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苦瓜,苦瓜

    第三节 苦瓜,苦瓜 (第1/3页)

    第一次尝苦瓜,是二十年前在江西南昌工作时。

    我知道它苦。它的名字直言不讳,一点也不想美化掩饰。所以虽然我到南昌后多次在市场和餐桌上见到它,它那翠绿的色泽也够吸引入的,但我从来也没敢领教过它。我还发现,无论是吃它还是烹饪它的人,也从不因其苦而嫌憎它篡改它,端到桌面上来的苦瓜,常常是***的“清炒”,最多是象征性地搁几根肉丝,既无浓醋也不重糖,更未见过红通通地加了许多酱油之类染着品的——很显然,喜欢食用它的人们,并不以其苦为苦,反是以其苦为乐,所追求的,正是那一份苦味。对于如此公然宣称而又为公众所推崇其苦的东西,像我这样的不以为自找苦吃乃乐事乃美德的人,只能望而却步了。

    初次问津苦瓜,在我实在是被动的事。

    南昌是全国知名的几大“火炉”之一。我初到南昌的那年夏天,最高气温曾超过摄氏四十度。那年代的人们尚不知空调为何物,连电风扇都是奢侈品,于是连续十余日的四十度便造就了大批火炉中人的中暑、腹泻、高血压,还有便是最为普及化大众化的热痱子和疮疖。我有幸只摊上最后那种,脑门和脖颈红红地布满小麻点,耳后则一左一右很对称地鼓起了大包,先是红而肿,再就有所糜烂,跟着便发起了高烧。

    高烧和压不下高烧的大把大把药物烧走了我的全部食欲。一位精通民间医术的邻居老太太闻讯而至了。她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我的舌苔,又挤了挤我耳后的大疖子,当机立断地逼着我一天四顿地喝她为我熬制的苦瓜汤。

    “别瞧不起这个,”她说,“顶多两天,你就会好。”

    那汤之苦呵,每每咽下一口,整片舌头就会“嗡”地一下子涨大起来,喉咙口则苦得发麻,麻得人缩头张嘴地全身抽搐。我曾试图拒绝这一折磨人的食疗法。但一方面因为了老太太的坚持,我也记得她的确用没能孵出小鸡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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