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高氏七代,惟此而已
第83章 高氏七代,惟此而已 (第2/3页)
,高承简的后人只剩高杰这个嫡长孙了。
高承明只有高骈这么一个儿子,高骈与郭氏也只有一子,小名四十三郎,早夭。
也就是说,高崇文只剩高杰和高济这两个后人了。
昔日赫赫有名的高氏禁军世家,到如今已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时耶?命耶?
不等李晔细数完,高杰的情绪就彻底崩溃了,在李晔面前泣不成声,掩面哭泣道:“臣的兄弟皆不幸早逝,承先人后者只臣与扬州济弟,高氏七世,惟此而已!”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李晔叹气,给高克礼递去眼色。
高克礼心领神会,给高杰端来热茶,喝了一口热茶,高杰情绪稍缓,哽咽着总结陈词道:“仲父不忠不孝,令威武曾祖父九泉蒙羞,每念于此,罪臣痛断肝肠。”
“非卿之罪,勿复再言。”
李晔明白高杰的意思,但他今天召见高杰的目的并不是讨论高骈的罪过。
事实上对于高骈的罪过,其中也存在很多争议。
黄巢南下后,唐廷恐惧东南财源被截,空降高骈坐镇东南。高骈到任后大败黄巢,降服黄巢部将秦彦、毕师铎、李罕之等数十人,迫使黄巢北退。
此时高骈以为局势尽在掌握,为避免诸道援军分去灭贼大功,高骈自作主张,谎报军情奏请僖宗调回各道援军,僖宗信任高骈,于是照办了。
结果黄巢反戈一击,断然击毙张璘,於同年七月率部飞渡长江。
得知黄巢大军渡江,东南各道惊恐不安,高骈也不敢再出战,只率部扼守扬州,东南战况传到京师后,长安舆论哗然,高骈与贼勾结的言论席卷京畿,但僖宗并未轻信。
黄巢攻陷长安后,僖宗一面逃亡成都,一面急调高骈勤王,次年高骈发檄讨贼,结果只是出兵在扬州停留了百余日,根本不打算入关勤王!
僖宗得知情况愤怒不已,但在郑从傥和杨复光等人调和下并未问罪于他,可高骈自己又来找死了,不入关勤王就算了,居然还两次上表请僖宗巡幸江淮!
别说僖宗如何,王铎第一个就火了,发文叱责高骈道:“尔欲行曹魏之事乎!”
至此,僖宗对高骈完全失去信任,罢免了他所有使职,又撤掉了他东南战区总指挥的职务,另外选派中央重臣空降。
考虑到高崇文,僖宗也没做的太难看,封他为渤海郡王,这意思也很清楚,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算了,你别干了,回老家养老去吧。
被僖宗收回东南军政财一切大权后,高骈气得破口大骂,屡次向僖宗上书辩解,强调说:“是陛下不用微臣,固非微臣有负陛下!”乃至出言不逊。
有多不逊?
拿子婴系颈于轵道和更始帝俯首刮席这两个典故,直指僖宗已为亡国之君!
僖宗气得半死,险些诏各道兵马齐讨扬州,宰相和杨复光考虑到黄巢,劝僖宗忍着。
僖宗忍了,只让朝廷下诏驳斥。
翌年宰相王铎率军收复长安,高骈听说后悔恨万分。
李煴之乱爆发后,朱玫矫诏进高骈中书令,兼诸道兵马都统、江淮盐铁转运等使职,高骈本来就怨恨僖宗,于是接受伪命,上笺劝进,不断遣使供奉伪政权。
前年,高骈被刘匡杀害,高崇文的嫡系后人亦同步全部被杀。
这是正史的说法,那么问题来了,高骈有罪吗?
肯定有!
但,决不是割据东南!
