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廷杖

    第170章 廷杖 (第3/3页)

,郑綮考虑到这一点,认为杜弘徽不宜担任军机重臣,于是上表论述。

    僖宗不听,坚持任命杜弘徽为中书舍人,郑綮很生气。

    上表称病,请求辞官回家,僖宗无奈,好言好语做思想工作,考虑到杜弘徽已是中书舍人,僖宗为免二人不和,便把郑綮调离政事堂,作为补偿,又将其升任散骑常侍,左右散骑常侍在唐朝也是宰相,只是不具体分管部门。

    消息传出,时任首相王铎非常不高兴,觉得郑綮故意给皇帝难堪,于是向僖宗进谗言,说郑綮耍大,然后自作主张把郑綮贬为国子监祭酒,朝臣不干了,认为王铎耍大,弹劾王铎嫉贤妒能,恃功弄权,纷纷上表为郑綮喊冤。

    僖宗没办法,只好把王铎外放为节度使。

    至于郑綮,则重新担任右散骑常侍。

    之后几年,王重荣、李克用、李昌符、朱玫相继作乱,百官被屠,皇族蒙难,李唐国势江河日下,郑綮时常写诗借古哀今,首相韦昭度很不高兴,认为郑綮是个投降派。

    结局很正常,郑綮被调往秘书省雪藏,李晔即位后,有心起用郑綮,朝臣也认为他可以担任宰相,但让李晔没想到的是,郑綮因为说话不注意,最后灰熘熘被迫下野。

    李晔打算任命他为宰相后,虽然诏书还没下来,但已有官员去他家恭喜,接连被两个宰相针对的郑綮哪里信,笑着来了一句:“诸君误矣,人皆不识字,宰相亦不及我。”

    当权宰相都是傻逼,怎么可能推举我?

    客人大惊,连忙道:“不妄!”

    翰林院都在草诏了,相公怎能妄自菲薄?

    不久,任命郑綮的制书下达。

    郑綮自感失了脸面,叹曰:“万一然,笑杀天下人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郑綮在朝廷也混不下去了。

    才三月,以疾乞骸骨,拜太子少保致仕。

    郑綮不为人熟知,但他的侄孙子很出名,郑徽不为人所知,但他的儿子很出名,郑玉十九岁就考上了进士,做过昭宗的校书郎,做过后梁的宰相,也做过后唐的宰相。

    一生当了二十多年的宰相,在哪里都深得器重,申请退休的时候,李嗣源四次拒绝,拖了大半年才勉强同意,而且时不时就派宦官带着礼品去慰问,逢年过节就赐田赏酒肉。

    郑玉的儿子活到了宋朝,还是赵二的幕僚。

    当然,目前郑玉还没发迹,其父郑徽是张全义的节度判官,朝廷下诏对洛宣战后,郑徽为免家人被牵连,便把一家人送去长安投靠大表哥郑预,郑预之父郑从傥便是郑徽孟父。

    郑玉目前已经考上了大学,在上林大学混得风生水起。

    言归正传,自从在朝的亲戚都写信来劝,郑徽便加紧催促张全义投降,郑徽虽然是河阳节度判官,但因为家世显赫,跟长安有关系,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被皇帝问死罪。

    来讨伐洛阳的郑孝远就是他二表哥,这让他怎么死?

    为了尽快让张全义投降,郑徽使出了浑身解数,先是向张全义进谗言,说大将张天仲畏战不前,之后又诬陷增援陕虢的老将刘重禧跟官军眉目传情,导致桃林大败。

    在郑徽的教唆下,张全义解除了张天仲的兵权,又把刘重禧叫回洛阳询问,气得刘重禧大骂小人当道,官军攻占新安后,郑徽又力主张全义输诚,还多次谗言严敬武等主战派。

    对于乐于自立,力主与朝廷对抗的严敬武等人。

    郑徽道:“严敬武所为者,一人私利耳,听起来句句为大帅,但实际上是句句都在害大帅,切不可被其蒙蔽。”

    “王建曾经也打算割地遣质输诚,左右仆妇劝他说,二十四州之地不能凭空送人,先打,打到打不过了,再说输诚也不迟,王建听信谗言,结果全家数百口都被砍了脑袋。”

    “当初劝王建对抗朝廷的人哪里去了?魏弘夫、谢从本、吴长真之辈,现在哪个不是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抓了王建向官军献降的人,就是王建最信任的义子王宗暗。”

    “当时成都兵变,王宗暗亲自带兵逮捕王建,鬼衙官田悟还杀了王建的妻妾儿女,王建披头散发,绕着柱子逃命,被田悟踹翻在地上,跟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第二天王宗暗就打开城门,左牵羊,右把茅,率西川文武跪迎官军入城,王建王宗懿父子被王宗暗关在囚车里,送给了都统刘崇望,王宗暗因此被刘崇望任命为禁军都头。”

    “洛阳区区之地,怎么打得过坐拥半壁天下的朝廷?朝廷拥兵百万,皇帝也不是个得过且过的主,就算这回打退了官军,明年官军再来, 还能打退吗?后来再来,还能吗?”

    “严敬武现在力主对抗朝廷,阻止大帅归附国家,完全是鬼迷心窍,他日官军兵临洛阳,谋害大帅一家者,未必就不是他严敬武,我若是大帅,必定先杀了他,以绝后患!”

    郑徽连珠炮似的,绘声绘色讲述了成都兵变的故事。

    张全义果然眉头大皱,郑徽趁热打铁道:“王重盈、李罕之、朱温、王严太都经倒向了朝廷,洛阳是守不住的。”

    “大帅早些投降,下官谋划一番,朝廷或许还能免除大帅死罪,若是负隅顽抗下去,李茂贞、王建、杜洪、周岳、韩建、刘建锋等人的下场,大帅不是不知道。”

    “我对天子了解不多,王蕴请降后,天子赦免了他,钟传请降后,天子也赦免了钟传,钟传遣送长安为质的嫡长女钟灵雪还被任命为中车府令,从事内侍省,时常出入禁中。”

    “这回又获命陕虢行军参谋长,兼杨成的随军书记,如此看来,天子不是好杀之人,只要不像李茂贞那样负隅顽抗,不是韩建那样首鼠两端的人,天子都不会深究。”

    “反之,大帅自问能击败朝廷的百万大军吗?”

    “好了,判官不要再说了。”

    张全义心烦意乱,叹息道:“就目前情况来看,朝廷并不在意本帅降不降,就算投降,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即使请降,咱们也得打败官军一回,这样才有跟朝廷谈判的条件。”

    “传本帅军令,各部整顿兵马,准备出城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