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2/3页)

头顶,就要朝豆花打下来。豆花也不示弱,扭过头来,迎着公公的鞋子,扬高了声音,说:“打呀,往下打呀!”

    这一场景像极了两口子打架,老汉打老婆,从来不商量。张嘴就骂,动手就打。极其自然的事情。

    可老谷子的手却停在了空中,豆花是他的儿媳妇,不是他的婆姨,他美好的想法还停留在理论阶段,离实现还有着一截距离,他们这种尴尬的关系仅仅迈出了第一步,还在维持之中,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的从长计议,能忍则忍。

    这样想着,老谷子把鞋子扔在地上,套在脚上,饭也不吃,气哼哼地下地去了。

    看着公公远去的背影,豆花心里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安。得意的是,第一个回合,她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公公嚣张的气焰,让她一瓢凉水浇灭了。不安的是,自己这样下去,公公会不会改变主意呢?还有,今天可是要做一天的营生,不吃早饭,会饿着他的。

    豆花收拾过锅碗瓢盆,盛了一碗黄米捞饭,包在笼布里头,特意穿上了那件压在箱底的新袄,牵着牛,赶着羊,后面还跟着老黄狗,也去了后山。她知道,公公肯定去了那里,她得给他送饭去。

    小哑巴也要跟着豆花,让她止住了,豆花比划着让她留在家里看家,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小山村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不在家,门环上别一根木棍就行,不是为了防偷盗,是为了防牲畜,用不着有人看家。她不想让小哑巴跟着,是想创造出一个两人的世界,给公公留一个宽心的机会。

    豆花去了后山,把牛羊散放在草坡上,自己寻到了公公,叫了一声:“哎——”。老谷子不答理她,呼哧呼哧锄草。豆花就想过去拉他,猛听得相邻地里传来了咳嗽声,她慌失失地循声望去,见是老九和他儿子大棒也在自家地里锄草,心里一惊,冒出一身冷汗,幸亏没有做出亲昵的举动来,否则,让父子俩看到了,真没脸见人了。就又改了口,故意大声地说:“爹,饭来了,吃饭吧。”庄稼人都有不吃饭干农活的习惯,饿了,就由家里人送饭,为的是腾出时间来,多干点农活。豆花大清早的就给公公送饭,也合情合理,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老谷子压低嗓音,说:“不吃,气都气饱了。”

    豆花抿嘴笑了笑,还是把饭递过去,老谷子没有推辞,接过饭来,狼吞虎咽,呼噜呼噜几下,一碗饭扒拉进了肚子里,抹了一下嘴巴,双眼直往豆花身上粘,看的豆花脸都没地方放了,娇羞地说:“小心看到眼里抠不出来。”

    老谷子腆着个脸皮,说:“真好看。”然后用黄土把碗擦干净,扔到一边,坐下来,点上旱烟锅子,惬意地抽起来,眯缝着双眼,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豆花的身子。

    豆花抛过去一个媚眼,说:“我放牛去了。”她知道,这一场风波就算过去了。

    羊儿白云般洒在绿油油的草坡上,豆花挥着羊铲,时不时地吆喝上几声,往往要引得老谷子驻足观望。两人虽然隔着老远,但只要一声吆喝,就会会心地一笑。蓝天白云,凉风习习,远处的黄土高原峰峦叠嶂,波浪起伏,从老远的地方,传来了幽怨、悠长的信天游:

    白面条条肉哨哨,想你想成半吊吊。

    离远远看见是个你,我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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