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审问李振

    第187章 审问李振 (第1/3页)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随着商贾旅人的活动,汉中李狗儿的故事传遍北国各镇。

    朝廷在洛阳跟朱温拼命,汴州北面行营都统李克用也动了起来,他本想借道魏博进入河南,却被罗弘信再次拒绝,李克用遂以罗弘信勾结朱温对抗朝廷的罪名对魏博用兵。

    本着河朔三镇同气连枝的优良传统,出于和李克用不共戴天之仇,成德节度使王镕毅然发兵帮助魏博。

    朱温以李克用矫诏乱命,借讨贼之名行兼并之实的罪名,协调照会卢龙李匡威、幽州刘仁恭、横海卢彦威、郑滑杨师厚四镇出兵,会同魏博成德二镇会讨逆贼李克用。

    消息传来,和朱温有仇的天平军朱瑄和泰宁军朱瑾起兵响应李克用。

    至此,河内、横海、魏博、成德、河东、昭义、卢龙、幽州、郑滑、天平、泰宁、宣武均已卷入战争,中原各镇仅剩易定节度使王处存和平卢节度使王师范还在犹豫。

    整中原乱成了一锅粥,河南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温的武宁军、毫州军、陈许军、徐泗军正在西起郾城东到清江口的漫长边境线上防备听命李晔的江西钟传、鄂岳杨守亮、湖南郑谷、淮南杨行密、浙东崔安潜、浙西钱镠。

    更远的地方,福建、静海、黔中、桂管、岭南的兵马还在路上。

    整个天下乱成了一锅粥,其中以洛阳为主战场,朱温率六镇十五万精锐步骑在这里与刘崇望统率的二十四万唐军对峙。

    当李狗儿的故事以非比寻常的速度传遍天下,全国公卿都陷入了沉思,僖宗皇帝真是被杜让能和刘崇望这两位宰相跟宦官杨复恭合谋害死的?长安天子真是汉中李狗儿?

    朝廷正与朱温鏖战方酣,怎么又闹出一个假皇帝来了?

    这么巧?

    据说李振送回来了寿王妃何芳莺的衣带血书,不知道是真是假,沧州节帅府,王处存一个人沉思了很久。

    像他这样的外臣,根本就分不清李狗儿和李晔,操纵废立的一直是宦官,《伪帝录》和《唐史纪事本末》记载的是杨复恭杀了真寿王立了傀儡李狗儿,这样的情况不是不可能。

    如果那个李狗儿真跟寿王长得一模一样,则可能无限大。

    对于宦官来说,一个听话的傀儡比一个排斥宦官的寿王强得多,面对疯传的野史话本,中立派都在分辨真伪。

    朱温集团则是高举正统大旗,号召天下唐臣起兵勤王,诛杀杜让能一干国贼,迎立懿宗六子蜀王李保承继大统,号召天下人认识到李狗儿的丑恶嘴脸和刘崇望的歹毒用心。

    至于李晔,一笑了之。

    《长乐外史》发表大量长篇社论,痛批朱温一干逆贼的无耻行径,保皇党纷纷发文驳斥影响力最大的《伪帝录》和《唐史纪事本末》,随僖宗流亡成都的老臣相继出场作证。

    拥护李晔的封疆大吏也相继上表宣誓效忠。

    李晔的办法倒是简单,杀人。

    …….

