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叹零丁 第九十一章 刀光箭雨

    第一卷 叹零丁 第九十一章 刀光箭雨 (第2/3页)

如涓涓细流,悄无声息的凝聚显化。

    外人牵引,算是提前对道心的一份稳固砥砺,今后只需循序渐进,只要护道人不揠苗助长,日后破镜便势如破竹,这也是佛门修士几乎无外道心魔侵扰的底蕴所在。

    净衍认为江元身边只有一个七界山二代弟子做护道人,所以笃定他捱不过三次问心。

    龙丘南望看着净衍咧嘴笑道:“好一个‘杀人诛心’!”

    “几日不见,大师修为确实精进不少,上次得见大师身法不错,当下闲着也是闲着,干打多没意思,不如与我打个赌?”

    “阿弥陀佛。”净衍双手合十,此刻龙丘南望大意入局,他已是胸有成竹,随即佛唱一声,等待下文。

    “就赌大师三个问心局,无法撼动我小师弟分毫,赌注便是大师当日所用的那套身法,如何?”

    先前于傍剑城外时,龙丘南望便见净衍身法奇特,竟能崩碎自己一剑,并且观其气象,似乎与自家小师弟淬炼体魄的一套拳法颇合,正巧捅完了净衍再把幽州府守送的那本剑经一道赠与小师弟,作为一份晚到的入门礼。

    净衍单手举于胸前,有些理解龙丘南望的笃定自信,修士的一句有心之语,有时候确实会在冥冥之中,影响一件事的成败走向,可惜定局已成,三场问心只会摧枯拉朽。

    在他看来,当下的赌约不过是一场聊胜于无的意气之争,无足轻重,净衍另一只手于长袖中一招,摄来一本封面无字的淡黄册子,置于茶案之上,正是当日傍剑城外所施展的金刚彳亍行,随即又以询问的神色看了看龙丘南望。

    净衍在等龙丘南望的赌注。

    龙丘南望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手后撑,一手握着茶盏,气机微动,从茶壶之中牵出一缕茶水落于盏中。

    他举盏示意净衍,勿自一笑,一饮而尽,“大师不必看了,贫道不会输。”

    净衍默然,双手缓缓合十,一道虚幻日轮在其身后若隐若现。

    龙丘南望轻笑一声,取下嘴里的狗尾巴草,插进茶壶热气腾腾的壶嘴之中,开口说到:“金刚温辟,金刚怒目,金刚好生无趣。”

    话音落下,龙丘南望捏碎手中茶盏,无数碎片悬空,割裂的锋锐在他指间极速游离,宛如碧水青波中的一笼困兽。

    “大师放心出手,这次我不用剑。”龙丘南看出了净衍体内的气象万千,似乎是因为自己的那一剑因祸得福,不过他看净衍的眼神却依旧如看一尾青鱼,专注,仔细,淡漠。

    莫桑居士《饕餮宴》有云:“野山碧潭有青鱼,烹鱼有三,剥鳞去甲,摘线去腥,筋骨除脏,事毕而鱼不觉。”

    ……

    ……

    云州郊外,田野深处,一匹瘦马驮着一个男人缓缓前行,马蹄泥淋及膝,呼哧的喘息声急促沉闷,瘦马铜铃般的眸子里,疲色难掩。

    马背上那人摇摇欲坠,气息萎靡,大雨冲刷在他身上,将他淋得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会跌落马背。

    五天四夜,不眠不休,军镇操演也不过如此了,按理说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普通凡人的极限,即便是军中精锐,身体远超常人,此番远遁,精气神也该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但他虽然面若纸色,甚至身体已经被浓郁的死气缠绕,一双眼睛却依然有神,仿佛濒死者的回光返照。

    ……

    ……

    张黩武与韦典二人趁着夜色尚不明朗,来到轮廓依稀可辨的土地庙前,二人取下蓑笠,抖了抖雨水,将其挂在庙外支离破碎,撑出窗棂的木架子上。

    韦典小心翼翼的推开形同虚设的庙门,庙内只有一股腐败土尘味,韦典的突然造访,惊扰了庙像前一张蛛网上的小小田蛛。

    韦典四下打量一番,转头对师父张黩武道:“师父,想不到此处居然还有这样一处庙宇。”

    “云州本是天下粮仓,百姓辛苦劳作,自然希望风调雨顺。”张黩武是山下少数靠着水磨功夫,早年拜入江湖不知名门派,往后一路靠着江湖游历,各种老天爷赏饭吃的垂怜机缘,摸到了以武入道的门槛。

    不久前,凭借一门残缺拳法补全了武夫气血,就此晋升三品。

    武夫九品,实乃各有天堑,入了品秩便不再是江湖上的那一套拳脚功夫,凭此体魄五天四夜不吃不喝不在话下,当下放松警惕,入庙休整却不是为了照顾入门尚浅的关门弟子。

    那边军一路逃遁,偏偏挑了一匹脚程有限的孱弱瘦马,纵是神驹,没有补给,撑死了再有两里路便是极限。

    况且连夜赶路,又逢雨夜,一身精气神消耗更大,如此正好消磨尽他困兽犹斗的最后一丝余力。

    要说如此行事,也是张黩武早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所得,曾今见过许多阴沟里翻船,后半夜撞见鬼敲门的破烂事,万事无唯一,行事多小心,总没坏处。

    “那为何又会荒废?”韦典在庙内四处找寻,随后取下窗纸腐朽的木窗,掰成均匀木条,开始生火,一边生火一边随口问道。

    “你出身氏族,自然不谙贫民米贵,从前圣皇未立,各地纷扰不断,天下民不聊生,求人不得,自然只能求神,如今天下安定,我云州更是有剑阁镇守,自然不用再对谁行跪拜之礼。”

    韦典升起火,从行囊中拿出两壶酒,放进火堆煨好,夏末雨夜初见秋寒,换季之时多生外邪,一壶温酒可滋润腑脏,能祛小祟。

    “师父,那神驹如何成的朝廷军骑?莫非是十万大山中灵智不高的妖族后裔?”韦典对那日行千里的神驹十分感兴趣,听闻十万大山妖族血裔众多,甚至有远古妖王凶兽的后裔,若能为人所用,自然是一桩壮大人族的盛举。

    可惜如今那片山脉被灵山的僧兵占据,常年以梵文佛唱镇压度化,听闻灵山几大佛陀的坐骑皆出自十万大山,乃是血脉浓厚的远古妖裔。

    随即韦典不禁想起一桩山中怪闻,说那十万大山之中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凶物,好择兽而食,且学得凡人使那锅碗瓢盆,最爱烈油烹炸,远古妖裔无一幸免,幸得凶物三年一息,未曾涸泽而渔。

    “此事说来话长,你听过就是,切不可对外声张。”张黩武犹豫一阵,瞧了瞧坐在门口生火温酒的自家关门弟子,眼中闪过一抹暖色。

    “那神驹原本是十万大山之中,凶兽蹄火的血裔,听闻早年佛门与朝廷做了一笔交易,佛门以每年十万纯血蹄火血裔换取进入中原传道的机会,如今幽州佛门香火鼎盛,便是出自朝廷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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