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命运的神奇果实
第440章 命运的神奇果实 (第3/3页)
武盼着大家好,愿望大家好,端起酒杯碰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很感慨的。
人这一辈子最幸福事莫过于被人爱,有人爱,敢爱人。
无论是亲兄弟,还是发小兄弟,能聚在一起,干共同的事业,有共同的人生目标,一杯酒哪里够。
傻柱咋呼的欢,喝的也多,来者不拒,杯到酒干,大声欢笑,肆意洒脱。
要是去别人家,他兴许要矜持着,照顾自己的形象。
但在这里,唯独不用担心的便是形象,如果在朋友面前还要抻着,这人活的得多没劲。
他与老彪子在酒量上半斤八两,以前都在一起的时候就属他们能喝到一块去。
大姥和二爷也喝酒,但喝的都是慢酒,胜在品味。
而傻柱和老彪子属于人菜瘾大,菜鸡互啄,拼的都是气势,喝完准倒。
李学武家里的餐桌很大,平日里吃饭只用得着一头。
当初也不是没想过要换一张小桌子,但搬出去实在太费劲了。
他和韩建昆两个人都抬不动,纯纯的实木大桌。
这会儿聚会倒是用着了,十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完全不拥挤。
家里所有的碗碟都用上了,还有菜没盛下,最后只用盆装了。
慢慢的一大桌子,众人谈笑着,劝酒吃菜,话说一年的离别。
就是李学文这般喜静的人都端了酒杯默默地同大家一起喝着。
李学才对什么都好奇,不比大哥的沉稳,端着酒杯也学傻柱他们豪饮。
他二哥家里的酒都是好酒,喝起来也舒坦,只是不知不觉的脸发红,头发晕,看得另一端坐着的姬毓秀只瞪他。
小孩子们崇拜父辈,有样学样,一人端着一个小杯子,里面是汽水,也学着大人们干杯。
大人那一桌热闹,他们要比大人还热闹。
李姝今天可高兴,一个哥哥,一个叔叔,都来她家玩,叽叽喳喳地小嘴说个不停。
她还是太小了,嘴里说不利索,说快了自己都拌嘴打结。
你就听吧,她说的话董梦元和张新民听不懂,她自己也听不懂了。
急的李姝跟什么似的,端着酒杯最后就剩下喊了。
“别喊别喊”
喝得满脸红的老彪子笑着转回身,拿着酒杯给李姝教道:“闺女,喝酒用杯,谈话靠吹,咱爷俩干一个”。
“干呀~”
李姝见有人回应她,那更是美了,拿着自己的小杯子正经地跟彪叔喝了一个。
这还不算,喝完了彪叔的碰杯,她从沙发边上绕了出来,端着酒杯沿着餐桌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敬酒,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打圈。
“哈哈哈~”
李顺等人看着大孙女的豪迈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姥姥丁凤霞要抱着她不让敬酒还不行。
敬到沈国栋这里的时候,他更是抱起李姝,嘴里喊着闺女,一字一句地教着她敬酒词,教她喝酒的一套磕儿。
刘茵心疼的笑着抢了李姝,还拍打了沈国栋一巴掌。
“我们家可从来没出过酒蒙子,要是叫你教出来一个,我非跟你没完”。
“哈哈哈!”
沈国栋笑着给瞪眼珠的李姝敬了敬酒杯,逗她道:“快快长大嗷,跟老叔一起喝酒”。
李姝在奶奶的怀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还晃悠着早就没了饮料的酒杯喊道:“干!”
“哈哈哈!”
——
欢聚总是短暂的,分别总是不舍的。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大家坐在一起都不愿意下桌,都有着各种不舍。
从钢城回来的老彪子知道,这次回来也许是繁忙工作前的最后一次放松。
西琳同他交接的时候就已经讲了李学武对她的交代,对东北回收站工作的想法和愿景。
这次虽然李学武没跟他明说,可身上的压力愈加沉重。
钢城,京城,港城,在未来将作为回收站贸易关联经济的三个主要支撑点。
有东北作为工业生产和销售基地,有京城作为运营和转销基地,有港城作为外销和高利润基地。
多地互动联系,协同进步,共同发展,三条腿哪一边发展的慢了,都会给彼此造成影响。
即便是李学武一再要求稳扎稳打,但三地的发展速度仍然在加快。
他回来这一趟,是与京城的兄弟再见面,也是对人生上一个阶段的再见。
他已经不是混迹胡同,没有追求的老彪子,是钢城小有名气的彪子,彪哥了。
成功的背后都是心酸,回来的这一趟也并非尽如人意。
麦庆兰有了身孕,便有劝他回京城,回家里看看。
不是看望麦庆兰的父母,而是他的父母。
老彪子也跟她讲过自己家里的情况,与父母的关系。
但麦庆兰说过,如果有一天孩子问起,爷爷奶奶在哪,你该如何回答。
这老彪子去东北后遇到的为数不多的难题,很难很难。
最终,借着过年,借着回京汇报的机会,他还是想回家看看。
并没有带着麦庆兰,他不想再让她面对父母的刁难而难堪。
而当他走进那个曾经的家门时,看见的是兄弟承欢膝下,父母天伦之乐。
只是对他的突然回来有了些惊讶,有了些陌生,甚至是尴尬。
并没有询问他在外面如何,也没有问过麦庆兰如何,好像是家里闯进来了陌生人。
老父亲沉默着,母亲好半晌才问了一句现在在哪。
