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2/3页)
的是,他就是做个书商竟也做到了头名!不光秣陵府中十有八成的话本戏本、经书讲义都出自他家,就连钱塘府那些个有名的书肆也出售他家编梓的书,也不知这许多年里积累下多少田产铺面、金银财宝。
“那范适培相公今年十七岁,虽然在课业上并不如钟相公和元相公,但他异常刻苦。闲时就帮着范老爷打理书肆,据说对制书、刻梓等一干事物尤为熟悉,如今也开始做辑订人了。最想不到的是,范相公竟是钟相公的学生!只是不知个中原委。”
“再说那成相公,他家本是行伍出身,成老伯爷中过武状元,又在靖难时立下大功,这才得了个世袭的伯爵。到了成相公一代却突然发愤读书,说是皇家虽给了极大的恩赏,将来却不愿做只会拳脚功夫,但不懂行军打仗的闲散伯爷。
“成老伯爷听了直夸成相公有志气,便送他来了书院。成相公日日习武又能耐得住性子读书,去年刚中了秀才,也不过十二岁。虽算不上天资过人,但也难能可贵了。”
楼万承听得入神,感慨道:“万万不知这书院中竟有如此传说般的人物,有极好的家世门第,又能潜心求学,真是让学生汗颜!汗颜!自愧弗如啊!”
“楼施主太过自谦!这四位确实是难得的人物,但这城中也并非人人都是如此。”
“想必楼老爷应该听说了,那些没有举人功名的学子,须参加书院每个月的入院小考,通过了方可在此读书。”
“小考这事我倒是也听说了一二,据传不仅仅只考经书要典、策论时议,还考过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正是!徐山人长特别看重学子们的人品、特性,觉得品格不佳者就算入朝为官,也容易为谋私利而误了朝中大事。所以不仅是入院小考,还有入院后每三月一次的堂测也会考这些题目!”
“看来徐山长是想为朝廷教授学识和品格兼备之人,真是有远见卓识啊!”
“谁说不是呢!去年城里有个叫的张士俊的富商,想把他那顽劣不堪的独子张逊送进书院。那张公子入院考当天规规矩矩地来了,不成想一落笔竟是个白丁,还暴露了粗鄙的性子!”
楼万承听得入神,忙问:“他都答了些什么?”
竹枝笑道:“那时策的卷上问道‘与虎谋皮,可否?’他答‘可,老虎皮子好,多谋几张,时穿时新’;而考教品格的卷子上只一道题,‘何为良友’,他答‘吃耍玩乐,同享美色’,把批卷的教习气个半死,直说这么多年来,月月都有小考,却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秀才。”
楼万承忍俊不禁。竹枝叹道:
“真不知道他这个秀才是怎么得的!如今他老子给请了先生在家教习,但还是每三月便逼这位张公子来考一次,这不两个月前又考了一回,都成整个秣陵的笑话了!若是不考教品格就把这样的人放进来读书,早晚会毁了咱们榆陵书院的名声!”
楼万承感慨不已,想不到秣陵城里还有这样富贵加身却鄙陋粗俗的人物。
闲话一回,竹枝便带着楼万承去登名入册,领了些纸笔砚墨,分了间甲子号厢房,又认了认去学堂和书馆的路,忙活到哺食时分才略得一歇。
是夜,竹枝的话一直在楼万承的心中反反复复。
望着窗外的溶溶月色,他有些羡慕。
他想,也不知这一城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都有着怎样波澜壮阔的人生,而自己是否也能像他们那样功名加身,荣光与共,在史册上添上几笔华美之色,留名千古。
次日是入学的日子,楼万承起了个大早,用过朝食后,便往学堂走去。
才一入内,堂内突然一片安静。
他忙作了一揖,道:“诸位同门安好,侍生楼万承,字柱林,豫章人士,今日起与诸位同在学堂读书。初来乍到,万望关照!”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上前。
只见那人身着荼白道袍却难掩贵气,眉目如画又满面含笑,手握折扇回了一揖,道:
“柱林兄万安,侍生钟开仪,字知守,秣陵人士。从今日起咱们便是同学了,还望柱林兄多多关怀!”
楼万承赶着回了一礼。
钟开仪又道:“我记得年幼时曾随家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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