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意大利(之一)

    漫步意大利(之一) (第2/3页)

长廊,却是另一位大艺术家裴尔尼尼的创造。

    没有这教堂,只这个长廊也足够使这里成为世界级的名胜区了。

    这座教堂总面积15000多平方米,高132米半。正面是巴洛克式,分两层,最上层是耶稣和14位圣徒的雕像,雕像两旁两口大钟。往下是8个圆柱4根方柱,中间一字排开5扇大门,从大门处下来便展开了这著名的广场,广场中间是埃及式的大圆柱,柱两边两个精雕细刻的大喷泉,围着广场便是裴尔尼尼设计的用巨大的圆柱支撑的弧型长廊。长廊宽17米,用4列巨柱分成4条通道,中间那条可以并行两辆马车。沿着整个长廊的顶部,立着162痤塑像。面貌不同,姿态各异。单个看刻画入微,神形俱备;整体看,呼应对照,气象万千。每变换一个角度,都有不同的感受。这像一部巨书,要一页页的仔细读下去,怕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之功。我们只得粗粗品味一番,走到喷泉边上去喝水,从石雕天使的瓶中接到口中的泉水是那么清冽、甘甜。是我从各种包装的“矿泉水”中从没品尝到的。

    我认为这样恢宏精美,在古代建筑史上堪称登峰造极的成就,仅仅靠个人的技巧是达不到的,创造它的人不仅要有学识,而且要有理想,有信仰。不论他们的信仰和理想在今天的人看来有多少不合理,不科学,在他们却必定要坚信不渝并愿为之献出整个生命才能想出并把它实现。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在长廊旁的纪念品店买了一挂有圣像的素珠,作为对人类文化作过重大贡献的大师们的一点怀念。

    这晚上我们在一个古老小巷中一家餐馆用饭,餐馆不大,在露天摆了一溜餐桌。吃饭时有位歌手弹着吉它走到各桌前唱歌。饭后拉贝达领我们进到屋内去参观这餐馆的一口井,那井在一间地下室内,还保留着古代用过的提水工具。并且看到它在古代画家作品中留下的形象。原来这餐馆从17世纪就开业了,这口井据说是罗马最古老的井之一,意大利曾为它发行过一套邮票,这也算罗马的古迹之一。

    站在那井旁我想到了我们在“*****”中一些真正古迹的命运和近几年起哄制造的各种假古迹,就到酒柜前又喝了一大杯店主人好心奉送的葡萄酒,酒有点酸,可叫人兴奋。

    三

    第二天参观,我们就从梵蒂冈开始。从我们头天晚上来过的圣·彼得广场开始,整个梵蒂冈的核心、精髓、中枢……一句话,就是使梵蒂冈所以成为梵蒂冈的主要部分,全都集中在这个地方。构成梵蒂冈圣城的主要建筑物有三,一是教廷(包括教皇的宫殿),一是西施庭教堂,一是圣·彼得教堂,这三个建筑物都紧紧地挨在一起,排列在圣·彼得教堂广场的后边左侧。梵蒂冈宫应该说是在左前侧,长廊的左边,因后来修成的圣·彼得教堂太宏伟了,对比之下,就显得它没有多大气势。其实它也是够壮观的。这是座巨大的多层建筑,向街的一面数层窗全部关闭着。人们告诉我第二层左边第几个窗口,是历代教皇和群众见面的地方。每个星期教皇都要在那个窗口出现,向广场上等候他的人们祝福。这个场面我在报纸上和电视上似乎见过。我们径直买票到教廷内部去参观。

    教廷内部像是迷宫,曲里拐弯,上上下下,走了许多殿堂,看了不少宝物。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第二层。这第二层是全教廷的精华所在。不讲别的,只那些拉斐尔画的壁画就足够使它不朽。

    梵蒂冈教廷是在14世纪建的,当时执教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和他BORGIA家族住在第一层。这第一层就由当时拉斐尔的前辈翡冷翠派画家们完成了绘画和装饰。而第二层就毫无装饰。到15世纪,教皇换了于勒二世,这位教皇和亚历山大教皇是世仇,而这位慈爱的上帝在人间的代表并不打算实行宽恕博爱等信条,他对亚历山大的仇恨始终不能从心头抹掉,以致住在敌人住的房子里他连觉也睡不着。他决定把住室搬至二层去,并下令把这亚历山大住过的第一层永久封闭。(从这时起这第一层就整整关闭了3个世纪。)

    教皇决心要使他住的第二层在艺术上也压过第一层,他请来了当时第一流的画家罗奇纳·索杜马、西乌勒利等人来为二层画壁画。画出几幅后教皇看了不满意,正想不出办法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罗奇纳的徒弟青年画家拉斐尔,他发现这青年比他师傅高明得多,立刻下令把原来请来的画家全都打发走,把装修大权交给拉斐尔,要他把他老师们画的画全毁掉由他另画。

    拉斐尔由于对他师傅们的尊敬,没按教皇的吩咐办,他保留了原来画好的部分,只是在尚未画的空白墙上画上了他自己的作品。这样我们现在就看到那些作品和拉斐尔画的并存,从而使我们有个比较对照的机会,使我们信服地看出拉斐尔超群出众之处,虽然这绝不是拉斐尔保存他们的原意。

