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她的守护者

    【26】她的守护者 (第1/3页)

    大年三十晚,杜思秋在外头到处晃荡,冷,持续下降的气温冻得她瑟瑟发抖,就连鼻腔里呼出来的气体都是冒着烟的。

    晚上七点十八分的时刻,街道上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安静,忽然之间,仿佛变成了一座无人之城。平日里这座城市的热闹,绝大部分来自于外来者,从中小城市来的打工者,大学生或者外来游客等。现在这些人都赶回家去了,带着轻而少的行李,带着深藏内心的思念,迫切地回家去了。

    就算是本地的人们,这个时刻也都在家里与家人吃着年夜饭。她呢,现在到底是在干嘛,好好的,又没有什么矛盾纠葛,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耍什么矫情姿态,有家不回呢!

    她低下头,在心里这样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无奈地苦笑。

    每逢遇到这种连自己都鄙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境况,她便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心理有毛病。为什么不能够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遇到不痛快的事,即狠狠大哭一顿,过几天又重新微笑,原谅一切,忘掉一切不如意的事。假如能够这样,那该多好。

    偏偏她是那种典型的小心眼(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的女孩儿,抑或可以理解为对于事情反应的迟钝和后知后觉。当时所处的痛苦或烦闷处境,她往往无法立刻作出该有的反应,有时候甚至平静得足以吓到自己。然而,这种本该很快消失的疼痛感却会因此而延续下去,变成一根扎在肉体里面忘记拔出来的刺,起先并未注意到她的存在,可是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一旦触碰,仍然会感觉到钝钝的痛,久久无法消失。

    杜思秋记得她爷爷去世时,她都是没有哭的。那一天凌晨,她跟随父母去参加爷爷的葬礼。根据当地习俗,身为儿媳的杜思秋的妈妈,一进灵堂便得跪到灵柩前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以示孝顺和哀悼。等家族里年长的老者挥手说行了,可以了,不用哭了。妈妈便神奇地刹住了哭声,脸上哗啦啦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擦掉呢。这是年少的杜思秋记忆里最为厌恶的一个场面,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表达,原本不该是这样虚伪的。你,要么别浮夸,要么哀到心肺里去。

    整个上午,她,爸爸,妈妈和姐姐和家里的其他亲人都跟着法师做法事。里面有诸多繁文缛节,具体细节很多杜思秋早就忘了。只记得爸爸作为家中长子,要披麻戴孝,当场由法师开棺,爸爸端一碗冷而干硬的白米饭,用红木筷子夹起小小的几颗米饭,放到爷爷那已经发白发紫的嘴唇上,高喊一声:“阿爸!你把我养大,我送你终老。”

    然后一行人便任由法师指挥,法师一边念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经文,一边指着道具做的奈何桥,杜思秋便跟着大队伍手里执着一根香烛,小心翼翼地过“奈何桥”,整个过程都是静寂的,如此反复了十四五遍,转得头晕目眩。终于有一次经过了爷爷的灵柩,妈妈在她身后小声叮嘱:“好好走,别乱看。”以杜思秋当时的胆子,大概也是不敢看的。她想,爷爷那没有了生命的遗体,自然是可怖的吧。

    杜思秋不出声,走着走着,突然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敞开着的灵柩看,她以为自己鼓足勇气,即便那是一张狰狞可怕的面容,即便那里隐隐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死亡的异味,但是,那也是最后一面啊。爷爷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没有在他身边,那是半夜三点钟,她还在睡梦里,一无所知。可是当她鼓足勇气去看,妄图见他最后一面时,她见到的只是一张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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