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年郎

    第23章 少年郎 (第2/3页)

,当那些公子小姐兴致正浓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人抻了个懒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正是那个布衣少年,的的确确是在抻懒腰。

    布衣少年一边起身,一边朗声吟诵:“细雨环山秋作画,人卧青奴耳卧潭。琴音落落茶杯暖,不见金戈几人还。”

    此情此景,何其讽刺!

    众才子感觉自己被人拿鞋打了一记耳光,前面他们刚刚赞颂太平盛世,这一刻就被这人当面削了脸面。

    直至此刻,澄阳郡主的脸上才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

    少年起身掸了掸衣袖,来到澄阳郡主面前道:“郡主,在下还有事,就先行离去了,勿怪。”

    澄阳郡主似是不大愿意让这个少年就此离去,又不好开口挽留,只能问道:“不知文渊有何要事。”

    先前她给少年安排了一个上席,但被他以尊卑有别为由拒绝了,只要了一个角落里的清静地方和一张竹席,眼见他要离去,唯恐自己招待不周。

    少年挠了挠头:“倒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情,不过的确是有些紧急,出门前家中的婢子提醒我,归途中买些青菜,以备晚上的吃食,您可能不清楚,傍晚买菜要比早上便宜,可要是去的晚了,就只能买烂菜叶中的烂菜叶了,我见时间差不多了,故而告辞。”

    澄阳郡主闻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僵住了,方才少年说自己有事要离去,只是一瞬间,她便猜测出了各种理由,却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琴声戛然而止,场面瞬间安静,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萦绕耳畔。

    没人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学子公子们觉得此人简直是有辱斯文,难登大雅之堂。

    不等郡主点头,少年已经从人群中挤出门,沿着廊道大步离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厉川觉得那个少年在离开时,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不管是方才那首诗还是辞别时的无礼,都让在场众人对这个少年心生不满,只不过这些人似乎是知道少年的身份,即便他们眼中满是愤恨之意,却无一人敢出声呵斥阻拦,就只能眼看着他离开。

    这让雷厉川对少年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他暗自记下了这个少年相貌特征,后经多方打听,了解到这个人的过往,更觉得对自己的胃口。

    等到二人再见时,一人已在军中的担任偏将,而另一人却还是一身布衣,做了太子府里的一个无官无职的谋士,两人在一起时可以说是王八看绿豆。

    时不时就喜欢斗嘴对骂,不熟悉的他们的人,还以为这俩人关系不睦,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斗嘴只是他们早已养成了习惯罢了。

    现如今的两人,皆已举世闻名,却还是如当年那般,喜欢在言语上占对方便宜。

    时隔数十年,依旧是那一袭布衣和一身甲胄的二人,此刻正为了几条鱼,你一句一个老杂毛,我一口一个老匹夫,相互朝对方吐口水,场面既诡异又滑稽。

    日暮西边。

    先前还相互斗嘴吐口水的两个老人,坐在篝火边,各自拿着一根烤得恰到好处的烤鱼,鱼当然是士卒们下水抓上来的,常年出征在外的人,不论抓鱼还是烤鱼都是极擅长的,指望老人那烂到沟子里的钓技,他们今晚全都得饿肚子。

    拖这些年轻士卒的福,老人的晚饭才算是有了着落,偏偏他吃得心安理得,好像这本就是将军和士卒们欠他的一样。

    故友重逢,往事历历在目,雷厉川看着闷头吃鱼的老人,不自觉地就开始絮叨:“嘿!你别嫌我碎叨,你说你当年干嘛非要躲到那九庵山上去,白白错过一桩好姻缘,沐王爷虽不是亲王,可好歹也是手握兵权的权贵,就那么瞧不上眼?”

