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湖南大幕落下

    第143章 湖南大幕落下 (第2/3页)

内的两万多楚军精锐犹豫后选择了举义投诚。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官军基本控制了各据点,就是长沙百姓,此时见官军秋毫无犯,也慢慢走出来看热闹,见周岳负隅顽抗,就有老百姓大喊道:“放火,放火烧死这驴草的!”

    “把他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点天灯,点天灯!”

    “把这畜牲剥皮剔骨,我要买他一斤肉!”

    老百姓群情激奋,纷纷建言献策,拿起石块打砸牙城。

    李晔下令将百姓挡开,不要妨碍官军做事,当包括判官袁朝宗和掌书记马授在内的长沙文武接连被红衣武士押到外宅门前列队的时候,周岳觉得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只剩半条命的闵元庆的脸,闵元庆想打周岳,手上没劲,想用脚踢,抬不起脚,于是有气无力撂下一句话:“等着,我去求陛下阉了你!”

    什么?周岳从头到脚都凉了。

    内城战斗不激烈,许多士兵觉得还没热身就结束了,邓处讷也是垂头丧气,本来觉得打长沙能有一场恶战,但谁知道周岳这么没用,连家丁都镇不住,气得狠狠踢了周岳几脚。

    官军接管宅邸后,在别院搜出了闵勖的尸体,可怜闵勖一世枭雄,死了却被周岳当成战利品挂在墙上,七年不得入土下葬。

    除了闵勖的尸体,还有周岳全家和闵元庆及其家人,闵元庆是闵勖的小儿子,其母是闵勖二妻吴氏,周岳夺取长沙后杀了黄皓,跟着杀了闵勖全家,强占了美貌的吴氏。

    当时还准备杀了闵元庆,闵元庆母亲吴氏以死相逼,周岳无奈之下,放了闵元庆一条生路,将其收为义子。

    问明了眼前人是禁军衙官裴进后,闵元庆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杀了家里那个小贱货,一问才知道,周岳长期和闵元庆的妻子通奸,二是让他亲手杀了周岳和周岳的全家,这两个要求裴进都无法满足,于是就把他带去看了看周岳。

    威胁完周岳后,闵元庆就被两个家丁架去李晔了,本来应当由官兵架着,但是闵元庆身上的狐臭太冲了,官兵都受不了,于是裴进只好叫了两个阵前投降的家僮过来服务。

    见到李晔,被周岳割了脚筋已成残废的闵元庆推开了来扶他的家僮,在袁朝宗和马授的指导下向李晔行了三叩九拜的君臣大礼,李晔正襟危坐,双目直视这位已故宰相的少子。

    谢过朝廷的救命之恩后,闵公子第一句话如是说。

    “陛下远道而来,伐无道诛逆暴,为我湖南拨乱反正,元庆感激不尽,陛下和诸位官人以及左右将士一路辛苦了,元庆这就吩咐下人准备饭菜酒肉,发动长沙百姓犒劳三军。”

    把皇帝当成客人,俨然自己还是宰相公子和湖南节度使接班人的模样,这不禁让在场人都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已经被周岳折磨坏了,李晔叹了口气,对顾弘文道:“吩咐厨子给他做顿好饭,吃完了派人把他和吴氏送回京师好好安置罢。”

    从小死了爹,全家人在眼前被周岳杀害,母亲被周岳强占,还被这样的仇人收为义子,被挑断脚筋被当成狗一样折磨了七年,的确是个苦命人,精神可能真的有些问题了。

    当朝廷接管湖南,喧闹声不再被禁止,从未发现长沙这么热闹的楚人打开房门时,不禁大吃一惊,街道两边站满了陌生的士兵,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这些士兵告诉他们:“王师入楚了,周岳对湖南的统治结束,你们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了。”

    这些话当然是参军教的,得知官军不会打击报复后,楚人一片欢欣,也有胆大的问道:“军爷,难道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正常吗?”士兵们登时无语,眼神里流露出怜悯。

    “天子有旨,收敛百姓尸骨!”

    “诸曹文武回衙点卯,过时不到自动开革!”

    “各军回营,诸将议事节堂。”

    “清扫街道,防止瘟疫。”

    “哄闹官库者斩!骚扰妇女者斩!扰民滋事者斩!”

    “大开四面城门,百姓尽可自由进出。”

    “逆贼周岳伏法,其所布一切法令规制皆废。”

    “明日未时,开仓放粮!”

