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时间到了

    第五十六章 时间到了 (第2/3页)

河,根本就是一条涌动不止的血河。

    悠长的血河自地底深处蔓延、流经,如果说凝浆之国一头以国境为规模的怪物,那么这一道道巨大的地下血河便是它的血管,运输着那禁忌之力,为整片大地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

    光灼与以太的双重影响下,血河迅速蒸发,但无论伯洛戈怎样努力,仍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维持着血河的运行。

    伯洛戈屏住呼吸,闭上双眼,以太的感知尽情地延展,触及向血河深处。

    黑暗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以太不断地深入,从微观层面入侵血河,入侵……入侵这以血河为路径的、远超想象的巨型炼金矩阵。

    伯洛戈紧闭的双眼中腥红一片。

    他仿佛坠入了一片猩红之海,粘稠恶臭的血液之中,无数血肉的碎屑飘荡着,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断肢与躯骸,诸多的头颅如同砂砾般滚动而过。

    在这可怖与禁忌之中,伯洛戈看到了那位于血河深处的一缕金色的微光,它宛如一条细长的丝带,沿着血河的流向径直地穿过。

    神圣且瑰丽,与这邪异的猩红格格不入。

    “我找到你了。”

    伯洛戈无声轻语着,黑暗、概念层面的世界中,点点的微光升起,慢慢地,它们凝聚成了一把纤细狭窄的微光匕首。

    没有丝毫的犹豫,伯洛戈统驭着匕首挥砍而下,斩断了这道金色的丝带,也将这条血河,凝浆之国那庞大路径的一根完全截断。

    霎时间,伯洛戈睁开了双眼,仪式回归到了物质界内,熊熊燃烧的地底深处,一阵深沉的悲鸣声由远及近。

    血河诡异地剧烈沸腾了起来,这次沸腾并非因光灼的燃烧,而是它自身的崩解,如同一条巨大的血管萎缩坏死般,血河本身那可怖的生命力迅速衰退了下去,连带着周遭的血肉化的大地,也一并失去了供能。

    鲜活的大地陷入了无止境的衰败,血肉造物们哀嚎着,为了满足那难以克制的饥饿感,它们彼此吞食了起来,而血肉化的大地要比它们更加渴望血食。

    大地蠕动着,成片成片地吞没了血肉造物,大口咀嚼着,可无论它怎样进食,丧失了血河的滋养后,原罪的饥饿感仍不断地折磨着它。

    直至大地坏死、凋零。

    当伯洛戈从鲜血的裂谷中走出时,整片大地都安宁了不少,火海中再也难以看见那些狰狞的身影,就连柔软的大地也重新变得坚硬了起来,血像是流尽了般,唯有血雾仍在蒸发升腾。

    伯洛戈与锡林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地朝着实界锚钉的方向赶出,察觉到了伯洛戈与锡林的以太反应,帕尔默也主动地解除了秘能,狂风散去,将破碎的赤峰再一次暴露了出来。

    凝固的闪电下,帕尔默的气息有些紊乱,第三席则半跪在地上,浑身沾满了血迹,甲胄破损不堪。

    见两人返回,帕尔默问道,“结束了?”

    “结束了,”伯洛戈点点头,而后又说道,“也才刚开始。”

    两位沉眠者的死亡,确实只是战争的序幕罢了,甚至说,就连序幕也算不上,还有更惨烈的事态等待着他们。

    锡林来到第三席身前,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破损的胸甲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还好……好的不得了。”

    第三席挣扎着站了起来,甲胄上的多处关节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损坏,按理说,他已经动不了了才对,但在第三席强势的统驭之力下,他硬生生地操控着己身,继续着作战。

    “这片大地安静了下来,接下来似乎没有那么危险了,”第三席柱着布满裂纹的剑刃说道,“陛下,你们和他们走吧,去夺回本该属于你的王座,而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锡林沉默着,久久地注视着第三席,他很清楚第三席作出这样的抉择,会面对多么大的风险,他也明白,即便自己说的再多,哪怕用上命令,依旧难以扭转第三席的意志。

    历经了岁月与沧桑,这位畸形的存在从锡林的身上、光复王室的事业上,寻回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第三席疲惫不堪,但又从未有过地雀跃。

    压抑住翻涌的情绪,锡林平静地认可道,“好,我知道了。”

    身后的剑之环旋转了一定的弧度,不动之剑从其中脱离,静静地悬浮在第三席的眼前,哪怕经历了这般残酷的战事,朴素坚实的剑身上依旧没有丝毫的划痕。

    锡林说,“带上它吧,第三席,它会帮到你的。”

    第三席一言不发地接过了不动之剑,而那把破损不堪的剑刃,他也没有丢弃,依旧握在手中,双剑交叉在身前,站在凝固的闪电之前,如同一座雕塑般,誓死扞卫这道裂隙的存在。

    “你有什么计划吗?”

    伯洛戈向锡林问询道,早在自己与帕尔默抵达前,锡林就已经在科加德尔帝国境内进行了漫长的战争,对于此地的情况,他要比自己了解太多。

    锡林轻蔑一笑,“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还需要什么计划吗?”

    如今这残破的赤峰之上,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位活人,其余的侍王盾卫要么在先前的战事中身死,要么在锡林的命令下撤退向安全地带,至于普通的民众们,在大地血肉化的瞬间,他们就被破土而出的血肉造物们吞食干净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凝华者可以参与的战争了,他们留在这里只会毫无意义地送死,锡林不忍这一幕发生。

    至于他们的撤离……

    如果自己失败,凝浆之国全面爆发,到时候,科加德尔帝国境内将变成一片辽阔的死域,再无任何活人可言,即便侍王盾卫们撤离出战场,依旧难以逃脱注定的命运。

    锡林不能输……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不能输。

    “走吧。”

    锡林转身,朝着王权之柱的方向走去,即便距离了如此之远的距离,王权之柱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

    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它宛如一道突兀的巨柱、传说中被天神折断的巴别塔。

    每次窥见王权之柱时,锡林总是会回忆起血色之夜的那一切,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锡林依旧觉得这一切就发生在昨日,而他也并非是世人眼中的霸主,只是一个在血泊中颤抖不止的孩子。

    锡林回来了,又好像从未离开过。

    伯洛戈跟在锡林的身后,统驭之力轻扫过前方,顷刻间,茫茫火海便被开辟出了一条安全的无火之路。

    和锡林一样,王权之柱对于伯洛戈来讲,也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轻抚挂在胸前的圆环十字,指肚用力地摩擦了两下,伯洛戈在心底轻唤着那个埋藏在记忆里的名字,复述自己曾许诺的、要复仇的。

    伯洛戈再次抬起头,眺望向远方的王权之柱,这一次那朦胧巨大的剪影上,突兀地升起了一道纯白的光柱,它如信标一样屹立在那层层迷雾之后,光芒没有丝毫衰减地投入伯洛戈的眼中。

    眨了眨眼,那道光柱仍在,伯洛戈确信这不是幻觉,一旁的锡林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异象,仿佛众人之中唯有伯洛戈能看到这道光。

    “伯……伯洛戈。”

    帕尔默略显慌张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伯洛戈紧张地转过头,只见帕尔默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指向不远处的地方,伯洛戈顺着手势看了过去,只见一座红色的电话亭,突兀地出现在这荒凉死寂的大地上。

    锡林默默地抬起了手,剑之环停止了转动,秘剑们蓄势待发,伯洛戈则及时抬手,阻止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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