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辅车相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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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清明,食堂门前的几株石楠泰半开放,散发着一股恶浊气味。

    田真、田纯兄弟游手好闲,前往膳堂途中,见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十分开心,便随意攀折了几挂垂柳,成群结伙,追逐游戏。守礼见猎心喜,也随波逐流。

    灶上几位庖厨也会来事,应时揉了一屉青团、蒸了两笼蒿饼,还醉了一盆螺蛳。

    那青团、蒿饼稀松平常,唯有螺蛳,正是丰满、肥美之时,尝一口,倒比烧鹅还香。

    守礼拿竹签挑了几撮螺蛳肉,舌尖漫卷,嚼了几口,觉着味道还不错,咸淡可口,不禁想起了幼年时光,那时祖父还在世,经常捕捞河鲜,费心劳力为守礼蒸制。

    守礼食量小,从来吃不多,常态是一碗剩半碗,为此没少挨张仁骂,骂他败家子,浪费粮食,可祖母和娘护犊子,一面与张仁和稀泥,一面捧了守礼的碗吃剩食。

    可惜,时过境迁,人和事都如断线风筝,一去不复返了。

    守礼想着这些,心情陡转直下,温吞吞又咬了一块蒿饼,便怏怏不乐撂下竹筷。

    须臾,大家吃得差不多了,纷纷离席。

    当班的几个低阶黄门配合默契,不慌不乱收拾了狼藉饭桌,便开始到处洒水扫地。

    众人无地站脚,只得出了食堂。

    辛欢闲不住,又见天色尚早,想着镇日无聊,便提议道:“要不咱们斗蛋玩吧?”

    “好啊好啊,正愁没事干呢!”丰儿附和。

    有人带头,便有闲不住的心动,果不其然,又有七八人应承,满口要消愁破闷。

    守礼有点迷糊,拉着田真问:“斗蛋是什么啊?”

    “啊——”田真张着嘴,尾音拖得很长,面上透着些困惑,似乎也不十分清楚。

    李通见状,从旁解释道:“你俩真该多出去转转,一点见识也没有,斗蛋嘛,顾名思义,重点在‘斗’。”说着,豪眉一掀,眼睛滴溜溜在守礼、田真打转,“就是拿兔毫在蛋壳上绘画,比较谁画的更像,推逼肖者胜出,以此论输赢!”

    “哦——”

    守礼、田真听罢,面上都露出顿悟的表情。

    李通见他们了解了,心中甚慰,喜不自禁向前方望了望,转而昂首,加紧脚步。

    很快,回了庑房,辛欢胸次舒畅,见丰儿面带喜悦,连忙凑上去请示该往何处取乐。丰儿颦了颦眉,想他张罗得起劲,定有打算,于是虚情假意问他的主意。

    丰儿喜不自胜,忙邀请众人去他房里玩乐。众人听了,无不愿意,只有孙哲、张晟、冯孝等专心备选,不愿分神,便寻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脚底抹油溜了。

    秉持衷心,守礼并不愿凑这热闹,但田真、李通异常兴奋,显然是愿意参与其中,守礼与他们搭档日久,不好太与众不同,只得整肃衣冠,跟随众人进房间。

    与辛欢同住的是一位十三岁少年,姓樊名康,五官倒还端正,只是肤色偏黑,一张国字脸黑不溜秋的,宛如刚从水沟钻出的泥鳅,偏偏他今儿又穿了件月白袍,越发显得黑了。

    众人序了庚齿,顺次而坐。

    樊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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