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能欺负左良玉

    第三十一章 不能欺负左良玉 (第1/3页)

    袁崇焕这个人就是一见到他人被为难,或者见到他人被捏着什么短处,他就浑身不自在。

    他这人就是共情能力过剩,在现代碰到服务员或者外卖员忙中出错,他都不忍心去苛责服务人员。

    这是他在现代养成的性格,一穿越到古代就变成了一种落下的“文明病”。

    因此他此刻一见左良玉和曹文诏这两位明末勇将向他跪地问安,他首先不是像爽文男主那样,有一种“王霸之气一显,小弟纳头便拜”的快意,而是反而先生出一种羞惭与愧怍,简直比他自己贪吃牛血被抓住还百爪挠心。

    他觉得自己先前就错过了一个机会,假设方才在曹文诏不忍杀这老黄牛的时候,自己就走上去同意换一头牛来杀,或许眼下的情形就不会变得这么尴尬。

    袁崇焕平声道,“起来罢。”

    左良玉与曹文诏站起了身。

    袁崇焕不看他二人,缓步朝那头死透了的老牛踱去,“你二人是如何认出我的?”

    袁崇焕这话其实是为了弄清楚左良玉同曹文诏目前在军中的官职,以及他二人之前同那个历史上的袁崇焕有无交往。

    他心想,倘或他二人先前就与袁崇焕有往来,那全然可以就此顺手推舟,卖他二人个人情,把这盆牛血都送他二人吃了,那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曹文诏回道,“您穿着孔雀补子服,小的们自然认得出您。”

    袁崇焕未料自己问了一句显而易见的蠢话,顿时更不好意思了,“原来如此,到底是你们观察入微。”

    袁崇焕这时踱到了那盆满满的牛血旁,牛血黑红黑红的,散发出一股子既腥又臊的血甜气。

    老牛没了气息,死前流下的泪已然在泥土里结成了冰花。

    它的牛眼空空洞洞的,像一面黑色的棱镜,冷冷地倒映着宁远辽阔的蓝天与升起的朝阳。

    袁崇焕蹲下身,朝老牛伸出手去,先是摸了摸那发白的须毛,接着从头顶慢慢抚下,替它合上了那双通人性一般的牛眼睛。

    左良玉同曹文诏二人静静地看着袁崇焕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历史上那个袁崇焕一生气便下令杖毙低级军官,尔后在孙承宗的庇护下只是罚跪一场却没有任何处罚的事,在关宁军早已是人人皆知。

    如今袁臬台像菩萨一样地替这头老牛入殓,显然早将他二人方才的所作所为收入了眼底。

    如果袁崇焕要因此发落他二人,他二人是无论如何都求不得赦免的,这个道理是明摆着的。

    倘或孙承宗还在任,或许还有人能为他二人求情。

    而现在孙承宗已经离职了,宁远城内的最高长官就是袁崇焕了,连满桂和祖大寿都要听从袁崇焕的指挥,何况他二人呢?

    即使袁崇焕今日就因这等小事将他二人立刻杖毙,恐怕其他人也只会说这是袁崇焕“治军严谨”。

    此刻蹲在地上的袁崇焕也挺不自在,他想他这算不算是圣母心发作,给一头牛都做起临终关怀来了,现代的动物保护协会都没他这么有爱心。

    其实他只是想用这种充满善意的举动告诉左良玉与曹文诏,在杀牛这件事上,他与他二人基本上是一伙的,他完全没有要责问他二人的意思。

    袁崇焕道,“这牛这样老,一会儿煮肉的时候,得把它给煮透了,否则这牛肉一老,跟块石头似的,啃都啃不动。”

    左良玉和曹文诏连声应是。

    袁崇焕站起了身,没话找话道,“这牛杀得好,一刀毙命,这是谁下的刀?”

    左良玉开口道,“是小的。”

    袁崇焕道,“好得很,好得很,庖丁解牛,正当如此。”

    袁崇焕觉得自己已经把善意传达得很到位了,不料却听左良玉小声疑惑道,“谁是庖丁?”

    袁崇焕一怔,就见曹文诏从旁轻声解释道,“‘庖丁’它不是一个人名,这个‘庖’是指厨子,这个‘丁’才是人名,‘庖丁’指的就是‘一个名叫丁的厨师’。”

    左良玉道,“那我也不是厨子啊,我杀头牛而已,这怎么就成厨子了呢?”

    袁崇焕笑着解释道,“这‘庖丁解牛’语出《庄子》,说的是战国时庖丁为魏文惠王杀牛,杀牛时手触肩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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