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袋鼠之邦

    第一节 袋鼠之邦 (第2/3页)

华人淘金者是这支队伍中为数不少的一部分。黄金的开掘使澳大利亚拥有了足以向其他地区换取各种生产资料、生活用品的财富,大大加速了开发这片新大陆的进程。我到过一个名叫哥尔冈的产金地,在乡政府设立的博物馆里,我见到了闪闪发亮的金块和金砂,但也看见了当年淘金者所使用的极原始、极简陋、极笨重的各种工具,完全可以想象当时从事淘金劳动的艰苦。在一幅悬挂在大厅中的油画面前我伫立了许久许久。那是一幅描绘当年淘金者涌来这里的情景的画,整个画面色调沉郁,天空和大地一片灰色,只有人们匆匆奔去的前方显示出一线金黄,当然那就是象征着财富和希望了。在画面正中,那拥挤阻塞的道路一旁,我看见了****人。他们穿着粗布短衣,裤腿挽到膝盖之上,赤着双足,脑后垂着辫子。他们虽然也是淘金队伍中的一员,但是既不像其他人那样赶着马、驾着车,也不像有些人那样拖儿带女,甚至还牵着狗,他们是挑着简单的行李,背着沉重的箩筐,低着头,弯着腰,显然是卖了身充当“猪仔”来到这里的。据历史记载,淘金者中的华人,有许多是在卖身契上画过押的,他们是没有人身自由的苦力,被称为“猪仔”,劳动所得全归他人所有。即使是自由淘金者,也由于祖国的贫穷落后而饱受歧视。有的产金地竟有这样的情况:华人只能到被白人淘过而废弃了的地方去搜寻剩余的矿砂,否则就要遭到迫害。种族主义分子常常把敢于反抗的华人捆在树上,而且将他们头上的辫子牢牢地系在树枝上,然后用皮鞭抽打。呵,金矿使澳大利亚开始致富,但这幅画面上的两位中国劳工,他们有没有改变了自己贫困而屈辱的命运呢?我真希望他们能回答我!

    我后来遇到了一位澳籍华侨。他本来是悉尼市华侨青年社的**,因为年过五十,去年“退居二线”,让另一位三十来岁年富力强的华裔医生当负责人了。他在他那豪华的寓所接待了我,邀我到后花园的私人游泳池旁,坐在树荫下畅谈。他说,近半个世纪来,澳大利亚因为经过民族主义运动,终于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因此发展很快。但是,在一九四九年之前,中国人在这里始终未能彻底改变受歧视的地位,华侨们只能从事一些繁重的、危险的、但收入却不高的下等工作,诸如洗衣、帮厨、采矿、运输、种植蔬菜等。“不过,”他马上又说,“四九年后就大不一样了。中国人站起来了,我们在这里的华侨也扬眉吐气了。有了靠山,腰杆子就硬得多了。特别是一九七二年澳大利亚跟中国建交之后,我们的日子就更好过了!”他说的可不是口号式的空话,因为我知道,他本人就是从七十年代之后才开始致富,并且进而以华侨组织领导人的身份获得了澳大利亚政府的尊重,成了悉尼市内小有名气的社会活动家的。据他介绍,如今在悉尼所在的新南威尔士州,华人总数已达十万之众,许多人已成为著名的学者、科学家、医生、教授和商界巨富。许多大学都设立了中文系、汉学系。每当华侨组织举行活动,州政府都要委派重要官员前来庆贺呢!

    与他交谈后不久,我就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他说,星期天,悉尼城北有一座华侨主办的幼儿园要举行揭幕典礼,州政府、市政府都有部长级官员来参加,问我去不去看看。我当然不会放弃机会。那幼儿园是华人开办的,主要为华人孩子服务,但也兼收其他肤色的孩子。在香气诱人的就餐室里,在摆满了各种精美玩具的游戏房内,在柔软如茵的绿草坪上,我看到了黄皮肤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孩子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而他们的爸爸妈妈们,则严肃地坐在大厅内,举行着由市政府和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悉尼领事馆共同主持的隆重的揭幕典礼。呵,黄皮肤的孩子们,你们可知道你们是幸运的?

    除了幼儿园之外,我还走访过一些中、小学。在一所以澳洲著名女作家弗兰克林命名的乡镇小学,我给五年级的学生们上了十分钟的中文课,我教他们学会了“我是中国人”和“我是澳大利亚人”的中文念法。孩子们开朗、活泼,一点也不拘谨,而且有问必答,答错了也不怕。我问他们:“你们知道中国吗?”他们像唱歌儿一样一起回答我:“Yes!”我又问:“那么你们知道中国的首都在哪儿吗?”他们争先恐后地举手发言,但是答案却使我大为失望:“在香港!”“不,在新加坡!”“我知道,在东京!”“他们都不对,应该在西安!我爸爸去过那儿!”我起先心里很有点不舒服:怎么这里的孩子们对中国的了解这么少呀!但转念一想,倘若有个澳洲人,跑到我们中国的某个乡村小学去问我们的孩子:“你们知道澳大利亚的首都在哪儿呀?”又有几个孩子能非常准确地回答他呢?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了。看来,如何进一步增进中澳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还是需要化点力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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