根据《册府元龟》收录的时任宰相郑畋在中和元年三月发布的檄文,郑畋檄文中说道:“淮南高相公,会关东诸道百万雄师,计以夏初,会于关内。”
那么由此可知,此次出兵是中央既定计划。
既然是既定战略,高骈驻军扬州百日不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桂苑笔耕集》对这个问题提供了佐证,其中收录了唐廷在中和元年秋天颁布的两道诏书,其中一诏明确指示高骈,非不必离任勤王,应当扼守江淮要地,以防黄巢逃脱。
僖宗原话是:“为朕全吴越之地,遣朕无东南之忧。”
那么由此可知,高骈主观上并非不愿入关勤王,最后也是奉旨收兵,正如他自己说的:“陛下远许分忧,不令离任,臣进退惟命,始终无亏。”
其实高骈无法北上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受到了浙西周宝和徐州时溥这两大强藩的掣肘,二是唐廷判断高骈北上后东南必乱,所以最后以高骈奉旨收兵结束。
两唐书和资治通鉴这三部正史的相关内容,一可能是受了《广陵妖乱志》等丑化野史的影响,欧阳修和司马光等是史学大家不假,但当时是宋朝,一手史料不多。
旧唐书虽是根据实录撰写,但主编刘昫先后出仕唐和后唐,对故朝存在一定感情,另一位作者赵荧出仕朱梁,对唐朝没感情,写文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多忌讳。
有人要美化,有人要照实写,有人照着二手三手史料写,这么一来,谁说的是真的?或者说,哪家是权威?
这也就导致很多说法存在争议。
二是为时代政治限制,当时中央主政的宰相郑畋与高骈素来不和,僖宗虽然对高骈请幸东南的举动不满,但真正促使僖宗下定决心放弃高骈的,郑畋恐怕脱不了干系。
郑畋是平定黄巢的大功臣,对故朝有感情的刘昫当然有动机给高骈加一笔黑料。
而且高骈后期昏聩是公认的事,后晋史官再在他两次上表请僖宗南幸的基础上说他意图割据东南,后人联想到他驻军扬州不前以及臣服伪帝的举动,当然会相信。
不过当李晔一番查找对证,发现情况不实。
如果唐廷真的认定高骈割据东南,那么高杰根本不可能在神策军当上都校,高济想在杨行密府中当上司马也不会那么顺利,高琼就不可能以科举出仕前往四川当县令。
根据现在朝臣的态度来看,也没人把扬州和河朔三镇同列。
李晔心里想着的时候,高杰的哭声也停止了,李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扶额叹息道:“常言四十不惑,高骈却是越活越糊涂,最终招致不幸,连累崇文公血亲一同被害。”
高杰恨恨道:“仲父好神鬼事,真是鬼迷心窍了。”
君臣二人交流几句,李晔正色道:“虽然高骈给祖父脸上抹黑,但高家世代忠烈不假,你在伐岐之战中也立功了,朕论功行赏升你为潼关防御使,但韩建认为不可。”
高杰眉头拧成一团,躬身拱手道:“臣愿为圣人效死,请至尊示下。”
称呼从陛下变成了圣人,至尊也整上了。
李晔淡然一笑,抬手虚扶道:“韩建敢阻,然朕意已决,朕准备立即让你赴任。”
不待高杰回应,李晔就继续说道:“但朕并不是让你去找张行思讨要,朕会拨给你五千精锐马步军,你就在潼关十里外扎营,朕已令黄元彰与刘过点四千天威军和你同行,他们也会在潼关十里外扎营,你们平日里正常操练士卒就行,不必理会张行思。”
高杰道:“朝廷无名驻师,臣恐潼关镇国军狗急跳墙。”
这是朝廷的惯用手段,我不打你,我就在你周围练兵,进行军事演习,至于假想敌是谁,自然有人对号入座。
高杰也知道李晔的用意,所以才担心镇国军狗急跳墙。
李晔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潼关匪患愈演愈烈,你们去山上剿匪就行。”
一边剿匪一边演习,韩建也找不出话说,除非他自己派兵剿匪。
等,就这么等。
等韩建主动把潼关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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