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 智商税

    第三九四章 智商税 (第2/3页)

才堪称雪中送炭……且随朕来……”

    皇帝说着话起了身,带着众臣望里间走去。

    其中便是石坑:以石条为柱,担以石板,又以粘土和泥砌固。已烧了一阵,阁中雾气腾腾,竟比方才那一间还要暖热几分。

    “此乃火炕,造之不难。依李承志所言:有石可用石砌,若无石,可用湿泥和以草叶,拓些泥胚泥板也能砌之……

    富足之家可用木炭烧之,中产、小户之家可用柴薪、石炭。便是寒民,也可捡些牛马羊粪、细柴、扫些枯草树叶烧之……故而朕传诏众卿欲普及天下……”

    七八个大臣都懵了。

    有人问道:“果能用泥、草之物就能筑之?”

    又有人回道:“房都筑得,何况炕乎?”

    元怿往前一步,摸着还有湿迹的炕沿,入手之处,竟颇觉暖热。

    他狐疑道:“那铁炉也就罢了,但此物,不就是将地龙移到地上,有何奇处?”

    一听这位就是不知民间疾苦之辈。高肇一拂袖子,冷声讽道:“清河王高见,此物确无出奇之处,但并非无用。不然为何得陛下如此推崇?

    你可知,你我府中暖室所需之地龙,至少应至两丈方圆,六尺之深,寻常之家如何造之?尔又可知,这般大的地室,一冬所需之柴薪又为几何?”

    虽还不解其意,但这两个是老冤家了。哪还不知高肇在讥他“何不食肉糜”,只是瞬间,元怿的一张俊脸就涨的紫红。

    李承志连忙打着圆场:“司徒所言甚是,此物与地龙一般无二,只是从地底移到了地上……”

    其余之人顿时听出了不同之处,哪会被李承志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

    刘芳猛往前一步,肃声问道:“若如司空所言,似眼下这般两丈宽、七尺余的一座火炕,一日费柴几何?”

    “不需柴薪,扫些碎草、树叶既可,每日应需二三十斤,便可供一家御寒所用。牛马驴羊等牲畜的粪便更佳,十斤足矣……如果确实钱多的无处可花,用木炭、柴薪亦可,同样大小的暖室,火炕所废至多需地龙之两到三成……”

    崔光又道:“但如京中庶民,即无枯草枝叶可捡,又无牛马驴羊畜粪,又该如何?”

    李承志瞅了瞅脸色阴睛不定的元雍,坦然道:“那就烧石炭……”

    “如何防炭烟之毒……”

    刚有人问出了一句,就知问了句废话。

    进这间暖阁已有一刻了,众臣可曾闻到半丝烟气?

    李承志敢把这东西呈给皇帝,自然早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再细细一算,与地龙相比,便是用木炭,这东西一季最多竟只废三成不到的银钱,且造之极是便利,挖些湿泥就能筑得起来。

    若依李承志所言,真扫些碎草、枯叶也能烧之,那堪称贫民之福音。与往年每冬都会冻死不计其数的庶民而言,此物当得上“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怪不得皇帝如此激动?

    想到此处,一干众臣看李承志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就像是在看圣人一样……

    正当暗自感慨,猛听阁中一声暴吼:“好贼子,你还孤的炭山来……”

    众人猛一回头,只见元雍面皮紫红,须发皆张,两瓣嘴唇直打哆嗦,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李承志,好似要气晕过去的模样。

    李承志心中暗呼:来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皇帝刚骂了一句,又听“噗通”一声,元雍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臣被李承志这贼子给骗了……上月时,他来寻臣,说要与臣合营石炭,以供京城庶民御冬。臣深知这炭烟之毒,恐枉伤人命,便未应他,只是将属地中的炭山皆租给了他,且定了五年之契……”

    “殿下,不对吧?”

    李承志笑吟吟的说道,“下官当日可是向你坦承过:某有一炉,以铁铸之,可供富足之家所用。还可助庶民砌筑地龙,这二物甚是好用,但京中居民若用,当是以石炭为宜……故而寻你合营。前前后后,说的清清楚楚,何来诓骗之说?”

    “放屁……你说要制铁炉,但何时说过有散烟毒之法?我只当如炭盆一般,虽可御寒,却有中毒之忧。且但凡富足些的,家家都挖有地龙,都积足了柴薪木要炭,故而只当无人愿意卖炭……

    还有,你只说要助庶民砌筑地龙,何时说过这般便利,就连地基都不需掏空,且废炭这般之少……”

    才喊至一半,突听“噗嗤”一声,似是有人笑了出来。元雍怒极,刚要破口大骂,看清是太尉元嘉。只能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元嘉捊着胡子讥讽道:“我当真是李承志诓骗于你,原来是你瞻前顾后,既想发财,又怕担责?”

    这位可是先帝临终授旨,留于辅佐元恪的六辅之一。说直白些,若无元嘉,元恪早被元僖、元勰、元详几个亲叔叔逼的退位了。在皇帝心中,十个元雍都比不上元嘉,他哪敢放肆?

    元雍梗着脖子辩道:“太尉此言差矣,若李承志早些让孤见到这两样物事,孤岂会上当?”

    李承志有些不耐烦:“殿下请直言,你欲如何?”

    元雍手一伸:“将孤的炭山还回来!”

    还回去?

    “不是不行……”李承志笑吟吟的说道,“但颍川王想必还记得,你我与契书中约定:谁若反悔,当偿以十倍违金……”

    十倍?

    便是以元雍宣甲天下,想到那庞大的数字,肉疼的脸都绿了。

    但想到以后只要入冬,于颍川的那几座炭山就会源源不断的赚来金钱,元雍猛的一咬牙:“至多三倍!”

    “成交!”

    谁都没想到,李承志竟当场就答应了。还笑嘻嘻的看着元雍,“口说自是无凭,但即便颍川于此时予我立了字据,下官也不敢信。这可如何是好?”

    这分明就是在讥讽元雍反复无常,出尔反尔,见利忘义。众臣顿时一阵哄笑,不乏瞅着元雍面露鄙夷之人。比如皇帝……

    但元雍久经风雨,哪会虚了这点阵势。与真金铜钱相比,脸毛算个毛?

    他深知今日若不是在式乾殿,但凡换个场合,如私下里,李承志会如此爽快才见了鬼。

    心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元雍腆着脸谄笑道:“还望陛下恩准,放臣出宫,予李承志取来违金……”

    都以为皇帝定会悖然大怒,破口大骂。却不想元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元雍:“朕今日就不该召你来,滚吧……”

    元雍大喜,拜过就走,就跟屁股后面有狼撵一样。

    李承志心中一动:怎看着元雍好似不想留在殿中议事才演了这一出,并非全为了讨回煤山?

    正自狐疑,又听皇帝问道:“说吧,你又藏了什么诡计,准备坑害颍川王?嗯,先说说,颍川王赔你的三倍违金,该是多少?”

    “臣租了他炭山五年,每年三万金,合十五万金,且已付迄。颍川王若三倍赔予臣,当是四十五万金……”

    “嘶……”

    殿中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四十五万金,若是买粟,可购近四十五万石,合五千余万斤。

    这么多钱,都够在内城置一套小些的宅院了……

    皇帝一脸不信,斜眼睨道:“不止如此吧,以你的秉性,肯定还有后招!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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