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零六回尚师徒力攻金堤 崔弘昇大破秦琼

    第百零六回尚师徒力攻金堤 崔弘昇大破秦琼 (第2/3页)

咬金走过去,把那呼雷豹带住了,一把将痒毛一扯,它就嘶叫一声,众马即劈劈拍拍,一齐跌倒,尿屁直流。咬金摇摇头道:“啊唷唷,为什么这亡祖宗生这几根痒毛?真个厉害,岂不可恶!你看外边好月亮,我且牵它出去,放个辔头看。”那个管马军士忙止住道:“元帅分付,不许动。”咬金道:“放你娘的屁!我程爷爷喜欢,牵去骑骑有何妨碍?”一头说,一头牵。一牵牵出营来,跳上马背,往前就走,走一步扯一扯,那马一声吼叫。咬金把毛乱扯,那马乱吼,越扯越吼,扯得这马头摇尾摆,竟不住的叫嘶。程咬金大怒,益发将这宗痒毛尽行拔掉。那呼雷豹性发,颠跳起来,前蹄一起,后蹄一竖,掀翻程咬金在地,一辔头望隋军大营直跑。来到关前,守城军士认得是元帅坐骑,忙出关带进报知。尚师徒大喜,近身一看,却没有痒毛了,凭你扯它,只是不叫。尚师徒道:“虽然不叫,到底是宝骑。”分付军士好好上料将养。呼雷豹自此之后,直到秦叔宝倒铜旗时吼一声,扬州大战隋军时节吼一声,美良川大战尉迟恭吼一声,跨海征东时吼一声,这四声之后,永远不叫了。这些是后事,不表。

    再说程咬金当下被呼雷豹掀翻在地,醉景模糊,爬将起来,不见呼雷豹,竟自回营去睡了。次日天明,叔宝升帐,军士报禀此事,徐茂公大怒,喝令把程咬金绑去砍了。程咬金叫道:“呔!姓徐的,你是什么东西,就敢放屁?不怕爷爷打你么?要是叔宝说一句,实是要杀我,我也不来怪你。”叔宝道:“称四弟,到底徐茂公是老三,你怎么这样无礼?再说,这事情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不过说起来,呼雷豹也不是我们的,这是天意,大家不要说话。三弟,咬金固然有错,到底是我们兄弟,你这样,只是轻人重畜了。一匹瘟祖宗没了,就杀一员大将,而且是好朋友,亏你提得起手。”徐茂公闻言,垂首一想,说道:“你这匹夫,不知法度,暂寄下你这颗头颅,日后将功折罪。”咬金道:“秦二哥,你不要说,待有了功的时节,赎罪便了。”

    忽听军校报进:“启帅爷,外面尚师徒讨战。”秦叔宝即提枪上马出营。尚师徒一见,指骂道:“你这干贼党,两次盗我宝驹,却将它痒毛拔掉了,使它不叫。今日相逢,决难饶你。看家伙!”照头耍的一枪。叔宝连忙招架。这尚师徒发了恼,使开这提炉枪,犹如银龙闪烁,秦叔宝那里抵挡得住?忙隔开枪,回马望北而走。尚师徒大叫道:“反贼,你往那里走!”催开呼雷豹,紧紧追来。叔宝战一阵,败一阵,看看败至下午时分,到一个所在,前面一条大涧,水势甚险,却是几路山泉聚水流下,十分响亮。又有一条石桥,年远坍颓,只能仰在涧中,已走不过的了,望到上首,却有一根木桥。叔宝回头,见尚师徒走得近了,心里着了忙,即在这坍的冲头上,把马加上几鞭,要跳过涧去。不料这匹马战了一日,走得乏了,前蹄一纵,后蹄一低,腰肚一软,竟扑在涧中了。那水底下石桥坍在下面,又年远水冲,石头犹如快刀一般,其马跌在石上,连肚皮也破开了,此马焉能走得动的了?叔宝半身在水中,几乎跌倒。忙把手中这杆虎头枪向马前尽力一拄,却好插在石缝里,就趁着力在枪杆上一攀一纵,只听这“刮喇”一声响,人便纵过了岸,那条枪却别做了两段。这正是:

    撞死宝驹黄骡马,别断一杆虎头枪。

    当下叔宝连忙爬到岸上,尚师徒已从木桥上过来了,叔宝便取一对瓦面金装锏在手,准备迎敌。尚师徒见秦叔宝这般光景,欺他没了枪马,稳定拿他,便叫:“秦叔宝,你还不快快受死,今日本帅便不怕你飞上天去了。”说得迟,来得快,骤马迎风,耍的就是一枪。叔宝将身一闪,扑蹿在左边,顺手一锏,却照马腿上打来。尚师徒忙伸枪一架,拦开了锏,覆手一枪,叔宝又蹿在右边。这秦叔宝原本是马快出身,区区蹿纵之法乃是他的绝技。那尚师徒的枪法虽然高强,却一边在地下,一边在马上,不便施为,怎当得秦叔宝蹿来跳去,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东一锏,西一锏。那尚师徒恐防伤了坐骑,先要照管下步要紧,心中想道:“这样战法如何拿得他?必须同他步战,方可赢他。”遂甲下一看,料想此地他必无人在此,就取过双鞭在手,跳下马,把提炉枪往地一插,拴定缰绳,抡鞭直取叔宝。叔宝舞锏相迎,两下你一鞭,我一锏,斗了一回,叔宝手里招架,肚里算计,把身子陆续观折转去,背着呼雷豹的近边站定了战。尚师徒一心要捉破绽好擒他,那里防他别的。秦叔宝猛可的连发几锏,大叫一声:“兄弟们,走紧一步,快来救我!”把双锏往身上一护,就地一滚过去。尚师徒倒缩开了二步,四下一看,不见一个人影。掇转头来,秦叔宝已纵在马上了,连枪连缰绳一拔,双膝一磕:“走啊!”尚师徒连忙赶过来,偏生手内又是短家伙。秦叔宝过了木桥,叫一声:“尚将军,另日拜谢你的枪马罢。”飞跑的去了。尚师徒气得目瞪口开,只得算计自回关去,修书上报朝廷,请派大将前来助战。

