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章 惊了一地的眼球
第三九一章 惊了一地的眼球 (第2/3页)
眼见元渊唤来文吏,立了文书,李承志签了大名用了印,元演却无计于施。
“中郎,就任他们胡闹?”
元渊眼眸微动,轻声道:“就如那似稚子般的李氏仆臣所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尚未个鸟毛?
其余不知,反正这残了一只手的瘦猴,九成九是死定了。
也不知李承志是怎么想的,竟让其打头阵?
若是将骑与射分开,自是指赛马与射箭。可要连在一起,那定是马战无异。
左手被洞穿,自是无法开弓,李聪便连箭都未带。由几个家臣帮着披了全甲,只挚着一根丈余长的马槊上了马。又让李睿帮忙,用皮索将左臂连于马鞍之上。
李承志亲自端了一碗酒,递至嘴边,边喂李聪边叮嘱道:“切记:只可智取,莫要力敌!但凡脑中生出冲动之念,就想想你予泾州的妻儿,你予河西的小妾……”
李聪的眼睛猛的一突。
不是他突然听到老婆、儿子、小妾等如何,而是……伤口竟然不疼了?
不但不疼了,胸口更是生出无尽的毫气,无边的战意。只觉天上地下,就该惟我李聪独尊,心中甚至萌生了一丝冲动:就是对上郎君,他李猴儿此时也绝对有一战之力……
“这是何药,竟有如此奇效?”
看其眼中精芒四射,哪还不知是药效发作了,李承志照头就是一巴掌:“莫要狂妄……此药虽能即时止痛,但也有乱人心智之效。是不是觉的此时力大无穷,自以为可生撕虎豹……”
李聪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却不想又挨了一巴掌。
“蠢货,全是假像好不好……真敢冲动,就等着丢命吧!好好想想,但凡有个万一,你老婆小妾日后被李猿儿睡,儿子闺女被李猿儿打的场面……”
却不想李聪竟当了真,很是认真的看了看李睿:“若我活着,当然不能。若我死了,自是不能便宜外人,故而父母、妻小等,就拜托兄长了……”
李承志听的直呲牙,恨不得把李猴儿拖下来打一顿。
“信不信我将你婆娘配给别人?”
自是知道李承志在吓唬他,李聪郑重的抱着拳:“郎君放心,仆定会谨慎待之……”
看李承志再无交待,李睿牵着马,将李聪领入校场。
盯着不远处的翟清,李聪咬牙切齿道:“知不知他并未伤我,我却独独选他?只因那翟方害我,皆是此僚之故:这王八一直在其耳边聒噪:杀了那瘦猴,杀了那瘦猴,才使翟方欲置我与死地……与之相比,此贼更可恨……”
“便是想报仇,又不想牵累郎君,也不该如此冲动,贸然中了那元士维的激将之计!”
看着李聪包着药纱的那只手,李睿低声劝道:“千万莫以为成了残废便自暴自弃,以郎君之能,不一定就医不好你……”
被兄长窥破心思,李聪心中一虚。
之前,他还真就是这般想的。但被郎君喂着喝了一碗酒,感觉连李承志都不是自己的敌手,又怎会想着自杀?
“兄长多虑了……”
李聪干笑一声,“即便残了,开不得弓,提不动枪,但至还能替郎君养马,我何需自暴自弃?”
李睿叹道:“但愿如此,莫要大意!”
“兄长放心!”
李聪双腿一夹,马儿当即撒开了蹄,朝翟清迎去。
“呔!”
足还离着十步,翟清猛一声高喝,李聪下意识的停住了马。
“区区奴仆之流,也敢在阵前扬威,羞辱我等?可恨翟方大意,没手刃了你这狗贼。老天有眼,也怪你这狗贼自大,让某等到了机会?受死吧……”
任你如何聒噪,我只当是放屁……
看着那道身影,明明高大彪壮,但在李聪看来,却弱的像一只蚂蚁?
想到李承志的交待,李聪用力的咬了咬舌尖。随着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心中的亢奋与冲动压下去了几分,脑中更是清明无比。
与平时比,感知与反应何止敏锐了一倍,好像连翟清露于面甲之外的胡须都能数清楚?
李聪自忖,下一刹那,那翟清是会举枪、还是开弓、更或是催马迎来,他都能断个八九不离十。
果真是奇药,日后定要向郎君多讨一些。
“屁话真多,你到底打不打?”
口中喝骂,李聪单手挚枪,直朝翟清冲去。
翟清都已抽出了弓,但见其人马俱甲,连脸都护的严严实实,顿时就断了用箭阻其一二的念头。
只是一介残废,若不正面迎之,而是游战,岂不是弱了我翟氏兄弟的威名?
翟清猛一催马,正面迎了上去。
甫一遭遇,就是疾风骤雨?
一个瘦弱不堪,且还是残废之驱,另一个高壮威猛,勇名在外。任谁看,翟清也没有输的道理……
元演骑着马来到李承志身侧,斜眼睨道:“你不怕首战就折了士气?”
李承志轻声笑道:“只有输了才会折士气,若是赢了呢?”
“赢?”
好似听到了惊天奇闻,元演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你拿什么赢?”