    ……

    每有旨意发出,小吏就敲锣打鼓在街上宣布。

    第二天中午,刘崇望把辎重运来了。

    马车上和独轮车上,一麻袋一麻袋地堆着,每个麻袋都是涨鼓鼓的,白的黄的从麻袋的缝隙里掉出来,一看就是米面,而这样的车队一眼望去看不到头,饿得面黄肌瘦的楚军士兵和同样饿得头昏眼花的长沙百姓看到这些粮食后眼睛就没挪开过,都直勾勾盯着,眼神有些吓人。

    百姓就像受到了某种牵引力,纷纷跟着辎重车队走,车队在离节帅府还有半里的一个广场上停了下来,一部分粮食拉进了旁边的粮库,这是给军队的,另外一部分留在了广场上,这是要现场分给长沙百姓的。

    此时的广场早已人满为患,饥肠辘辘的百姓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乱哄哄的互相推挤,哭的叫的喊的到处都是,体力差的连站稳脚都难,要不是大队禁军士卒在维持秩序,非出现踩踏事件不可,有军官跳上一辆粮车,扯着嗓子吼道:“谁要是挤,老子马鞭不认人!”

    担任判官的韦庄听到这话,咳嗽道:“你们是王师,不要打人。”

    武夫们一吼,人群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了,韦庄在士兵的保护下走到人群中间,说道:“领粮的都排好队,一会儿我们拿名册来,拿到粮以后,你们要按上手印,记住了吗?”

    一个皮包骨头老头问道:“这位官人,这粮是算借还是算买啊?容不容咱们明年秋收之后再还?”

    韦庄笑道:“天子说了,按每家人口统一放,一文钱都不用你们出。”

    话音落地,众人无不欢欣雀跃,不少人感动落泪。

    不久,归黯和崔远带着书记官来了。

    韦庄又说道:“都听着,每家一丁领三十斤口粮,非丁妇孺老弱领二十斤,有面有米,白面一斤抵两斤,分法你别挑,总之加起来不会短你半两,记得领完按印,别耍心眼。”

    谁都没想到一次性居然能领到这么多,按照这个领法,一个有四丁的八口之家,岂不是能领接近二百斤粮食?

    凑着野菜吃稀饭,至少能吃一个多月啊,却听韦庄又说道:“天子还说了,管大伙儿两个月的口粮,不管你穷你富,只要是大唐子民,人人有份,朝廷从来没有忘记你们。”

    长沙没有发生灾荒,只是战争爆发,交通阻断,商旅不行,百姓买不到粮,加上周岳这个反人类的抢了老百姓的活命粮,如今湖南战事结束,官方最多管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

    劫波过去,长沙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听到韦庄的话,人群顿时沸腾了,不少人高兴得失声痛哭,这个政策对于富户还好,对于那些在战争期间为了筹粮而砸锅卖铁甚至已经倾尽家产的人家来说则是救命的政策。

    外面在如火如荼的放粮,武安军节帅府也是其乐融融。

    皇帝亲率两万大军出奇兵直捣贼巢,如今大功告成,自然派人前往各地报捷,消息所过之处,官军百姓都是一片欢腾,考虑到周岳还有利用价值,李晔暂时没把他关到牢里,收拾了个房间让他单住,顺便让他练练书法,写几封劝降信,不到六天,整个湖南除了零陵和桂阳没有消息,衡阳、浏阳、冷水江、耒阳、醴陵、醴阳等地先后开城向官军投降。

    腊月二十,官军准备在长沙过年了,过了年就北上收拾杜洪或者东进江西,李晔也在顾弘文的帮助下洗了头,之后自己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就躺在床上一睡不醒,他要补个觉。

    自从李晔扫灭湖南后,鄂岳就成了朝廷的主攻方向。

    北路军元帅杨守亮在武汉发起冬季攻势,杨晟率本部蜀军横扫鄂北,打得叛军抱头鼠窜,西路军元帅齐晋在岳阳战场发起新一轮攻势,韩正和柳璨两大宰相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湖南大捷后,荆南节度使成讷上书李晔,请求带兵讨伐杜洪,杨应龙的祖宗,黔中道播州宣慰使杨端递交了奏章,表示年后会率一万五播州蛮兵前往鄂岳行营听用。

    韦昭度奏称,西川威州土司崔方云请求出川参战。

    湖南一完,鄂岳就成了真正的死地。

    虽然朱全忠和钟传依然暗中支持鄂岳,但杯水车薪,鄂岳对邻近各州的劫掠也陆续遭到了打击,虽然规模不大,各方也没有太过声张,李晔睁一眼闭一眼,鄂岳的势力范围就这样被蚕食,强烈的危机感充斥在杜洪这一代枭雄的内心。

    一个国家,军队再强悍,供给能力跟不上,最终还是死路一条,淮西不是强悍善战吗?我让你吃不上饭,让你内部充满矛盾,让你高层出现带路党,看你还怎么继续强悍。

    据四面行营都统韩正称,杜洪幕府的确充满了矛盾。

    先前狎牙左梨因为劝说杜洪入朝被杜洪下狱,虽然后面被放出来了,但遭遇生死危机的杜洪对部下愈发猜忌。

    前不久突然怀疑左梨是细作,将其打入狱中,其姐夫武昌节度判官仇恩嗣遭了池鱼之殃,被杜洪发往汉阳前线督军,姐姐左融被勒令搬去江夏后方居住为质。

    文官被猜忌,武将也一样。

    汤迟廉因为在云梦战场败于杨晟,折损将士上万,致使武汉丧失北面屏障,让官军推到了武昌北面八十里外,幕府推官杨至连素来与汤迟廉不和,当即趁机向杜洪进谗言,杜洪一怒之下,汤迟廉从都知兵马使被贬左都虞侯。

