五彩花茶,“先喝杯茶,酸甜口的,开开胃。”
老先生将茶一口闷,眼神半刻没有离开那坛子“天山雪”,闷了茶,粥食摆好,撩开胡子就大口吃起来,“甜的?”
微微皱眉,似乎不大满意,咂咂嘴,仿佛吃着味儿的,又抖抖眉,大大的进了一口。
“甜的!”
又尝了口酱菜,“恩,甜的好!”
边吃着,一手搭上灼华的手腕,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嚼了几口酱菜,“不错不错,好好养着,再吃几帖子药,伤风感冒就找不上你了。”
盛老先生对这个“不厚道的小友”很是喜爱。
来沈家之后总喜欢找她一起倒腾画,但灼华大病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三五不时的伤风感冒,几乎大半时间都养在院子里。
前一阵子忽然病倒,瞧着颇为严重的样子,老先生这才亮出了另一块金字招牌来,神医是也!
主动杀进醉无音院给她把脉调理身子。
这一年多里,经过老先生的调理,果然伤风的机会明显的减少。
然而为了避免苏氏起防备之心,这一切自然都是暗暗来的。
“自己都管不好,还好意思说我呢!”
“我这几十岁的老头子底子都比你好!”
灼华好笑的摇摇头,给自己也倒了杯开胃茶,呷了一口,“慢点儿吃,这样囫囵吞,能吃出什么味儿来。”
老先生眉梢挑了挑,“你说话跟我娘似的。”
虽说灼华只有十一岁,可盛老先生从未将她当做小孩子来看。
在他眼里这小姑娘心思巧,行为举止沉稳,端从花半年时间把他骗来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这丫头不简单着呢!
灼华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就要翻白眼了,有没有搞错,您老人家的娘若活着这会子也要七八十了吧?我才十一啊!
老人家一碗下去,又给自己盛上一碗,吞咽的间隙问道:“丫头,你怎不吃?”
“厨房里出来,没胃口。”下过厨的人都知道,一般煮完了,人也熏饱了。
将食盒下头的两盘糕点拿出来,灼华道,“我做了桂花糕和荷花酥,还热乎着。”
老先生直接上手捏起一块桂花糕,斜着眼哼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然后,一口把菱形的桂花糕塞进嘴里,“说吧!”
老人家出身世家,却从不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教条放在眼里,随性又彪悍。
“为着明年的春闱,想的您指点一番,都几番求到父亲那里去了。”灼华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笑的十分谄媚,“父亲实在推脱不下,叫我来跟您求一求,请您再多教几个学生。”
盛老先生大口吃着荷花酥,香甜酥脆,屑子挂在长胡子上,随着咀嚼往下掉,大手一捞,接住再往嘴里一抛,一点儿也不浪费。
撇撇嘴角,哼了一声,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拒绝,“不教!”
完全不懂“吃人嘴软”的道理。
灼华自料到了会被拒绝,从袖中取了把玉扇出来,一折一折的打开,缓缓道:“表哥来信说,快马加鞭给我运了些海鲜来,估摸着三五日里就要到了,可做个海鲜粥来吃。最近螃蟹应是最肥美的时候,想来祖父也不会忘了给咱们弄些来。膏满肉肥啊……”
盛老先生的动作顿了顿,用力咬了一口糕点,不说话。
玉扇镂空雕了瑞鹤腾云的纹路,一扇一扇间,恰似仙鹤腾飞,灼华眉眼含笑着又道:“前年我收了些竹叶上的雪水,荷叶上的露珠,酿了几坛子酒,去年中秋起了两坛,先生喝着味道如何?”
醇香清洌,滋味无比啊!
盛老先生眼神微闪,舔了舔唇,依旧不说话。
“我呢,还留了两坛子在花园的梅花树下……”
盛老先生决绝的表情开始龟裂了。
“年前托表哥打听《佛音夫人图》已经有些眉目了……”
“成交!”
“七月我们出孝,老头儿再加一课吧,教我医术!”
老爷子撂着胡子,咧嘴一笑:“滚!”
灼华合上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点着,清脆有声,一点儿都不急,“《佛音夫人》还得补呢!”
盛先生用力哼了一声,有些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教!”
“少喝些,还要上课呢!”少女颜色灿烂,食指勾起小酒坛子上的绳子,拎起,晃了晃,放到老爷子面前,愉快的转身先去讲习间了。
那边老先生之乎者也了半日,下了学,灼华头昏脑胀的去了老太太的保元堂。
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她前两日忘了拿走的《诗经》在翻看,看到她进来,招手叫她在身边坐下,浅声道:“给祖母背一首婚嫁的诗吧!”
灼华不解的看着老太太,如何想听这个了,心里回想着学过的有关婚嫁的诗,嘴里却脱口了《鹊巢》。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
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
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
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世人想的美好,鹊喻新郎,鸠喻新娘。是说新郎准备好了居所,就等着新娘来居住。
老太太看着她,笑问道:“《鹊巢》,恩,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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