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对峙
第二百一十章 对峙 (第2/3页)
李承志气的直咬牙,“给你叔祖写信,给我要个官,能征兵练兵、铸兵造甲的那一种,越大越好……”
胡保宗先是一愣,而后狂喜。
奚康生啊奚康生,我胡家世世代代都感谢你……
要不是你这么一逼,李承志这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性格,怎可能走到这一步?
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李承志是授泾州刺史胡始昌之命,才征的这些兵,练的这些甲?
而所谓的白甲营,其实全都是泾州的官兵,打过的这些仗,立过的这些功劳,主功全是胡始昌的?
说直白点,真要将李承志这官坐实了,胡家和胡始昌的祸事立解。
说不定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先不说刘慧汪是不是诱饵,泾州以南的伏兵又是从哪里来的,又被奚康生灭掉了多少,但起事造反的首脑就是刘慧汪,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李承志灭了刘慧汪,胡始昌的首功就是板上钉钉……
胡保宗话都说不利索了,抱着拳就要往下跪,但膝盖都还没弯下去,就被李承志一把提溜了起来。
“爷爷稀罕你一个头么?”李承志冷笑道,“也别高兴的太早,等真的灭了刘慧汪再说……”
胡保宗恍然大悟:怪不得都到这份上了,李承志还有心思剿贼?
自己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写什么信?我亲自去……”胡保宗激动的说道,“凭白耽误时间不说,还说不清楚……”
“说你蠢你还不情愿?”
李承志瞪着眼睛骂道,“你走了,谁帮我挡住李韵,挡住那一万五千大军?”
胡保宗悚然一惊:对啊?
万一李韵脑子一抽抽,现在就要冲过来怎么办?
算来算去,此时的整个白甲营,也就只有自己能让李韵顾忌一下……
哪个轻哪个重,还用的着考虑么?
胡保宗一咬牙,飞快的提起纸和笔,垫着云梯的踏板写了起来,边写边骂:“李韵,我干你大母!”
看他下笔如飞,李承志暗松一口气:算是成功了一半。
只不过这官肯定没办法坐实了,就算自己想认,杨舒、张敬之、甚至是奚康生都不会答应。
未雨绸缪罢了……
写好了信,李承志郑重其事的交给李睿,又仔仔细细的交待了一番,让他快马送往泾州城。
左右就离着三四里,刘慧汪已是自顾不瑕,哪还有能耐派兵阻截?所以李承志估计,如果胡始昌的反应快,至多再过半个时辰,自己就是官了……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又往外撵着胡保宗:“记住了,你就是死,也要把李韵给我拦在五里之外……”
“放心!”胡保宗郑重其事的回道,“但凡有一个官兵靠近五里之内,则表明我已经战死了……”
还真是第一次见胡保宗表露出这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情绪。
毫无来由的,李承志鼻子一酸,深深往下一拜:“嗯,拜托了!”
等胡保宗出了阵,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李承志都还没动一下。
直到李亮唤他,说是敌营有异动,他才回过神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骗胡保宗这样的老实人,压力实在有些大……
只能以后想办法,补偿一下了。
敌营确实动了:还余近两千僧卫,护着刘慧汪所乘的云梯,在往东退。
那两千胡骑也不再游荡,而是聚在一起,摆好了冲击阵形,好似下一刻就要逃走。
李承志往后看了一眼:胡保宗已率领所有的黑甲步卒出了营寨,准备在营寨五里以南布置防线。
胡保宗的人一走,大阵就可以动了……
李承志轻轻一点头:“你也去帮忙,再令李时率塘骑严防西北两翼,别说官兵,连只鸟都不能飞进五里内……再交待李松,盯紧号旗,一旦有令,就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场……”
“诺!”李亮重重的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李承志一声令下,随着令旗挥动,大阵即刻动了起来。
不断有士卒出阵,撤往营寨内,同时也不断的有士卒走出营寨,补充进了大阵,填补前军撤走后的空缺。
看似四千步阵依然严丝合缝,但除了正前方的前阵之外,其余三面的兵,已不是那些兵了。
如果杨舒和张敬之还在,就会发现:左翼、右翼、后曲这三阵的长枪兵,竟然都换成了短枪,也就是一丈矛。
要是再能看仔细一点,就会看出:若是风大一些,这些甲卒身上的白甲竟然能飘起来?