老彪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有些谨慎的弟媳,撂下二百块钱,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便出了家门。
这一次他并没有失望,或者是悲伤,似是一种解脱。
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清楚他现在的生活。
也就是说,距离回收站同在南锣鼓巷,他们都没有打听过他。
不知去向,不知生死,不问好赖。
所以,他也没有兴趣同父母家人分享他的成功,分享他的经历,更不愿意在他们面前炫耀自己的生活。
这对于自己来说不是一种仇恨的解脱,反而是一种心灵上的创伤,不值得。
二百块钱不是他要给的,是麦庆兰坚持让他必须留的,无论这次回家的情况是好是坏。
她只有一句话,可以有不好的父母,但不能有不孝的子女。
如果在一起相处是个负担,互相厌倦,那就彼此不见,但也别心里埋怨。
这份埋怨惩罚的是自己,影响的是儿女。
老彪子知道,麦庆兰更关心丈人和丈母娘的身体,也有给二老养老的心思。
他并不反对,人终究要有亲情联系,不然不活成了个动物。
这二百块钱兴许丈人和丈母娘都没从麦庆兰的手里得到过,坚持要给他爹妈,也算是一种交代。
往后跟孩子们提起,只能说自己问询无愧,坦然面对。
饭后大家各自找了地方坐着闲聊醒酒,年轻的兄弟几个坐在餐厅的休息沙发上,听着老彪子讲述这些,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捂着脸哭,都不太好受。
沈国栋是父母早亡,奶奶没了家也就没了,感触颇深。
二孩儿不在,二孩儿提起父母,甚至连父母长啥样都记不得了。
闻三儿,爹妈死后就成了低贱的野狗,四处讨生活,看白眼。
傻柱,妈早死,爹活着跟死没什么两样,要他的话来说还不如当初死了呢。
李学武是有家庭的,父母对他的爱护也是充分的,只是他当年不懂而已。
现在同兄弟们坐在一起,听着老彪子呜呜地压低声音哭着,看着傻柱也跟着在一旁抹眼泪。
也许男人只有在喝了酒以后才有理由表现出自己的懦弱,或者说出自己的委屈。
大家互相劝着,只有一句话说的最多,那就是向前看。
生活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活在过去,让伤心的事不断折磨自己。
麦庆兰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看见老彪子眼睛红红的,默默地走到他身边揽住了他的肩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果是别人欺负了他,兴许要报复回去,要出这口恶气。
但对于这样的父母,他唯有压抑着,忍受着,断舍离。
尤其是今天有兄弟们团聚,有妻子的安抚和宽慰,愈加衬托他前半生的委屈。
最后是李顺和大姥来了餐厅,没有讲什么大道理,更没有劝他宽心,只说了大院就是家,所有从大院走出去的孩子都可以回家。
大姥也是默默点头,回收站之于年轻人们是心灵的港湾,是情感的寄托,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处能称为家的地方。
醒了酒的沈国栋开着指挥车一趟一趟地送人走,李学武一遍一遍地送他们出门。
在送别麦庆兰和老彪子的时候,拍着兄弟的肩膀,叮嘱他好好活,活出个样子来给这个世界看看。
老彪子抱了他一下,然后被沈国栋塞上了车,同车晕菜的还有傻柱,他还哭着呢,只是没人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如果把他的现状说出来劝慰他,什么结婚生子,事业有成,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好像自己还比不上他小日子过得舒坦。
叫沈国栋的话来说,这种人多哭一哭行,空一空脑子里进的水,有助于他恢复健康。
上车前,李学武对麦庆兰说了一句,多担待,多理解,好好过日子,人是刚强人,心是豆腐心。
麦庆兰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认真地点头应了,自己选的男人,如何能不清楚。
当初选她结婚,无非是喜欢她,也因为她比苏晴更惨,更需要他的帮助。
这一次回来,她知道李文彪想去看看苏晴,但她能确定,他没去。
可能因为她怀了孕,可能因为她将自己攒的二百块钱都叫他给了公公婆婆。
也可能夫妻两个互相宽容了,理解了,也宽恕了时代赋予他们的人生。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更多的是啼笑因缘,阴差阳错。
再甜美的爱情经历了婚姻也会留下一地鸡毛,两相厌恶,毁了最初的美好。
遇见这么一个表面没心没肺,内心善良孝顺的男人,她觉得就是命运补偿给她的一颗神奇果实。
看外表皱皱巴巴,奇丑无比,惨不忍睹,但果肉甜美甘醇,回味无穷。
李学武说给她的多担待,是兄长的一份嘱托,也是一份承诺,说给她多理解,是一份劝慰,也是一份祝愿。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