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百二十五章 狗急跳墙

    第 二百二十五章 狗急跳墙 (第1/3页)

    “有些不对啊?”

    不知何时,胡铎凑了过来,指着城下的旗仗说道,“那是奚镇守之从子达奚将军吧?只是来传令而已,语气为何这般生硬?”

    确实有些生硬。

    若按常理,达奚至少要称一声“胡刺史”才对,而不是直呼其名。

    再听命令的后半句:违者以逆贼论处:斩……

    这命令下的,已是硬的不能再硬了,就像是在强令罪囚一样,怎能不让胡铎惊疑?

    他怀疑,是不是因为奚康生本身对胡始昌就抱的是这样的态度,所以达奚才会用这种口气传令?

    还有,这都已经胜了,还不让开城门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怀疑城中还有余贼?

    等了半天,竟不听李始贤回应,胡铎本能的一抬头,发现李始贤双目暴突,紧紧的盯着城下,整个人好似都在发抖。

    再往旁边一看,郭玉枝早已哭成了泪人,有如花枝乱颤,若不是紧紧抓着李始贤的胳膊,怕是已哭软倒地了?

    胡铎心里一跳:“出了何事?”

    但还是没有回应。

    胡铎猛一转头,盯向李始贤的两个儿子。

    李承宏和李承学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似见了鬼一般,直愣愣的盯着城下。

    胡铎一声急吼:“承宏,承学,出了何事?”

    两兄弟猛的一个激灵,仿佛如梦初醒。

    急呼了好几口气,李承宏才抬起手臂,哆哆嗦嗦的指着城下:“那……那是二弟……”

    “怎……怎可能?”仿佛听到了惊天霹雳,胡铎一声惊吼。

    “是二哥,真的是二哥……”李承学抹了一把眼泪,又哭又笑道,“父亲与母亲跪下时,那人也跪下了……不是二哥还有谁?”

    胡铎猛的一僵。

    他当时光顾着看城下的达奚,还有他手里的令节,哪管过后面有没有人跪过?

    “怎可能?”胡铎惊叫着,猛的扑上墙头,“李承志无官无职,凭什么代持天子令节,凭什么号令数万大军?”

    举目看去,那队令骑似是要回返,达奚正在给一个金甲将军说着什么,看其态度很是恭敬?

    讲哪门子笑话?

    那可是奚康生的从侄,正五品将军,怎可能会对李承志有这种态度?

    不说官职家世,从岁数上论也不可能啊?

    胡铎又仔仔细细的瞅了一遍:那将军好似受了伤,脸上还有淤青,面貌不大看的清。

    其实就算能看清,胡铎也没见过李承志,只能从年岁上判断。

    看不到脸,胡铎又往其他地方瞅了瞅。当看到那将军头上的兜鍪时,他猛的一震。

    军中甲胄虽有定式,但将军的铠甲大都会有改动。

    主要原因是朝廷的佩装偷工减料,要想关键时刻能保住命,绝大多数的将领都会改制。

    也有的直接弃之不用,战时只穿自制的或是家传的甲胄,所以各种各样的都有。

    特别是兜鍪,为彰显威猛,虎头、凤翅、狼面、狻猊等样式应有尽有。

    但把鍪翅接的比肩膀还宽的,李始贤绝对是大魏独一份。

    问其原因,李始贤美其名曰“彪翅鍪”!!!

    意思是别人只是虎,爷爷却是长翅膀的老虎……

    别人听了,也只是笑笑……

    但此时,那彪翅鍪,竟戴在那金甲将军头上?

    有如福至心灵,胡铎猛一抬头,又看向居右的那面破旗。

    那迎风飘展的“李”字,仿佛就像鞭子一样抽到了胡铎脸上。

    犹自不敢置信,胡铎失声惊道:“为何……会是李承志?为什么……”

    李始贤也很想问问:为什么?

    但看来看去,好像是……真的?

    那奚康生的从侄,看到儿子在马下,他竟也下了马。说完话之后,等儿子重新上马,他才跨上了马背?

    这分明是以其为尊……

    难不成,老子生了个假儿子?

    正自狐疑,猛觉臂上一痛,李始贤差点叫出声来。

    郭玉枝仿佛用起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攥着李始贤的胳膊,就连臂甲都好似被捏的变了形。

    口中更是连连急呼:“走了……承志要走了……他为何不来见我们……是不是在怨恨我们,将他丢在堡里,不闻不问……”

    “夫人你轻点……”

    刚低呼一声,听到郭玉枝的后半句,李始贤猛的一僵,脸色顿变。

    好几息之后,才听他下意识的回道:“应该不能……吧?承志有令节在手,更要节制数万大军,分明是有重令在身,哪能跑到城下来见你我?”

