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第1/3页)

    大棒一夜未归,老九生气加憋气,喝了一晚上闷酒。喝一会儿,他要跑出去往碾道里瞭上一阵,老谷子那里黑灯瞎火,显然已经都睡了,大棒完全没有回来的迹象。然后再回来窑里,继续喝酒。一个晚上,来来回回,跑进跑出,不知道跑了有多少趟。

    直喝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感觉到天地暗淡,日月无光,生活对他无情残酷,老九无奈无助,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拿了一根麻绳,到了碾子道里,爬到大榆树上,系好麻绳,又顺着麻绳滑溜到碾磙子上,脖子一伸,双脚一蹬,打算去找他爹。他死也要死在老谷子的面前,死在豆花的面前。死了死了,也得恶心他们一把。

    他这是以死明志,是老谷子,豆花,还有龟儿子大棒,合起伙来逼他死的,他要让全谷子地的乡亲们都知道,他老九才是维护正统礼教的卫道士,他李家是要脸皮的人家,儿子做下了伤风败俗的事,这只苦果只能由他来吞咽,只有用他自己的一条命,来向李家的列祖列宗谢罪了。

    看着自己的老汉唉声叹气喝闷酒,老九婆姨也陪着流泪,一晚上几乎没有睡觉。临天明的时候,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刚刚迷糊过去,就听得一声门响,老汉出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

    她踮着一双小脚,出来站在院子里,眯瞪着眼睛,看到碾道里的大榆树上好像吊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很像老九,四下里又瞧不见老九的人,就放开杀猪样的嗓子锐叫:“快来人啊,老九上吊了!快救人啊!”

    让她这一嗓子锐叫,惊动了半道村子的人。都跑到了碾道里救人。

    老谷子第一个冲了出来,他拿了一把镰刀,顾不得多想,跳到碾磙子上,“忽喇”割断麻绳,老谷子就掉到了碾盘之上。

    这时老九刚刚吊上去,就让老谷子割断了绳子,掉下来的时候,脑袋磕到了碾盘上,磕疼了他,就骂老谷子:“你狗咬老鼠,多管闲事,我死你也要管。狗日的也不懂得轻点,你磕疼我了。”

    大棒和豆花折腾了一晚上,睡的死,大棒娘的哭声在碾道里抑扬顿挫地响起来的时候,才把他两个惊醒。

    两人也没有多想,匆匆忙忙开门出来,才看到碾道里站的全是人。

    大家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俩,无需多言,这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的一幕,大棒和豆花昨晚上是住在一起来的。

    成何体统了,两个人不明不白的,就明铺暗盖,住在一起鬼混,太有伤风化了,对大棒和豆花这一对不守规矩的男女,产生了愤懑和厌恶,转而都同情起老九的际遇来,老九真的是一个有委屈的受害者。

    又由豆花联想到老谷子的身上,老谷子也是的,豆花是你家的人,就由着她俩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难堪的事来,你也不去管教管教。

    豆花知道自己惹下了众怒,初一那天打鬼子给她带来的光环,此刻消失殆尽。她低下头来,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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