    武将人人自危,都不敢再主动出战。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有想去投降官军的,奈何全家老小又在杜洪手里。

    河南方面,讨伐钟传的制书发出后,河阳节度使张全义被任命为洪州北面招讨使,洛阳防御使郗自照副之,张全义跟朱全忠穿的连裆裤,就去信汴州询问,朱全忠当然让他稳着。

    张全义就这样不动如山,郗自照久等无果,大骂张全义不是东西,愤然散尽家财招募了三千人,前几天给李晔上了奏章,奏中如是道:“臣将于来年正月初五带兵入赣平叛。”

    没有任何的慷慨陈词,除去格式化用语,全文就这么一句话,李晔万分感慨,连夜飞马答复洛阳道:“爱卿忠义,朕心甚慰,欲速则不达,待朕讨灭淮西,与卿会猎洪州。”

    这一腔热血了,有甘肃巡抚那味儿。

    因为这件事,朝廷对张全义的态度变差了,今年河南也受了雪灾,张全义请求借粮,朝廷对他的请求表示为难。

    洛阳遣使询问,杜让能称病不见,崔胤皮里阳秋道:“去,把报表拿来,让本相看看张全义今年上供赋税多少,回拨一部分,也省得你们老往长安跑。”

    河南的赋税自己都不够用,还上缴赋税?

    处于半独立状态的河南上缴赋税!你不是开玩笑罢!

    就张全义上供的那几个子儿,回拨一部分他也好意思要啊?让他去江西打仗,不是刮风就是下雨,现在来找朝廷借粮,美得他流出鼻涕泡!

    崔胤几句话噎得河南使者一句话说不出来,满腔悲愤走出了万恶的度支衙门,决心回去请求张大帅出兵扯旗造反,好在李晔懂事,把崔胤训了一顿,让杨涉好言安抚河南使者。

    “崔胤就那脾气,你先回去罢,陛下对河南的德音随后就到。”

    俗话说,到了首都嫌官小。

    在高官如林的长安,河南使者算个毛啊,想疏通关系,可是所有衙门都说好了似的,一改原来客客气气的态度,大小官员都推说有事,快过年了,咱们也很忙啊,本衙门有事,还要写年度工作总结报告交到政事堂,赈灾整军要忙,新政要忙,度支也要核算,还要筹集运送粮草辎重到关东前线,使者在长安呆了半个月,重要官员一个没见到,只好悻悻回去了。

    不过皇帝很讲信用,对河南的德音很快就下去了,不过下得洛阳上下都气炸了肺,李晔对河南的德音是这样的:“把张全义送给朕的年礼折价算还了,让张全义拿着钱买米救灾。”

    明年的上供赋税就免了,留州你们自己按省估收罢。

    买米,说得好听。洛阳周围各镇不是仇人就是穷逼,有米也不愿意卖给洛阳。免税,洛阳的赋税本来就不上交多少。

    张全义明白,朝廷这是在变相逼迫他放弃割据,输诚出兵讨伐钟传,其实李晔很有道理,你不是我的人,凭什么要我赈济你?河南被激怒了,洛阳方面对朝廷的怨恨情绪高涨。

    虽然其他的强藩比如河中和宣武都在替河南叫屈,上书大骂宰相们不是东西,当然也还是有人表示了实际的支持,比如朱全忠派李振和丁会送了几千斛米到洛阳解燃眉之急。

    张全义之所以面临这么困难的局面,就是朝廷在刻意报复他,你跟朱全忠穿连裆裤,不把朝廷说的话当回事,好,我让你知道厉害。

    经过会议讨论,首先杜让能签发文件,以暴雪为由禁止朝廷治下各地贩卖粮食,关中和两川的商人想去洛阳卖粮发财,但是官府不给办手续,没有手续的粮食自然就停在了各地关卡,杜让能担任行长的大唐工商银行也于同时发布实施对河南籍商人的限制贷款和加征关税的制裁令。

    一时间,洛阳怨声载道,张全义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当一支来自汉中的商队在都畿道境内离奇遇害的时候,案件虽然复杂,但是洛阳还是本着迅速破案告慰死者安抚家属的宗旨,把马匪的去向定在了弘农和陕县,虽然弘农境内素来没有大规模马匪,离洛阳还有不远的距离,不过洛阳政府有跨境作战抓获马匪的决心。

    这些矛盾暂且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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