    拉斐尔总共画了四间房子的壁画。最主要的两幅画是画在教皇的签字厅里的。这签学厅是教皇每周一次签署宗教法庭文件的地方。非常高大宽阔。它实际上是个大穿堂,对面两片墙上相对各有一扇大门。拉斐尔的画就画在左右两边设有门的两片墙上。

    这两幅画顶天立地,底边长770厘米,一幅叫《雅典学派》,一幅叫《圣体争辩》,是全世界知名的无价之宝。《雅典学派》画的是历代著名哲人聚在一个大厅里,寻求关于人类自身的由来、前途、命运等困惑问题的答案。在柏拉图、亚里斯多德周围,几乎整个古代哲学家全在绞脑汁。有的几个人一组在研讨争论,有的一个人在沉思,而亚里斯多德和柏拉图一个以手指地,一个举手向天,像是谁也不能说服谁,虽然是这么令人苦恼的一个主题,但是画面色调明朗,构图优雅。人们呆在一座大厅的穹顶下,两旁大理石墙上树满洁白的雕像。透过身后的一道拱门又一道拱门,看到室外蓝天白云,透视的运用可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它对面的那幅画名叫《圣体争辩》,画面上的人物分作4排,用白云把他们隔成上下两部。上部是天上,有两排人物。第一排是天使和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俯身为耶稣祝福。第二排正中是受伤的耶稣,圣母玛丽亚和约翰,两旁拱卫着圣徒们。下部表现地下,也分两排。上一排中间的案子上摆着圣体,两旁坐满了有名有姓的圣徒们,其中有耶罗母、哥里高利·奥古斯丁,还有诗人但丁,这些人又分作几组在作对话、视线、感情的交流,中心都向着桌上那烛台似的圣体。最下边,也就是最前边则是众多的信徒。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神态和不同的姿势。上下4层综合成天地之间、神人之间相互呼应的光明祥和的宇宙。这幅画到底表现什么意思,颇有争论。有人说这幅画是回答上幅画的。“只有圣体学说才能解答人类最困惑的那个问题。”另一派人则说这是牵强附会,其实连这画名全是后人给硬加上去的,这画实际上画的是一场宗教仪式。但不管什么主张,对于这是一幅了不起的艺术珍品这一点绝无争议。

    这两幅画怎么好法,早有几代专家写了多少本专著,用不着我来多嘴,叫我讲我也讲不清楚,因为我根本不能把那些专著全读懂,我来此就是老老实实的看画,我确实觉得这画好,被它震住了,要勉强形容一下内心的感觉,就好比沉迷于庄严优美的乐曲演奏,忘了自己也忘了周围的现实世界,完全置身于一个梦幻的却又是真实的境界中。那情绪是远离我们的却又是我们都曾体验过的。没见它之前我并没觉得缺少什么,看过它之后却觉得这世界如果少了它就减色了许多。这个世界就应该有过一个拉斐尔,就不能没有他画的这些画,不然这还成个什么世界呢?

    我是在迷迷糊糊的精神状态下走出梵蒂冈教廷的,又因为出教廷没走大门,只出一个屋门,转过一个小阳台,就换了地方,所以进入西施庭教堂好半天我还没弄清楚我在什么地方。

    西施庭教堂令人震奋的东西更多。但限于时间和精力,我只能把注意力全放在米开朗琪罗的天顶画上。

    用文字叙述画面是不明智的。这些画的复制品传遍了世界。也用不着我多嘴。你可能一直没听说过什么西施庭,根本不知道谁是米开朗琪罗,但不见得没看过那些画。战争年代我们在河南打仗,解放了一个小城后,在城里的天主教堂捡来一大叠画片,带回文工团作学美术的参考资料,我曾分到几张背着它走了许多地方。解放后读了点有关的书,才知道那些画片全是复制的名画,其中就有《最后的晚餐》和《创世纪》。又过了好几年,才弄清了它们的作者一个叫达·芬奇,一人叫米开朗琪罗,两个都是意大利人。而这两幅画具体是存在于意大利什么地方,它们是在怎样的情形下画出来的,则又是近年来才弄清楚的事。这次看到米氏的原作,更多的是满足了我对这位艺术家的崇敬心情。

    我们许久以来就很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文学艺术创作最不能用强迫令来领导,只按领导意图创作的文艺家也绝不会有好作品。正是在理解了这一点之后我才对米氏的成就视为奇迹的。我就对米氏充满同情和敬佩。不是敬佩他如何为争取创作而战斗,不,他有那个雄心但没那个条件。他是屈从在奴隶式境遇中创作的。但他在那样的环境下竟能创造出这么伟大的作品,以致使人怀疑专制和暴虐对一个坚强的艺术家到底有多大束缚作用。

    米开朗琪罗是雕塑家、建筑家,但他对绘画不仅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偏见与蔑视,他是从来没有过要作画家的念头的。

    1505年教皇于勒二世把年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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