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法预料的真相
第四十章 无法预料的真相 (第3/3页)
动静的。
她瞪着稳婆,急道:“平日里遇上这样的情况,你们就看着?不施救吗?”
稳婆愣了愣,望了眼孩子,惊了起来,“啊!啊……是是是!”
孩子是从死人肚子里出来的,她们潜意识的觉得孩子是死了的,没想着要施救。
听灼华一说,才反应过来,还是在肚子里是有动静的,或许还能救一救的!
稳婆拎起孩子的双足,将孩子倒立起来,用力拍打着孩子的屁股,然后翻转过孩子又去按孩子的腹部。
反复几回多回。
终于从孩子的嘴里吐出好大两口水,哇哇的哭了起来,面色由青紫渐渐泛起粉红。
稳婆几乎不敢相信,“活了!活了!真的活了!”
灼华松了口气。
熺微又哭又笑。
夏竹伏在白氏的床边,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稳婆十分激动,没想到还真是将孩子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了。
她忙将孩子放进热水盆里清洗,取了襁褓将孩子包裹起来递给大夫,让他检查孩子的健康。
张大夫似乎也有些愣怔。
他行医三十多年,还未亲手剖过死人的肚子抢孩子。
瞧了瞧手里的刀,又望了望哭喊着的孩子,好半响才缓过神来,忙净了手去给孩子检查了身体。
“孩子很康健,一切都好。”
灼华小心接过孩子,轻轻的摇晃着,安抚着,然后将孩子放到白氏的枕边,孩子挥舞着小拳头哭着,那一声声稚嫩的哭声在这样血腥弥漫的屋子里是那么的悲凉。
白氏安安静静的,再无生气。
灼华又将孩子抱起,轻轻拍着哭得欢腾的孩子,心中酸楚。
他什么都不懂,也不晓得自己此生再无法见生母一眼,明明是生的希望,可他的人生却是从绝望中而来。
“乳母进府了没有?”
“已经选好了,还未进府。”夏竹回道,“现在就去把人接进府来。”
灼华点头,想了想又阻止了夏竹,“不必了。”
苏氏一心要上位,自然是男嗣越少越好,怕是那奶母子也未必干净。
她看向张大夫,“张大夫行医,该是知道谁家有刚生产完的。”
张大夫嘴角颤了颤,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不是十来岁的孩子,而是坐镇大宅门数十年的主母。
那淡漠的眸子扫过来,他便不由自主的点了头,“有两家的农妇是最近几日刚生产完的。”
唤了秋水去请乳母,又让春晓去醉无音弄一碗牛乳来先喂了孩子喝下。
待孩子吃饱安静下来,灼华把他放在摇篮里,轻轻的摇着:“谁叫你们在姨娘生产的时候动手脚的?”
张大夫犹豫了一下,额角的青筋紧张的抽搐着:“你说过保我不死的。”
灼华看着孩子,小嘴嫣红吐着泡泡,她满眼的温柔,轻声道:“保你不死,事情始末却是要了解清楚的,没得你们晓得,沈家却糊涂。”
张大夫只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年纪小小,气势却不弱,说起话来有条理且很懂门道,今日之事若换成旁的深闺姑娘,怕也不过是哭泣和害怕了。
稳婆急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原本……”
灼华抬手制止了稳婆的话,浅眸沉然扫过去,“好好想想,稍待会儿随我去我们老太太那里回话,想好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能不能活,我可以保,怎么活、活多久,却得你们自己想好才是。”
张大夫细细品了品灼华的话,心下有了计较。
两个稳婆先是没听明白,还待再说什么,张大夫却道:“原本是什么样的不重要,你们没做成就是了。”
稳婆听罢,渐渐回过味儿来,端了局促的笑脸道:“是是是,小的们都明白。”
喊了两个婆子进来,吩咐了给白氏换上干净的新衣。
又打发了其他人在院子里等着,将孩子交给了倚楼抱着。
自己则带着夏竹去了右稍间。
灼华在罗汉床上坐下,长吁一声,有疲累:“可有话与我说。”
夏竹跪了下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灼华,眼中莹然有激动的泪光,嘴角抿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哽咽道:“这是奴婢和白姐姐要说的。”重重磕了三个头,“姑娘看着,奴婢去看看白姐姐。”
说罢便起身出去,打开竹帘的时候又回头深深瞧了灼华一眼,似有不舍。
灼华展了信心来看,却是越看越心惊,想起方才夏竹最后的眼神,心头狠狠一跳。
忙跳下了罗汉床寻了出去。
刚踏出右稍间就听到左稍间里婆子的喊叫,“夏竹姑娘啊,你这是做什么,大夫大夫!”
灼华疾步进了左稍间,却见夏至伏在白氏的床边,垂着右手,血流似一尾毒蛇极速的蜿蜒出去,刺痛了她的眼。
大夫越过灼华,眼看满地的血,忙取了厚棉纱的帕子将她的伤口按住,可惜伤口处的筋脉已经断了,血好似泉水喷涌根本来不及止住。
夏竹望着灼华,缓缓笑了笑,似张口说了什么,听不见,便断了气。
大夫伸手探了探夏竹的颈间,摇头道:“没用了。”
灼华愣在当地,喉间哽的生疼,心头似被人扎了一根倒刺又狠狠拔出,撕裂了一方宁静太平,痛的脑海中阵阵发麻,几欲厥过去。
白氏、夏竹、翠屏甚至是冬生,都是忠心于母亲的。
她们为了给母亲报仇,为了不连累她,都死了!
原来,她们都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好好活着。
难怪,白氏都不肯与自己亲近。
难怪,夏竹会说白氏放心不下自己。
她扶着桌沿踉跄的坐下,所有的愤怒到最后全化作了无奈和无力的颓然。
若是她早些弄清楚白氏恨苏氏的原因,是不是她们就不用死了?
是啊,有什么理由会叫白氏这样恨苏氏呢?
她早该想到的呀!
灼华捏着拳,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肉里,水气凝在长长的羽睫上,轻轻一颤,滚烫的落在娇柔的合欢花上,晕了一抹懊悔的痛色,“我都、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