其实就算这两位还在,让他们看到前军战兵换成了辅兵也无所谓。
如此大的变动,根本瞒不住所有人。而李承志想瞒的,也根本不是这个……
……
刘慧汪五官扭曲,狞声问道:“这白甲贼,应该是要攻过来了?”
想李承志攻过来?
简直是痴人说梦!
慕容青孤冷声回道:“看不到么,白甲大阵动的只是左右与后翼,况且只是在调换兵卒,并没有前后挪动过半丝。再者,换阵如此明显,你还看不明白李承志所为何意?”
“何意?”刘慧汪急切的问道。
“他不动前阵,只动其他三翼,是为了抽出强兵,待我等一逃,便会尾随追击……”
慕容青孤恨声骂道,“还听不懂?意思就是你这埋伏,早被李承志识破了……有埋伏你早说,让我来啊?
你退那么快、那么急,甚至是不计死伤、拼着全军覆灭的风险往后退,白痴也能猜到你在诱敌……”
这难道不是骂自己也是白痴?
去他娘的珠玑如玉,去他娘的温文尔雅,爷爷装的够够的了……
刘慧汪即将破功,破口大骂的那一刹那,猛听慕容青孤问道:“白骑果然在往北调动,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你走是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走?
还能走到哪里去?
这一刻,刘慧汪有如战神附体,福临心至,军事属性翻着跟头的往上点。
他此时才想通,白甲营为何如此镇定?
不单单是已识破了僧营有埋伏,而且根本就不怕自己或是慕容青孤逃窜,
不然即便不攻,也该围上来才对,又何必要等逃了再追?
“逃不出去的……不声不响间,奚康生就能将新平郡城的伏兵一举歼灭,又怎可能不扼守各处关隘?你又能往哪里逃?”
“管不了这么多,反正总比留在此地等死的强……”
慕容青孤冷着脸抱着拳,朝刘慧汪拱了拱:“你要不走,那我走了,珍重……”
他刚要下楼,刘慧汪却拦住了他。
原本油光水滑的一张俊脸满是狰狞,似是在犹豫。
要不要逃?
刘慧汪一时犹豫不决,下意识的往楼下看去。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楼下的一个和尚也恰好仰起了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若是慕容青孤转头,就会发现,这一上一下两张脸,竟然几无二致,仿佛是在照镜子……
他只当刘慧汪在举旗不定,顿时有些不耐烦,刚要出声讥讽,只听“噗通”一声。
刘慧汪,竟然跪了下来?
慕容青狐感觉好不真实。
你可是有万千信众,高高在上的大乘法王……
再说了,跪我又有何用?
刘慧汪又一个头磕了下去,等抬起头,脸上已布满泪痕。
只听他悲声说道:“恕弟子不能再侍奉法王了……”
什么意思,法王不就是你么,还哪里有?
正惊疑着,楼下突然传来几声佛号:“烁烁圣火,焚我罪业,涤尽尘滓,往生极乐……”
慕容青孤本能的往下一瞅,不知什么时候,云车已停了下来,那些涌经的和尚正对着一个纤弱的背影合什行礼,口中念念有词。
当那个和尚抬起头来,看清其长相时,慕容青孤如遭雷击。
又一个刘慧汪?
这一个又是哪来的?
当他要转过头,看向身边这一位时,楼下的那一个止不住的咳了两声。
只是两声轻咳,就仿佛要了他半条命一般,竟是站都站不稳了……
慕容青孤什么都明白了。
病佛病佛……没病的,自然就是假的。
怪不得自己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对:这贼秃今日竟然不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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