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第120章 你知道我有多绝望?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第120章 你知道我有多绝望? (第1/3页)

    烟雨皱眉,看到宣绍如今这个样子,她比以往更恨自己。

    “对不起……”

    她话没说完,宣绍却放下手。转过脸,对骑在马上的皇城司侍卫道:“路南飞呢?”

    路南飞纵身下马,躬身向前。

    “给她看伤。”宣绍指了指烟雨染血的肩膀。

    烟雨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那不是我的血,是苏云珠的,我没有受伤。”

    路南飞却没有理会她。

    上前拽过她的胳膊,指尖搭在她的脉门上。

    良久,路南飞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似有有些不确定似的,又扣住她的脉门细细诊断。

    烟雨狐疑看他,自己有没有受伤,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又过了好一阵子,路南飞才放下了手。

    垂眸,似在思量着什么。

    也难得宣绍居然这么有耐心的等在一旁,一直没有催促,亦没有离去。

    路南飞犹犹豫豫。

    抬头看了宣绍一眼。

    “照实说。”宣绍冷声道。

    “是。”路南飞应了声。却垂下头去,低声道,“她……怀孕了……”

    不止是宣绍,连烟雨都完全愣住了。

    怀孕了?

    她?谁?自己么?

    烟雨不自觉的抬手扶上小腹。

    她这几日的干呕,难道不是因为地牢里的气味太恶心?不是因为那一群老太恶心?不是因为血腥之气太过刺?不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

    而是因为,她怀孕了?

    为什么早不怀,偏偏到了这个时候……

    为什么在她已经一心赴死的时候……

    上天这是故意安排好了,来戏弄她的么?

    宣绍也呆愣在原地许久。

    目光随之缓缓落在烟雨的小腹上。

    “确定?”他低声问道。

    路南飞僵硬的点了点头,“是,已有一月余。”

    宣绍冷脸站着,沉默了许久,却倏尔笑了起来。

    绝美的笑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那般动人心魄。

    烟雨呆呆的看着他,已经完全不知此时该作何反应。

    记得很久以前。他对她说,“你为我生个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

    她也曾憧憬过,她和宣绍和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

    “备车。”宣绍吩咐道。

    路南飞一愣,很快应声,“是。”

    他转身离去,让人备车。

    宣绍站在烟雨近旁。低头打量着她。

    “这样很好,不是么?”宣绍抬手触摸着她冰凉的脸颊道。

    烟雨脊背僵硬,大脑空白一片。

    “如今你更有了不能死的理由,那是我的孩子,你无权决定他的生死。”宣绍声音清冷。

    烟雨抬眼看他,“你要他?”

    宣绍冷冷的回望着她,闻言漆黑的眼眸中翻滚着怒意,“这是自然。”

    “你觉得,他该来么?”烟雨的话音有些抖,“他的祖父害死了他母亲一家,他的母亲又亲手毒杀他的祖父……他一生下来就要面对这些,你真的觉得,他该来么?”

    宣绍抬手捏住烟雨的下巴。他的手修长而有力。

    烟雨只觉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上天让他来,自有他该来的理由!你若敢对他动什么心思!我就将安念之和那画上的女子碎尸万段!”宣绍直视着她,他黑沉黑沉的眼睛里,是近乎疯狂的怒意,“你听懂了么?”

    烟雨诧异的抬眼看他。

    画上的女子?

    他说的是十里亭那小院儿底下,石室中壁画上的女子?

    他说的是母亲?

    他如何知道?他都知道什么?他知道母亲的遗体是完好的?

    烟雨大口的喘着气,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对,我都知道。所以,做什么事前,你先考虑清楚后果!”宣绍冷冷的在她耳边威胁道。

    马车已经备好。

    路南飞果然是最懂宣绍的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宣绍那最是宽大舒适稳健的大马车给备了来。

    宣绍俯身拽起趴伏在地的烟雨,旋身上了马车。

    “带我去哪儿?”烟雨低声问道。

    宣绍没理会她,冲路南飞道:“回府。”

    烟雨心中一紧。

    回宣府,宣文秉还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宣夫人也恨她入骨。

    如今她借着腹中婴孩,重新回到这个被她一手尽毁的家中。

    她抬眼看向宣绍,“能不回去么?去你之前买下的宅子行么?”

