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还击

    第二章还击 (第2/3页)

    或许是醉得太厉害,他实在撑不住,说完那些醉话直接睡着了。

    他的睡颜很安静,面色冷白,也许是因为空腹喝酒的原因,薄薄的嘴唇也有点泛白,像是病态的白,睫毛很长,墨色发丝垂下来,整个人苍白俊美的状态,恰如白玉烧尤冷。

    和凶戾冰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偏偏这样病态的羸弱苍白,更和某个人的样子重叠了起来。

    右繁霜手扶在门上,看着他的脸,有些不舍得离开。

    她的眸子像银月,汩汩地闪着清辉般的光,明媚而悲伤,苦涩掩于平静,这一刻凝视着陈晏岁的面庞,无比温柔而深情。

    黯淡的月光从窗外流泻而入,映得他的面庞有些烟白羸弱,偏偏越发令她心悸,她难以移开目光。

    只有这个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这张脸。

    第一次,他这么像。

    不睁开那双极肖的眼睛,都极像。

    像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陈晏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右繁霜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还以为右繁霜回去了,没想到居然在他床边守了一夜。

    他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轻轻推醒了她:“醒醒。”

    右繁霜有些头晕,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扶着旁边的桌子站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东西。

    再睁眼的时候,陈晏岁已经不见了,可外套都没拿,估计是下楼买水了。

    右繁霜晕晕乎乎拿起手机,一打开就看见妈妈发过来的信息。

    李月娟:“晚上回家一趟,有事要问你。”

    她抬头看了一眼,陈晏岁已经回来了,正在浴室洗手。

    她在门口轻声说:“陈晏岁,我走了。”

    没有回应,只有水声。

    她垂下眸,轻轻关上门,下楼到了前台的时候,前台看了她一眼,窃窃私语。

    “那个帅哥每次都带不一样的过来,只有这个,是女孩子付房钱,还自己出来。”

    “看上去穿得那么寒酸,和那些都不一样,还想养男人,真是笑死人,她可高攀不上那个帅哥,那个帅哥的衣着打扮和上次开的跑车,一看就有钱。”

    右繁霜耳力很好,但她只装作没听见,原来他也是骗她的。

    只是她早习惯了。

    她其实应该清楚,他终究不是他,只是她忍不住让自己忽略这一切,把他当成水中的碎月,竭力想要再捞一捞那些相似的光,想让他这片稍微相似的光,不要自弃。

    陈晏岁下楼的时候,前台莫名对他的恭敬,甚至低下头微微鞠躬,一点没有刚刚议论一般随意,反而随意才像是装出来的。

    陈晏岁淡淡瞥了一眼前台,抬步离开。

    下午的时候,陈晏岁又故意把右繁霜叫过去,他带着女孩子去花艺室约会,也要带右繁霜一起,只不过右繁霜是坐在稍远的地方,像是陈晏岁有意羞辱。

    但右繁霜太习惯,以至于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她到的时候,他正搂着昨晚那个女孩子,他换了一件衬衫,解开几粒扣子,露出锁骨和线条分明性感的脖颈,头发梳成背头,一手搂着女孩的腰,另一只手随便拿起一朵花往瓶子里插。

    修长的手指搭在深绿的花枝上,慢悠悠往里插,女孩子推他胸口,娇嗔道:“哎呀,不要这个嘛。”

    陈晏岁漫不经心地道:“那就不要。”

    右繁霜坐在隔着几张桌子的地方,看着陈晏岁的侧脸,鼻梁高挺,眉骨如弓,显得眸光深邃。

    右繁霜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那个女孩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转头过来轻蔑扫了右繁霜一眼。

    右繁霜置之不理,低下头安静地开始修剪枝条,把花插进瓶子里,她修剪得宜,对照着每一种花不同的处理方式进行处理,俨然有章有法。

    阳光照射进花室内,右繁霜看着插好的那束花,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那个人在病房里画画的样子。

    那幅花卉的油画如此绚丽夺目,而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更加璀璨。

    他含着笑的鹤眸明亮,声音清冷而温柔:“繁霜,洛可可时期的画作风格,和你的气质很相似,我这幅画的灵感,就来源于你。”

    那时的右繁霜看向他面前的花卉画。

    优雅轻盈,纤巧明亮。

    像他一样,美得没有任何晦暗。温润明亮,眸如清溪。

    那时他十八岁,已经很少叫她霜霜,但是眼神永远一如既往温柔,可他的心脏病,也越来越严重。

    亦只有他会觉得,她是光明。

    右繁霜把花插好,仿佛能感受到他在手把手教她插花。

    雪钟花象征圣母玛丽亚,耧斗菜象征圣灵,粉色石竹象征神的爱。

    荷兰式插花与神的眷顾达成平衡交易。

    一切都像他教的一般。

    但不远处的嬉笑声吵得右繁霜回了神,脑海里的记忆逐渐散了。

    她抬眸看去,是女孩子拿着花想和陈晏岁打闹调情,他们面前插的那束花乱七八糟,没有丝毫美学法则的痕迹。

    混乱的审美,风流凶戾的性情。

    可是他的脸,那么像。

    她不自觉地收回视线,沉下了眸光,不愿再看。

    那个女孩子忽然回过头来,笑吟吟的:“欸,你去帮我买杯咖啡吧。”

    右繁霜抬起眸来,看了那女孩子一眼,没有搭理。

    陈晏岁的手臂搭在女孩背后,回头看右繁霜,眸光深邃,语气冷淡:“买两杯。”

    右繁霜眼底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还是起身了。

    看她真出去了,陈晏岁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等右繁霜买了两杯咖啡回来之后,却看见自己桌上那束花被糟蹋得乱七八糟,原先岁月静好的花束被人故意剪成残枝败叶。

    一瞬间,右繁霜的脑子里一空,有蒸腾的热气往上涌。

    他的笑和声音在脑海中升起。

    ”繁霜,你就是光明,所以,我用这些存留在花语中的神,来比喻你。你看这幅画,是不是很美?”

    右繁霜的心脏像是被刀刺一般剧痛。

    而那个女生拿着剪刀,笑着,嚣张又张扬地挑衅:“我看你也不是很会插花嘛,我好心帮你改改,就不用谢啰。”

    右繁霜盯着那束被糟蹋的花,她走上前去,那个女生伸出手要接咖啡,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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