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江正品正传之夺金簪

    第五篇 江正品正传之夺金簪 (第1/3页)

    刚刚攀到山尖的旭日大如脸盆,映衬得山下格外的静。江正品走在山道上,想着自打那次赠簪以后,这半年多来,大名任泽江的淼儿从此要糕点的次数大为增加,每次去了又要让自己陪着说上很长时间的话,这次要自己给粘只蝉儿来,下次又要自己给抓只黄莺来,成天在自己面前撒娇玩赖,满院子都是她脆脆的开心笑声,时不时又正经起来,疼惜着江公子的苦累,有一次甚至赠了一支山参给自己,让自己给老娘炖鸡吃。自己原本百无聊赖的生活突然生动了起来,连自己以前那些偷鸡摸狗的小伎俩都变成了能耐,每次见过,淼儿的音容笑貌会在自己的头脑里晃荡好几天,晚上做梦都是在田野山林里给淼儿寻找花草鸟虫,心里便跟猫抓似的盼着再见。想到这些,心便不由得飘上了天,忍不住哼起了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边哼着一边小跑着,总算是到了任景田家。任大老爷看着小江子,还是笑眯眯的,让王阿三把糕点接走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江子闲扯。正闲聊着,家里三夫人的丫鬟突然来叫小江子,说是三夫人有请。江正品寻思:“莫非淼儿已经跟她娘亲提了我俩的婚事,佳期就要来了?”在想入非非中,随着丫鬟来到二堂,三夫人已等在那里了。三夫人让丫鬟先退了下去,看着小江子,勉强笑了笑,说道:“小姐赠你的簪子,你可还珍惜?随身带着吗?”江正品赶忙道:“我一直随身带着的,一刻也没有离过身!”三夫人道:“是吗?拿来我看看!”看着三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江正品突然觉得大大的不妥,急促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推脱之词,只好小心翼翼地取出簪子,双手递了过去。三夫人接过簪子,看也不看,冷冷地说道:“这个簪子,是那天淼儿要感谢你治好了小翠的病,身边又没有别的值钱东西,就临时拿了这个来充数。现在她已经备好了谢你的银钱,就让我这个做娘的代她把这簪子收回去!”说着,掏出一块元宝来,递给小江子。江正品一颗本来欢天喜地的心直沉了下去,眼泪霎时涌满了两个眼眶,难过至极,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拼命抑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也不接元宝,转身就走。三夫人轻哼一声,只管回房了。江正品木木地走到大堂,任景田说道:“小江子啊,听说你已经升了糕点师,再亲自给我们家送糕点,那就太委屈了你。以后呢,你就不用来了,叫个伙计送就行,反正淼儿也要有婆家啦,也送不长了!”江正品转过脸来,任景田见他小脸抽搐着,倒吓了一跳,忙胡乱交代了两句,就躲进了里厢。

    江正品一路回去,只觉天地悠悠,人生缈缈,万念俱灰。走不多时,便感到身疲乏力,口苦咽干,意兴索然,也就不去芝宝斋,径直回了家,一头栽倒床上,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打胡乱说起来。亏得江正品的母亲这段时间精神倒正常,就给儿子又是冷水敷额头又是酒精擦身子,过得两三天看还是不好,只好延医诊治。第二天芝宝斋的伙计蒋二寻了来,见了这种情况,回去给铺子里说了,铺子里给提前支了一个月工钱,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又过了十多天,芝宝斋见江正品还不去铺里,不免着急起来,但江正品兼通药食,又没法找人替了他,只得让蒋二隔三差五就去看看,回来都说是人瘦了好大一截,没魂了似的。这天蒋二又要去看江正品,出门时和一个姑娘差点撞个满怀。那姑娘丫鬟打扮,赶忙敛衽为礼,说道:“对不起了大哥,这里是芝宝斋吧?我要找江正品。”众人一听找江正品,都抬起头来,见那姑娘瘦瘦小小的,怯怯的样子,忙七嘴八舌地说道:“江正品已经半个多月没来铺里了。他病得快死了!”姑娘大吃一惊,道:“什么?他……他怎么了?得什么病了?”蒋二道:“也不知道啥病。他那次去小潼场送糕点后就直接病倒了,再没有回铺里。”那姑娘听后转身就往回跑,蒋二忙问道:“大姐,你是谁啊?”那姑娘一边跑一边回道:“我叫小翠。”

    蒋二到了江正品家,看江正品还是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如同行将就木一般,说道:“江师傅,今天有个叫小翠的姑娘来找你呢。”江正品突然从床上嗖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蒋二,问道:“她在哪里?”蒋二被他吓了一跳,说:“她听说你病了,就走了。”江正品失望地松开了手,又躺了回去,隔了一阵子,却轻轻说道:“妈,我饿了。”

    此后,江正品便偶尔进点饮食,但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迷迷瞪瞪的,大半时间躺在床上,谁来也不理。又过得七八日,江正品正躺在床上,江母急急走了进来,说道:“外面有个小翠姑娘找你!”江正品“哧溜”一下就下了床,站起身要出去,却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跤跌坐在地上。江母赶紧扶着江正品。江正品就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娘,急不可待地一步步往外挪。到得门口,小翠一看,江公子形销骨立,半分人样半分鬼样,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又说道:“江公子啊,小姐要死了!”江正品一听,急怒攻心,身子晃了晃,终于昏倒在地。

    等到醒来,听小翠道:那次江公子送来糕点后不辞而别,任老爷解释说是糕点铺里有事,所以小江子着急赶回去了,小姐也不疑有它,就是抱怨了几句。没过两天,三夫人却告诉小姐,给她定下了婆家,男方是县里有名的舒大举人家的二公子,才二十不到,已经是秀才出身,把个一直遗憾自己没有文化的任老爷高兴得不得了。小姐脸色立时变了,说:“女儿还小,舍不得离开爹爹妈妈,暂时不出嫁。”三夫人道:“儿啊,你要是惦记着那小江子,娘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那小江子的娘已经给他找下了媳妇儿,就是个乡下野丫头。那天小江子急匆匆赶回去就是去下聘礼。他以后再不会来这里了。况且,你爹偌大的身家,就你这么一个心头肉,打死他也不会把你许给小江子那样的下人。”小姐哪里肯听,当天便闹着糕点没了,不想来送糕点的真是个不认识的小厮。小姐不甘心,过两天又要,来的还是不是江公子。小姐急得团团转,终于央得小翠冒着被老爷夫人责罚的风险,偷偷溜到城厢镇去找江公子,意外知道江公子病危的消息。回到家,任景田早已候在门口,决心毒打小翠,以防她以后撺掇小姐做下伤风败俗的事情,没想到却听说小江子要死了。任景田怕爱女过于恼怒,想着反正死后也没了后患,就只是狠狠打了小翠几篾片,也就罢了。小姐一听江公子最后一次从小潼场离开后就一病不起,立时想到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又哭又闹,一定要见江公子。闹了两天,谁知一向把小姐捧在手心的老爷这次却铁了心,发狠道:“那小子不过就是个小厮,哪里是什么狗屁江公子了?你要再见他,除非他死了,你可以去给他上坟!”听得这句,小姐便变了脸色,慢慢转身回房了。任老爷立即加派了两个丫鬟,与小翠一起伺候小姐,防她一时想不开。小姐也不吵不闹,跟谁都不说话,从此却不吃不喝了。到得第二天,三夫人撑不住了,哭着求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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