    再讲秦叔宝回营,得了枪马,不胜欢喜,众将齐集庆贺,不消说起。岂知叔宝那日劳伤过度,又在涧中受了这一惊,又饥又湿,回来又多饮了些酒食,塞饥伤饱,次日发寒发热,不省人事,病倒在营中。徐茂公分付诸将不许妄动,紧闭营门,将养叔宝不表。

    却说尚师徒书信到了长安,世祖闻之,谓成都、颖儿道:“尚师徒来信,说斩了邱瑞,枪马被瓦岗寨反贼夺了去,请求增援。似此,怎生奈何?”成都道:“不如,臣亲自去一遭,诛杀反贼,为陛下南下增写光彩。”世祖忙说道:“你断断不可去。”颖儿道:“不如着老将崔弘昇领兵三万,前去助战。”世祖道:“此计甚好。”即刻传旨,令崔弘昇率大军三万,协助守御虎牢关。

    话说这崔弘昇,身高七尺五寸,腰大五围,黄面白须,相貌刚烈。膂力过人,使一对混元槌,一个重二十斤,武艺还在靠山王之上。有统军之才,胜过其兄长崔弘度。当下崔弘昇领三万大军前来,安营扎寨,问道:“尚将军,这几日反贼可曾来挑战?”尚师徒说道:“自昨日,方才没个骚扰的!”崔弘昇道:“你出去叫战。”尚师徒道:“得令!”来到金堤关外,大叫道:“秦琼,快快出来受死!”叔宝闻报,呼呼大笑道:“这厮怎么今日出来了?伯当兄弟,你去与他交手一回。”王伯当说道:“是了。”提戟上马,出城喝道:“尚师徒,你怎么今日肯来送死了?”崔弘昇看见,问道:“这是那一个反贼?”尚师徒道:“这是王伯当,最会射箭的,人称‘神箭将军’。”崔弘昇笑道:“不必害怕,你上去与他交战。”尚师徒闻言,喝一声道:“王伯当,你偷我战马,此仇不报,我尚师徒誓不为人。”催开战马,照面就是一鞭。王伯当把方天画戟架住。打了三个回合。崔弘昇看住机会,一箭射去,把一个王伯当射翻在地。尚师徒大喜,忙活捉了王伯当。崔弘昇道:“城里的狗贼听好,快快把尚师徒的提炉枪、呼雷豹送出来,否则就杀了王伯当。”叔宝闻说大惊,吩咐道:“快把提炉枪、呼雷豹还给尚师徒,不要伤了伯当兄弟。”程咬金闻说,亲自上马,牵着呼雷豹,手拿提炉枪,出来叫道:“尚师徒,你不要冲动,这就还给你,你可要守信用!”尚师徒说道:“你们不守信用,后世自有说法,我尚师徒就是死了,也是个清白好汉。”放了王伯当,程咬金也把呼雷豹屁股一拍,那马就跑了回去。尚师徒大喜,上了呼雷豹,大叫道:“程咬金,你怎么不还我提炉枪?”程咬金说道:“你个尚师徒,你也是一员骁将,拿这等轻的枪,也似棉花一般,不如我给你折断了,当个柴火耍子。”手紧一紧,却不能奈何这提炉枪。尚师徒笑道:“你这匹夫,没有万斤气力,你想掰断我的枪?你道这杆是木头么?”咬金道:“尚师徒,算你狠辣,你程爷爷早晚取你首级!”把一条提炉枪掷过去,尚师徒一把接住。两家各自收兵。

    次日天明,崔弘昇谓尚师徒道:“今日交战,瓦岗寨一定派几个狠角色出来,你我只消使各自本事,教他知道我们败了,我就好摆布他们了。”尚师徒道:“就依着老将军。”领兵出来,大骂瓦岗寨。秦琼闻报大怒,带了裴元庆、罗成、翟让及瓦岗寨结拜兄弟,出来喝道:“好一个尚师徒,你昨日把提炉枪、呼雷豹多回去了,今日又来,你有完没完?”崔弘昇见说,喝道:“呔!说话的那个,你就是秦叔宝么?”叔宝闻言,忙忙看去,好一个崔弘昇,怎样打扮:

    头戴雁翅紫金盔,身披铁叶黄金镔铁连环豹头甲,腰束狮蛮带,外罩一领绣花蜀锦大红袍,足蹬一双鹿皮百花纹紫靴。手中一对混元槌,坐下一匹卷毛千里马。

    秦叔宝见了,问道:“你是何人?”崔弘昇道:“你也不晓得我,我大哥就是崔弘度。”罗成笑道:“原来是崔弘昇老伯伯,失礼了。”崔弘昇道:“罗少保,你也不用虚情假意。我也晓得你的为人,你我今日阵前乃是对头,不必多礼。”罗成笑道:“老伯伯,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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