    雷厉川看了一眼孙启毫,见他对自己的话不理不睬,眼里只有手上那根烤鱼,于是吹了吹胡子继续说道。

    “人家澄阳郡主金枝玉叶,哪点配不上你这个穷书生,多少人做梦都难梦到的美事,偏偏就你喜欢与众不同,整日里东躲西藏的,连面都不肯让人家见上一回,现在好了,你俩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硬是熬成两个孤寡老头老太太,干嘛不学学我,喜欢玉瑶抚琴,干脆就娶回家里去,虽然是个妾,但我也没娶妻啊,如今照样儿孙满堂,我有时候回忆起你俩的事,怎么都想不通,你当真就能做到这般无情?”

    布衣老人依旧不作任何反应。

    雷厉川吹胡子瞪眼,决定下一剂猛药,他拔高嗓门哀叹道:“可怜呐,可怜那澄阳终日以泪洗面,当真是多情女子负心汉啊!”

    他话音刚落,布衣老者已经直起身,正当他准备乘胜追击时,坐在篝火旁的老人转过身,朝着身后不远处的年轻人朗声说道。

    “孩子,烤鱼功夫不错,跟我认识的一个臭小子有得一比,再拿一根过来!”

    先夸一句再讨要,在孙启毫看来,这叫先礼后兵。

    雷厉川扯了扯嘴角,有些气馁,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自讨没趣,于是也专心对付起手里的烤鱼。

    正在另一处烤鱼的少年,闻言哦了一身,从插在地上的几根烤鱼中,挑了两根最肥美的,朝着两位老人所处的位置走了过去。

    当他来到老人身旁时,犹豫了一下,然后将稍小的那一根递给了他,而另一根略显大点的则递到了雷厉川的手里。

    老人嘴角有些不悦道:“你这孩子!”

    将军就像是终于在死对头面前占了便宜的孩子,得意大笑道:“这小子是我的兵,你还指望他偏心你不成?”

    老人就像是没听见,脸上扬起一抹狡诈笑意:“要不这样,我那十几尾鱼你也不用赔了,把这小子给我,如何?”

    “怎么?瞧上了?”

    老人一边吃一边唔唔道:“资质不错,跟着你可惜了。”

    雷厉川不悦道:“哼!跟着你就不可惜了?当初罹罪长歌十个统领哪个不是资质上乘的少年英才?如今还剩几个?不还是......”他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忙止住不再言语。

    原本高昂的头颅,惭愧下垂,有些愧疚的看向坐在对面的老伙计,见他自顾自的用苍老的手心握住一根干枝,不知在篝火里捅咕什么,时不时溅起一阵火花,他就那么沉默着,眼眸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悲凉。

    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白发白须的将军假意咳嗽了两声,试图避开这个话题:“两年前,北晋的蛮子屠戮了边境的一个村庄,我率兵赶到时,全村人都死光了,这孩子是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如你所见,天赋确实不错,只是路走歪了。”

    “哦?”最后一句话引起了老人的兴趣。

    这世间只有两条路可走,走歪了的意思,往往就只有一个,气武双修。

    可就是这个‘哦?’,令将军瞳孔猛地一凝,他说那少年路走歪了,不是在介绍少年的修行之路,而是一种单纯的感慨,因为他觉得,以这位老伙计的修为眼界,一定是能看到这一点,可他给出的反映,明显是没看出来。

    能看出少年的天资卓绝,却看不出他走岔了路,刹那间一个近乎荒诞的念头在雷厉川心中升起,令他感到难以置信。

    “你......”只一个字,老将军就说不下去了。

    “我把它托付给一个年轻人了,天赋虽不如刚才那孩子,但可比那孩子机灵不少。”说完,他嘴角一扬,补充道:“那小子烤鱼的功夫,也比这孩子强上几分。”

    听他那语气,好像会烤鱼是多大的能耐一样。

    老将军哀叹一声:“咱们都老了,话说回来,你也是鬼祟,要不是知道你在青州现身,我又刚好在附近,还真逮不到你。这次又打算去鬼混啊?”

    “缙州。”

    闻言,老将军虎躯显得有些僵硬,他抬头看向布衣老人,正色道:“有眉目了?”

    说的自然是偷盗军械一事,三年前武阳关的守将李崇关,将那一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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