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表哥带来的春色
第十章 表哥带来的春色 (第2/3页)
喜欢这首诗?”
灼华垂眸,前世里她很喜欢这首诗,在出嫁前的那段时间里,早也背,晚也背,每日期盼着能够成为李彧的妻子,想象着婚后甜蜜的夫妻生活。
可是后来呢?甜蜜是假的,欢乐也是假的。
她扯了扯嘴角,澹澹一笑,道:“不喜欢,只想到了鸠占鹊巢而已。”
若鹊喻旧人,鸠喻新人呢?
那便是鸠占鹊巢啊!
为他人做嫁衣裳。
不就是前世的她和白凤仪么!
老太太似乎惊讶的扬了扬眉,缓缓一笑,笑容幽远,似在取笑她,又似在取笑自己,“那么阿宁是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老太太出身世家,她的夫君也将是世家子,而世家之中,何曾有过这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老太太是清醒的,可再清醒也架不住年少春心的骄傲,曾经,她也偷偷这样期盼过,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些什么,最后,在一次次的失望和丧子丧女中,期望湮灭。
随之而来的不过是万般痛苦,然后麻木失望而已。
灼华的语气淡淡如斜阳下的一脉薄薄云烟,“婚嫁,快乐的只是出嫁前的雀跃和期盼,婚后的琐碎,不过都是在消磨所谓的情爱而已。世上的男子,大多是薄情的。”
从前,她总是看到父亲那么温柔缱绻的看着母亲,满眼的爱意,可还不是有那么多的庶子庶女?
祖父疼惜祖母,也有着那样多的妾室。
而她呢?
李彧给她的温柔、情意甚至都是假的,她得到的不过是一世的虚情假意和削皮挫骨般的痛苦而已。
期盼的后果,大半的结局不过是绝望,她尝过绝望的滋味,所以不敢有期盼。
可想做到众人皆醉我独醒,似乎也没那么容易,能做的不过是压抑好自己的情绪,不叫人情意的识破罢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都是男子拿来骗女子犯傻的说辞,哪里能信呢?”灼华轻轻笑着,风露萋萋,“还不如‘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来的实在。”
老太太眉心微皱的回头看她,却见她面色淡淡,眸中似有深深感慨,忍不住的一叹,道:“你才多大,怎说起话来这样悲观?”
灼华一弯唇,眉眼清浅,“只是明白而已。”
因为明白,所以惨淡;因为惨淡,所以痛苦;因为痛苦,所以清醒;而清醒了,所以明白了。
这是个,没有尽头的轮回。
似是触到了伤怀处,眉梢上多了几分落雪的伤感,老太太拉过她的手,感慨道:“这个道理祖母琢磨了好些年,到失去我第一个孩子时才明白,你倒是通透。”
可,哪有半大的孩子,会如此通透的?
“这个世道,对女子本就是苛刻的,若自己再苦着自己,人生便没了趣儿了。明白是好事,不畏自苦,可太明白了,便也不是好事了,还是做个无知无畏的孩子吧!”
灼华宛然一笑,顺应了一声。
打发了沈灼华回去,陈妈妈伺候老太太歇午觉。
稍间壁龛内有一座白玉三足香炉正幽幽吐着香雾,烟雾缭绕,老太太盘腿坐在拔步床上,手中拨弄着佛珠,双眸微闭着,似在念经,又似在念着杂事,目光微微。
陈妈妈端了杯茶过去:“夫人休息会儿吧,今日已经念了许久了。这是姑娘回去前烹的宝珠花茶,安眠静心最好不过了。”
老太太将珠串戴回手腕,接了茶盏,叹了一声,“这孩子,最近心思重的很。”
“夫人的意思姑娘已经晓得了,只是年纪小一时间不好接受三爷续娶之事。”陈妈妈想了想,又道,“这回得了盛老先生的同意,可叫别家公子们来读书。姑娘不希望家中的姐儿们去学堂倒也有些道理,也是怕闹出个什么不好的来。姑娘是明白人。”
“她啊太明白了。”老太太沾了沾茶,将茶盏递了回去,“哪个少女不怀春,这半大的孩子,什么都看透了,人生还有什么劲儿。”
陈妈妈笑道:“所以老太太看重蒋公子?”
“阿宁坏了眼睛,我总担心她将来不顺心,可细细想着,她有我,有定国公府的门第,有礼亲王府这样显赫的外祖家,什么样的亲事做不得。我便是要给她寻摸一门好亲事,让她有个依靠,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老太太侧身躺下,“蒋楠知礼谦和,有学识,家世也可,与阿宁倒是相配。”
“姑娘长得好,又孝顺,知情知礼,自然是极好的。”陈妈妈铺开薄毯搭在老太太的腹间,然后拉了张杌子在床边坐下,“夫人不考虑徐二公子么?”
“魏国公夫人不是个爽快人。”老太太一句话否定了徐家的可能性,“蒋家虽没有爵位,到底是簪缨世家,读书人,通情达理,虽是亲姐妹,蒋邵氏却是爽快的,蒋家内院这些年来也清静,若能成,倒是不错。”
“只是姑娘似乎,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陈妈妈道,“到是那日我瞧着蒋家公子盯着咱们姑娘瞧了好几回,眼神亮的很。”
“她呀只以为自己还小,没轮到这事儿呢!”老太太幽幽一叹,“我到情愿她糊涂些,糊涂一回,高兴一回,再痛一回,人生有的回味,总比他日回头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的好啊!”
尽管老太太后半生过得清冷,年轻的时候也是泼辣厉害的角色,骨子里到底是没有变的。
她要的人生,不求它轰轰烈烈,却也不能如死水一般,该放手的时候潇洒放手,该争的时候决不放弃。
无波无澜的到油尽灯枯,那有什么劲儿。
“只是,不知将少夫人有没有这样的心思。”
老太太闭上眼,笑了笑,“蒋老太爷可是当朝首辅。”
彼时正值午后,大都酣睡着,府里小桥流水也格外寂静。
坠在花叶上的露珠欲落不落的耀着灼灼光华,在碎金的光线下慢慢蒸发消散。
虽得到老先生的同意,灼华却也知道不能什么人都可以来听课,便先让沈桢出面做了第一回的删减,将来年不做应试的先拒绝掉。
昨日盛先生又出了考题,叫各府的公子过来考试,做第二回删减。
最后决定下来如沈家私塾的只有徐惟、蒋楠,还有指挥使郑大人家的嫡长子郑景瑞,按察副使柳大人家的嫡长子柳扶苏,再加上烺云,五个年纪相当的少年。
熤州与熺微太过年幼,完全跟不上节奏,由盛老先生推荐又请了位西席进府,专为两个小的开蒙教授,不再跟着她们听习。
严厉再与他们一道听习也不合适了,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叫他做了老先生的侍读,上课时便在老先生跟前陪着。
灼华原本的打算是姑娘们就不跟着一道听习了。
虽说她们才是主家,大周也没有太大的男女之防,到底公子们是要正经读书开春应试的,有姑娘们在总归不是太好。
却也架不住住各位大人对父亲的软磨硬泡。
最后煊慧、焆灵、灼华又加上文远伯府的宋文倩、庶女宋文蕊,按察司顾大人家的嫡长女顾华瑶,及郑景瑞公子的二妹妹郑云宛,以及几个连灼华也不认得的姑娘做了打酱油的女学生。
而这些姑娘也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与公子们年龄相当、身份相宜,当然除了灼华这个壳子才十一岁的“小”姑娘。
所以,各家把女儿们塞进来的意思,大家也是心照不宣。
昨日过了盛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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