    嘴里说着,李始贤心里也在嘀咕:不会,肯定不会……就算暂时会,等入了城,爷爷予他讲明苦衷,他也能释怀的……

    正想再劝尉夫人两句,猛觉左臂一松,李始贤本能的一抬眼,看到郭玉枝竟跳到了城头上。

    李始贤心中大骇,下意识的伸出了手,但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好似是被一块巨大的门板拍了一样,胳搏不但被拍了回来,身形都差点没稳住。

    随即便听一声清喝直刺耳膜:“承志……”

    不知传了有多远,达奚只觉耳膜都好像被震的有些发痒,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到城头上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震惊许久,他才转过身,用诡异至极的眼神看着李承志:“那是……令堂吧?中气竟然如此之足……”

    你以为呢?

    不然我这一身神力是从何而来的?

    李承志瞪了达奚一眼:“都怪你事多……”

    算了,迟早都得跪,也不差这一回……

    李承志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跳下马,恭恭敬敬的跪正,又抱起双手,深深的往下一拜。

    当然,不跪也行,至多也就是被人在背后指摘上几句:祖居李氏以《诗》传家,李承志却连“礼”都没学全?

    达奚哈哈直乐,好似在说:这次是你自己情愿,可不是我害你跪的……

    郭玉枝眼泪流的更快了,像是疯了一样,瘫坐在城头上又哭又笑:“夫君啊……承志没有怨我们……”

    “是是是……没有怨……没有怨……”李始贤又是感动,又是害怕,慢慢靠近后,出手如电,一把将郭玉枝抱了下来。

    墙高足六丈,即便被乱兵填埋了近一半,也有三丈多高,摔下去哪有命在?

    李承志这一跪,就如当头一棒,敲在了胡铎脑袋上。

    除了奚康生亲自授权,李承志哪来的代持天子令节,号令数万大军的权力?

    就连奚康生的从侄,竟都对他那般恭敬?

    李承志这分明已被奚康生宠信到无以复加了……

    但如此一来,族叔赐予李承志的“萧关都尉”一职,还能起几分作用?

    两条大腿一粗一细,就是傻子也知道抱哪个才最有利……

    也怪族叔,怎么看,授李承志官职也是施恩之举,为何非要避开李始贤?

    不是应该趁早和李始贤敲定,不给李承志反悔的机会才对么?

    胡铎心下一急,一把扯过正不羞不臊、恨不得把夫人抱到怀里哄的李始贤,急声说道:“怀德,有一桩紧要事要与你商量……”

    李始贤心里纷乱如麻,正想着找处安静的地方和夫人合计一二,一万个不想搭理胡铎。

    他不耐烦的抬起头,一指左右:“事无不可对人言……”

    四周不是李始贤的姬妾,就是李始贤的儿子,确实没什么不能说的。

    胡铎微一沉吟,低声说道:“族叔已授李承志萧关都尉之职,若是奚镇守入城后问起,怀德你可不能反悔……”

    李始贤浑身狂震:“何时之事……我为何不知?”

    “应是族叔未来得及知会予你……”胡铎敷衍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封手书,“是昨夜射上城来的,保宗的亲笔手书……叔祖尽其所能,不但授了承志一个从七品的都尉,还是双封……”

    简直放屁……

    李始贤不但没高兴,反而又惊又怒。

    胡始昌这是想贪天之功,竟将算盘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

    还有承志,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这个时候跑来求官?

    和把到手的功劳拱手送人有何区别?

    脑子糊涂了?

    心里狂骂,李始贤下意识接过了手书。

    但只是扫了一眼,他脸色就是一变。

    信中说:唯恐有变,故求一官半职以做应对……

    什么“变”?

    应付的又是谁?

    正惊疑着,斜刺里闪电般的伸过一只手,劈手就将手书夺了过去。

    李始贤扭头一看,不是夫人还有谁?

    郭玉枝只是一扫,竟好似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长气。

    李始贤都看呆了:夫人眼角分明还挂着泪,但脸上却如春风拂过,百花怒放?

    夫人这是怎么了?

    郭玉枝笑吟吟的将手书还给胡铎:“府君怕是记错了,这不是我儿手书……”

    说着又一顿:“我儿也写不出这么难看的字来……”

    胡铎脸色狂变。

    这分明是就地就要反悔?

    他眼神一凝,紧紧的盯着李始贤:“怀德,便是背信弃义,也没这般快吧?”

    确实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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