见两马交错,场间却并未传来兵器相交之声,李承志眼睛猛的一亮:好猴儿,果然将郎君的话听进去了?
只要不冲动,此战李聪就占足了七成赢面。
当“兴奋剂”这三个字是说着玩的?
这玩意不但但会让人亢奋,最奇特的是,能人的感官灵敏度成倍增加,就如放了慢镜头一样……
场内众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瞪的大,都想看看那瘦猴是怎么被翟清斩于马下的。
但直至两马交错,各奔东西,众人也未看到想像中血溅当场的景像。
人还是那两个人,马还是那两匹马,不过换了个方向而已。
离的近些的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冲之初,二人都挚着槊枪,瘦猴是直刺,翟清是横斩。但就至一丈之际,那瘦猴突的一个蹬里藏身,射在了马背之后,故而让翟清斩了个空。
蹬里藏身不奇怪,精于骑射之辈大都会这一招。奇的是:竟被一个残了一只手的瘦猴用了出来?
元演一直盯着李聪,看的极是清楚:“两马相交之时,我看你那仆臣抬起了槊枪,好似要扎向翟清面门一般?但不知为何,之后却没有刺?
错马之后,看他翻至马背,又将槊枪横举,似是要斩翟清后背,也不知为何放弃了?”
还能为何?
只因欲置翟清于死地而后快。但其除了眼睛,余处皆被甲胄护挡,便是之前那一枪刺实、之后那一枪斩中,至多也就是令其跌于马下。故而李聪才会放弃……
混账东西,只要翟清落马,便会由元渊判定为输,你却非要钻牛角尖,非要报仇?
李承志恨的相咬牙,双眼紧盯互换方位,再次奔向对方的二人,连元演都忘了回应。
这一次,翟清斜举槊枪,好似是要直劈。
横扫都斩不中,何况迎面劈来?
若是没猜错,这一枪应是斜斩而下,砍向马腿。
这一刻,李聪只觉脑中无比的清明,只是瞬间,两马相交之后会发生的画面尽皆呈现于脑海:翟清斜劈而下,马腿断成四截,自己栽落于马,只能任翟清挥枪痛击。
身着全甲,死定然是死不了,但郎君颜面已荡然无存……
拼了!
只是刹那间,李聪就有了应对之策。
他夹枪于腋下,用右手抽出匕首,割断了伤臂连着马鞍的皮索。又飞快的脱了蹬,将身体微微右斜,倾向朝着翟清的一面。
众人看去,只以为李聪又想来一次蹬里藏身。翟清却有些犯疑:这瘦猴为何要将短刀咬在嘴里?
应是怕坠马后怕被拖死,用来割蹬索的吧?
哪还能来得及?
翟清阴阴一笑,长槊就如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弧线,直斩李聪的马腿。
果然如此?
生死就在此时……
两马相交,千均一发之际,李聪猛一侧身,双腿用力一蹬马腹,就如一直离弦的箭,竟飞身而出。
翟清双眼盯着马腿,双手用力挥着槊枪,眼见就要齐膝而断,李聪自是会栽下马来,自是任由自己宰割,心中更是大定:狗贼,拿命来吧……
正自暗喜,猛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好似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连看都未看清,猛觉身上一重:眨眼前还坐于马上的那瘦猴,竟骑在了自己身上?
哪还顾得是斩马腿?
有如五雷轰顶,翟清目呲欲裂,当即丢枪弃缰,想将李聪掀下来。但双手刚刚抬起,猛觉颈下一凉,眼前竟飙起了一道血花……
李聪明咬着牙,用伤臂环抱着翟清在头盔,用力一掰,左右持刀,刺入肩甲与铁盔相连之处。
缝隙只有拇指宽,便是运气爆棚,槊枪也不一定能刺得进来。但近战之时,匕首却轻轻松松……
任由翟清挣扎,李聪只是紧紧的环着右臂,狠狠的搅动着右手里的刀柄。
一股接一股的血箭飙出,将李聪淋的如血洗出来的一般。没几息,翟清就不动了……
“啊……”
直到此时,才有人惊的叫出了声。
围观者近千人,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奇迹一般。
本以为翟清必胜,却不料不但败了,还是惨遭横死?
更无人想到过,即便是惨了一只手,这瘦弱不堪的李氏家臣却都是如此悍勇,竟敢脱蹬飞身,飞扑对手?
元谳等人看着停马下地,也不理伏于马背,已然断气的翟清,直直走向李承志的李聪,只觉后背发凉。
于营中时,这李聪最是活泼,最喜笑闹。有权贵子弟调笑于他,讽他长的不似人,李聪也从来不恼,只是哈哈一笑。
却不知,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那与他几乎一?长相、一般瘦弱、好似是马夫一般的李睿呢?
元士维惨了……
李聪单膝跪于马前,用右手用力的一敲胸甲:“郎君,仆幸不辱命!”
这是他予河西所定的军礼,有多长时间未见了?
心中感慨,又听元演急声问道:“李承志,你为何就敢断定你这家仆必胜,万一失手呢?”
李承志长吐一口气,看着跪于马下的李聪,悠声叹道:“下官哪有什么必胜之算?他自以为余生已残,心若死灰。故而才想便是死,也要将仇报了……我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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