    宣绍低头看她,“你怕面对什么?害怕心里的愧疚么?那宅子是我为最心爱的女人准备的。我一直以为,总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的和我一起住进去,以享天伦……”

    烟雨闻言,仿佛心被一把尖锐的刀刺痛。

    她缓缓阖目。

    马车里有淡淡的兰花香气,是车角雕着的铜质镂空雕着缠枝花卉的熏香炉里溢出的。

    淡淡的,很宜人,也很安神。

    烟雨却只觉这香味分外让人压抑。

    还记得,她第一次在春华楼遇见宣绍,第一次被他不由分说以嫌疑人的身份带上马车,他车里就是熏得这种香。

    似乎是没多久以前的事,又似乎隔了许久许久的时光。

    同样的马车,同样的兰花香,同样的车轮碾压在青石路上滚滚而过的声音。却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到最初。

    记得她双手搭在他的膝头,摆出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承认自己是要勾引他。

    记得他不屑一笑,抬脚将她踹开,说这点本事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就是这样一场在算计中不愉快的相遇,却让他们彼此都丢了真心进去,再也无法回头。

    如今,却还要这般折磨的纠缠下去。

    烟雨抬手扶上小腹,那里安安静静,完全感受不到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烟雨就这样被带回了宣府,回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她和宣绍的院中。

    院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庭院中的芭蕉树舒展着宽大的叶脉,映着刚透出云层的月光静默无声。

    道旁竹叶将月光剪成细碎婆娑的影,落下满地苍凉。

    “少,少夫人……”浮萍听到响动便迎了出来。

    瞧见被宣绍抱在怀中的烟雨,很是愣了一愣。

    再瞧见她身上的血污,嗅到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脸色微变。

    “少夫人,您还好吧?”

    烟雨看了她一眼,想到往常会和浮萍一起出现,伺候在自己左右的苏云珠,心中一阵木木的痛,她垂下眼眸,没有言语。

    宣绍将她抱进正房,吩咐浮萍取来衣服,让人备下温水。

    烟雨木呆呆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他。

    眼中似有他的倒影,又似整个人都陷入回忆,许久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待温水备好,宣绍让她去沐浴。

    她只呆呆坐着,毫无反应。

    宣绍也不多言,亲自上手,将她的衣衫一件件脱去。

    不过几日不见,她竟好似已经瘦了很多。莹白的肌肤却透出暗黄的气色。

    他眉头微微蹙起,“你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就算你不想活,也不能带累你腹中孩子。”

    烟雨怔怔看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抱起光溜溜的她,一步步走进后间的浴室。

    将她放入盛满温水的浴桶之中。

    她抬手想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腥之气,不知是饿了太久,太过虚弱。还是这一夜的刺激太多,她已完全没有心力。从水中抬起的手,不住的颤抖,几次从肩上滑落。

    宣绍站在浴桶旁,一直沉默的看着她。

    忽见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进满是温水的浴桶中。

    他立即疾步上前,将她从水中拽起。

    她却仍旧不免呛了几口水。

    宣绍虽一直冷着脸,却生生忍着自己的性子,亲自上手,为她搓洗。

    烟雨沐浴之后,身上倒是清爽了。

    宣绍却已经是满身大汗。

    他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将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为她盖好。

    忙碌了一夜,此时东方已渐渐透出微弱的亮光。

    烟雨看着下巴上冒出微微胡茬,满目沧桑疲惫的宣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宣绍将她安置好,坐在床边,淡声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

    烟雨动了动嘴唇,却在他起身离开房间之时,也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她听见宣绍出了院子,骑上了马,又出了府。

    渐渐远去,听不见了。

    她回来了,那昨晚那些去救她的人呢?秦川呢?

    苏云珠……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

    为什么苏云珠要推开她,为什么她要去挡那只箭……

    她缓缓闭上眼睛,看到火光冲天的丞相府,看到父亲母亲在火光里挣扎。

    看到宣文秉吐血倒地,看到宣夫人指着她的脸骂她狼心狗肺……

    看到一只羽箭射来,就要贯穿她的心肺,她闭上眼,只觉死了就轻松了,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脸上突然被溅上温热的液体,她挣开眼,看到苏云珠挡在她前面,挡住了那只飞来的羽箭。

    她看到殷红的鲜血漫过了苏云珠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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