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遥遥领先

    第170章 遥遥领先 (第2/3页)

    没了学习的方向,没了讨论的意义,这只剩下空壳子的理想成为了废墟一般的场景。

    哀大莫过于心死,哀大亦莫过于信仰崩塌。

    黄诗雯所坚持的信仰就是她追求进步是没错的,从保卫处来服务处是无悔的,坚持到现在的努力是值得的。

    可现实呢?

    现实就是,她所坚持的进步是错误的,因为调她们来服务处的王敬章就是奔着她们的色来的。

    从保卫处调来服务处后悔也迟了的,因为坚持到最后的周瑶是她们之中最出类拔萃的,她都没脸,也是她没信心去找周瑶的原因

    坚持到现在的努力不能说一文不值吧,但也可以说是两手空空。

    不仅仅丢了来时的自信和梦想,她还丢了毕业时的原则和初心,现在她成了内心空空的人。

    周瑶一直坚持的,得到了她想要的,傅林芳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可也善始善终。

    她呢?

    还在原地打转,转来转去,领导还是那个领导,人却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房立宁从办公室门口看见了过去的黄诗雯,却没有动身去追,他知道,现在的黄诗雯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冷静,去找回她自己。

    ——

    王敬章也想找回他自己~

    不!

    他不仅仅要找回他自己,他还想找回原来的风光和权利。

    坐在联合企业管理处临时办公室里,王敬章望着安静的门口,空荡荡的办公室,寂静的走廊,就好像要坠入无间地狱一般的心慌。

    现在他不敢去找工作组核实情况,更不敢听别人提起这个消息,他怕!

    他怕了~

    王敬章就怕出现这么一天,他还想着要在工作组走之前实现自己的抱负和准备呢,他可是要成为联合企业管理处负责人,要成为副厂长的人啊!

    怎么会这么突然的……突然的出现这个情况呢!

    建议撤销工作组的声音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弥天散布的假消息,而是确有其情。

    王敬章想要骗自己的耳朵,却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的腿有些哆嗦,手攥着的拳头无力的又松开了,额头上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惊的,汗水已经凝结,低落在了他的白加黑干部装上。

    自己的办公室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只过了一天时间,昨天因为景副厂长要经受基层声音质疑的消息还在耳边回荡着,眼前还跳动着那些找上门来巴结的笑脸。

    一想到自己昨天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一想到自己因为前天在小食堂受辱,回来后的张牙舞爪,他有些迷茫了,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都有些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

    是谁在推动着自己一步步的把所有领导都得罪个遍的?

    是谁在推动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人人憎恶的地步的?

    真的就只是自己的贪心吗?

    不!

    绝对不是!

    王敬章承认,自己是有赌的成份,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最开始是赌对了的,工作组确实是在轧钢厂的工作指导中占据了遥遥领先的位置了。

    贪心在职场上还是个错误吗?

    那不是进步的代名词,努力的歇后语,成长的催化剂嘛!

    我就是没成功,我要是成功了,那贪心就是我进步的优良传统!

    我没错!

    王敬章的眼珠子都红了,不断的在内心告诉自己没有错,他不能认输,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崩塌了自己的信仰,他坚信自己的路是赌对了的。

    在服务处是没有发展的,只有跳出那个局限才能有所作为。

    他想来联合企业干出一番事业,他准备好了,可是景玉农不希望他来,看不到他的优点也就罢了,竟然说他是……

    (咬牙切齿)

    王敬章觉得自己是有能力做好这个项目的,他也有信心做好,可就是没人支持他。

    从李怀德手底下蜗居了这么长时间,他是有打算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倒的。

    可谁能想到,李怀德根本不吃他这套,见他不听招呼,瞬间便断了关系。

    绝情的如渣男一般,干净利落。

    景玉农呢?

    从一开始这个娘们儿就没大看得起他,跟李怀德相比,这个娘们儿确实有两下子,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业务水平,远远超过李怀德。

    可有一样王敬章看得清楚,景玉农缺少容人之量,也没有长远的目光。

    在李怀德哪里,臭鱼烂虾也能摆在桌子上动一动,可到了景玉农这里,滥竽充数完不成。

    景玉农不是特么齐宣王,弄三百人一起干活,她安排工作都是按人头,按份量要求的,一次完不成,两次达不到要求就要急眼了。

    这特么还能干得下去?!

    以前好歹跟李怀德混搭混搭,过得去就行了,现在跟景玉农混,差点儿把特么处长混没了。

    从保卫处把那两个大学生调过来开始,他就发现景玉农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了。

    自觉得没什么问题的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地位逐渐下沉,直到景玉农不再叫他开会才发现自己被边缘化了。

    这是很危险的事,景玉农就是主管人事的领导,现在不搭理自己,那以后就是换掉自己了。

    他能坐以待毙?