    李振被抓住了,逃往汴州的路上在潼关被捕。

    一并被捕的还有司农寺太仓令张俊惠和潼关防御使莫毅,这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宦官褚熊在李振身上敲诈不出任何东西,转手就把他投进了诏狱,张俊惠因为充当私盐贩子的保护伞向朱温卖盐,也被投进了诏狱。

    潼关防御使莫毅有些不同,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本来是武学毕业的军官,成绩名列同期前茅,不知道怎么就上了李振的当,竟然暗中跟李振歃血为盟,约定等朱温大军打到陕虢,他就和李振一干人在潼关起事响应勤王之师。

    诏狱位于清明门的碑林巷,李振兜兜转转七年,最后又回到了这里,当年李振还不是宣武判官的时候,作为勋贵子弟的他经常在这里观看碑文书法。

    掐指算来,李振离开这里已有七年之久。

    碑林巷荒芜残破,那年离开的时候,李振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没想到七年之后,自己终究还是回来了,同样是碑林巷,不同的是,换了人间,多了东厂。

    ……

    世上有被下狱之后还自得其乐的官员,也有找机会逃跑的,还有被屈打成招的官员,但是从来鲜有被铁水灌耳、炭火烧舌、夹棍连腿、铁丝锁骨之后还宁死不屈的官员!

    ……

    冰冷的火把照耀下,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甬道的两侧便是监牢,李晔带着一群宦官一路前行,一直走到甬道尽头,尽头是一个铁牢,漆黑一片。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被铁链锁在十字架上,自始至终李振没有说过一句话,褚熊不止一次扬言要杀了他。

    每当遭受威胁,李振总是回以大笑。

    “数千日夜切齿,今日被逮贼门,无数妖魔当前,布衣尽染血痕,昏君佞臣奸宦,谁人胆敢冒犯,且看今日李振亡魂,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快哉快哉!”

    褚熊不止一次把烧红的烙铁往他胸膛上摁,摁死不松手,李振惨叫震天,回过神来却是猖狂大笑。

    “狗儿天子坐明堂,左右狐狸站两旁!”

    “阴诡的披金戴紫,跋扈的持节封王,上有端庄圣君养人妻,下跪的衣冠世家藏心肠,殿悬着血泪忠良,这斑斑青竹泪几行,归义白发眺天狼,沦落在胡尘望帝乡,说一句楚虽三户三闾强,正气丹心高悬在日月上,不思图强复旧疆。”

    “治河修渠兴盐铁,却把刀剑向汉乡!”

    “只恨我李振势单力孤,不能把你们这些衣冠禽兽个个屠尽,如果还能卷土重来,我必将刀刀杀绝你们这帮丧心病狂之辈,孤掌难鸣,徒让妖魔禽兽横行朝廷,此生之憾!”

    褚熊不止一次把锁住他的琵琶骨,拿起鞭子往死里抽。

    李振疼得满头大汗,面上却是笑意不减。

    “汴州朱大帅已经起兵,等他率军进京拨乱反正,必然杀光你们祸国奸宦,满朝世家将相尽是狼心狗行之辈,褚侍监不妨慢慢听,慢慢想,李世民一家的天下,早该亡了!”

    “狗皇帝能杀我李振一人,杀得完天下人吗?”

    “圣人?李狗儿!哈哈哈……”

    “孽障,给我往死里打!”

    每当披头散发的李振这样哈哈大笑,中常侍褚胖子就会疯狂嘶吼,这样的对话,在诏狱不止上演了多少回。

    关押在诏狱的人犯都知道,甬道尽头有一个叫李振的汉子,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太平登封二年了。

    某一个半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诏狱,狱卒拿着火把查看两边的监牢。

    “张俊惠,你怎么还活着?”

    囚牢的铁门被踢了一脚,发出哐当一声响,牢房里接着便响起一个老人的哆嗦哭腔:“陛下,臣知罪,臣交代……”

    “早说不就结了?非要挨这么一遭,不过朕现在还没功夫理你。”一个猖狂的声音叫嚣道,说罢就扬长而去。

    “褚熊,马殷关在哪个牢房?”褚胖子满脸的肥肉登时颤抖起来,堆起满脸笑容道:“回大家,在东二房。”

    走过西五房的时候,昏君听到了几句话。

    “莫使君,你他娘的诳我?咱几个辛辛苦苦照看你,你上线就一个?”尖利的声音问道,鞭子抽得噼啪作响。

    “我确实只有……”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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