    所以他的贪心不是错,是反击!

    不被景玉农搞掉,那就只能另谋生路。

    李怀德那边回不去了,一个月没注意,全特么是李学武的关系了,自己从李学武手里撬行,没立即遭到他的报复就已经在提心吊胆的了,还敢回李怀德那?

    其他人呢?

    没有用的,这厂里领导不是李怀德的敌人就是李学武的朋友,这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李怀德的敌人他以前都得罪过,李学武的朋友他现在投靠不过去,这俩人不给他活路是真的!

    所以,工作组来了,机会就来了,冯副主任他们来了,他翻身的背水一战的机遇就到了。

    巴结工作组怎么了,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不付出就一定不会有回报,他需要工作组这条线来改变他的命运。

    最初的时候他都想好了,跟景玉农这边虚与委蛇,不会进一步破坏关系,同时跟工作组那边处好关系,实现进一步的发展。

    在给工作组努力服务中,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特么开始倒了血霉了,领导一个个地找他谈话,举报信追着领导屁股疯投。

    造孽啊!

    他能干出那种蠢事嘛!他是自掘坟墓的人嘛!

    一定不是他干的啊!

    那是谁呢?

    跑不出这几个损种!

    他恨啊!

    他的计划就要成功的,借着工作组闹一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进一步可以谋求副厂长的位置,退一步还可以固守联合企业这盘大局。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他还没掌控大局呢,工作组要倒了。

    回想这一路的心酸经历,真的就是零五年学八股,一一年当太监,四五年靠鬼子,四九年投老蒋啊!

    步步赶不上,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王敬章恨恨地想了,他真的不能再沉沦下去了,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他不能跟着工作组这艘沉船一起淹没啊。

    拉开办公室的门,王敬章咬着牙走了出去,可刚过走廊拐角就听见工作组办公室里正在开会。

    是冯副主任从杨书记那边回来了,看来两人的谈话有了结果了。

    上午工作组开办公会议冯副主任主持会议并做了重要讲话。

    冯副主任要求,停止一切调查活动,停止一切针对思想,全力保证轧钢厂运营的稳定性。

    说白了就是收敛触角,恢复轧钢厂的领导权限,消弭大学习、大讨论活动的影响,减少轧钢厂决策层对他们的意见。

    同时把矛头真的就对准了有问题的一方,把工作重点放在正确开展四个整顿清理活动上,对问题比较严重,矛盾比较突出的基层干部进行检查和整顿。

    按照文件要求,定点、定向整理整顿基层干部组织关系,排查清查重点目标,解决矛盾比较突出的干群问题,切实处理一批不合格的干部和组织。

    站在门外的王敬章也不顾走廊上来来往往众人异样的目光,站在门口偷听了好一会儿。

    别的没听出来,倒是听出了狼狈二字。

    当初工作组在轧钢厂有多狂,今天在消息传出后就有多慌张。

    王敬章也恨,允了自己的话没有做到,他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工作组给撂了。

    刚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还想着过来看看工作组的情况,摸摸底,试探过后他知道,工作组的气数已尽,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不行,这条路不能再走了,眼瞅要走到黑了,赶紧跳船吧!——

    “处长,跟您请教一下,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天了”

    周六下班,沙器之等吉普车开出办公区后扭过头看向了后座的李学武说了一句。

    见领导看过来,沙器之犹豫了一下,疑问道:“您安排萧副处长负责培训工作和调研检查,又安排孙主任接手负责突击队的工作,这是不是……?”

    “是什么?”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随后笑着看了沙器之一眼,随后看向了车窗外。

    “是不是萧副处长负责了保卫处的核心业务,是不是孙主任负责了本应该交给你的任务啊?”

    “处长……”

    沙器之想了想,回道:“我这边其实想的明白,当前我还不具备开展其他业务的时间和能力,孙主任负责综合办全面工作也是应该的”。

    李学武点了点沙器之的方向,顿了顿,这才说道:“当我们是少数时,可以测试我们的勇气,当我们是多数时,可以测试我们的宽容”。

    “做大事要有大局观,也要有大胸襟,大气魄,斤斤计较,小家子气走不长远的”

    李学武靠坐在后座上,目光望向远处,声音诚恳地说道:“计较一方,你的眼界就在这一方,计较一厘,你的眼界就在这一厘了”。

    “干部是要用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你愿意听见别人说我是蛮横不讲理嘛?还是愿意听见别人说咱们保卫处是龙潭虎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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