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该世之承(四)(19000字)(修)

    第二十七章:该世之承(四)(19000字)(修) (第1/3页)

    且说上回。

    奘啼与佩里进入仪式层界的短暂时间里。

    了感悠哉的南命师薛燮,他不知从哪摸出老干部杯,而后旋开抿一口,再掏出一款没有任何标识,看着极为普通的手机,拨通其中一个号码。

    不消一会,那边似已等待多时,因此马上接通。

    “老寇,准备,干票大的。”薛燮说道。

    电话那边,回复同样干练:

    “知道了。”

    电话挂断,薛燮又快速对着某通讯栏发一段信息。

    『事儿在办,那边如何?』

    薛燮没等回信,再次调出一则通讯栏输入。

    『正在进行中,您老帮忙看着点。』

    前一条信息没有回复,第二条倒是回的很快——

    『看着呢。』

    整完这些的薛燮,见第一条发送的讯息无人应答,他摇头叹气:

    “现在年轻人怎么就不多玩玩手机呢,真的是。”

    他收起手机,捧着玻璃茶杯悠哉的喝着。

    这时,薛燮仿佛感觉到了某种情况,他抬头再道:

    “大的要来咯。”

    下一刻,奘啼与佩里的身影于现实中显现。

    现在的奘啼不时清着嗓子,总体无碍。

    而佩里就惨的多,他整个人的气色很差,连站着都有点摇晃,显然正在一种虚弱阶段,只是眼中的光芒却是那么奇怪,他的眸子如同装了两个炽白灯泡一般,取代了正常双眼。

    出来的奘啼二话不说,她忍着咽喉不适感,吸了口烟殇所铸的香烟,在其力量的衬托中漂浮到薛燮一侧,而佩里那边却毫无动作,明明之前恢复清明的他,现在似乎又被某种力量给控制了。

    “他眼中之前出现过两个文字,现在不见了,翻译出来应该叫庇护。”

    来到薛燮旁的奘啼补充说道。

    似是知道些许情况的薛燮不见意外,颔首回复:

    “此非某种能力或者威权加持,那是贤者庇护,也可以叫贤者之血。

    “是一种非常珍贵的神秘素材,当阿来曼域的大预言家们将死之死,依照传统,他们会把自身的底蕴合出数量不一的精血,那便是贤者之血,用途广泛且珍贵,当年巴哈姆特事件,他们就是用了三滴贤者之血,从而屏蔽命运达成目的。

    “没想到佩里身上居然有一滴,这卷顾可真深沉啊。”

    “小奘接下来看着便行,你这状态不适合透支自己去作战。”

    得到解答的奘啼点头,没再说话。

    她现在的嗓子非常不舒服,手中的特制喷雾不时便会对着口腔喷一点,那清凉的感觉多少能缓解一点咽喉不适。

    只不过肺部的问题,只能回华域内解决了。

    说到底,正如当日跟左道说的那般,她并没有真正的消耗型术式,而消耗型术式放眼世界都极为的少,相关要求往往都苛刻无比,因此奘啼才会有一次看似玩笑,实则认真的说道——

    若有一日条件合适,左道完全可以凭借他手中的那份‘术式’,去博得进入华域内部中高层的资格,并且这份功劳也不是一次性的,会随着他的资历愈发举足轻重。

    往常的战斗,或者说在域内的战斗,基本上凭借着普通状态的术式烟殇就足以解决,如果不行,那拉入三重秘仪之后,加上用烟殇打辅助,或通过别的手段,也完全能应付。

    但今天这次的有备而来的情况下,费劲半天都没能弄死佩里,可见对方并不是那么不堪,至少在生存能力方面还是非常有说道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一场神秘战斗往往拼的是底蕴,机敏,筹备。

    莽夫在此方世界,很难能有生存空间。

    交谈间,呆立在前方的佩里忽然身体一颤,将目光看向了薛燮,嗓音中发出不是本人的声线,沧桑且缓慢:

    “薛燮,将我逼出来,莫非是想算算多年前的旧账?”

    闻言,薛燮拿起小拇指掏掏耳朵,左顾右盼,上看下眺:

    “嘿,那哪算呢?这不是多年没见么,当年过后,你这逼就深居简出,养花逗鸟,教书育人,好不悠哉的样子,让我羡慕和想念的紧啊。”

    “话说回来,费朗西斯,你从逼里出来了么?没看见呐?

    “您出来给我瞧瞧哇?”

    薛燮饱含恶意,语气夸张的说道。

    而被操控的佩里却是一笑,浑不在意:

    “看来另有所图啊,我的老朋友。

    “出来嘛...就算了,此地离贵域如此之近,正如吾下属这般,只怕我人一来,要么是那位阁主,又或是那位宫主亲自前来,老头子我可打不过的,呵呵。”

    说到这里,背后的操控者,阿来曼域的大预言家,费朗西斯再道:

    “这个世界对我等之人来说,如同极刑之人的待死囚笼,而各属之域所赋的地位或称威权,也如那无形的命运束缚,但对我等而言,却又那么的甘甜,它能满足我们的夙愿或悲愿,理想或野望,等等等等,独列一条,便足以让人们打破头脑,耗枯精力...

    “薛燮,汝得华域卷顾,得其传承四命师之一的威权,吾也如是,得大预言家之位,纵名词有别,然性质近同,咱们不妨将话说开,反之一来二去,终聊至无果,空费时间。”

    南命师薛燮听着背后之人的话语,亦深有同感:

    “我也觉得,咱们这种令人厌恶的谜语人凑在一起,从出生讲到入土那也没一个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啊,费朗西斯,咱们说开啥话啊?”

    薛燮挠了挠头,一脸怪笑。

    “呵。”佩里,又或者说费朗西斯笑了声:

    “你们华域有句话很不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迷不寻识路人。

    “空间恶魔不知被你又或别人,暗中做了何种的安排,它违背了契约,将佩里扔到此地,你也等候多时,看似寻他,实则寻我,而我们之间都有一层共同特点,我等皆是当年巴哈姆特事件的参与者。

    “以我对你薛燮的了解,汝那秉持着既要又要的恶劣性格,看来也对我杀意已决,只是我有一点不理解...

    “因有你在,我们无法互相窥见,那便是——

    “为何是现在,是今天呢?

    “诚然,当年贵方大洞密藏一事,我方有些决策层的人利令智昏,做了不正当的手段,但你等不也是做出了对等报复?

    “单论性质损害,只因巴哈姆特的问题,你们便做出更加灭绝人性的行为,导致我方域外多地变为混乱。

    “加之,当年签署名字的那位,我方也已将其去职,在失去职位威权的情况下,他三个月后便老死,阿来曼域方面,已经给出足够的歉意与忍让,如若要翻旧账,仅仅如此说来,作为现在大预言家的我,反倒是想找你们说道说道啊。”

    费朗西斯如是说道,越到最后,他的话语愈冷,连带佩里的面庞都显得阴森无比。

    而不等薛燮开口,他稍作停顿后再补道:

    “还是说,你们想拿着这些陈年旧账,不顾世界的稳定,想开启域战呢?

    “倘若如是,你薛燮有那份量开启域战么,只怕做出决定时,加之密仪对冲的那一刻,那份威权力量的汲取,就会让你直接暴死,但若不是,此番严重的挑衅行为,已然足以启动阿来曼域的反抗条件了,虽然域战尚有不足,但开启局部战争,已然足以。”

    听着这番夹枪带棒,明暗威胁的话语,薛燮面色不变,反而扭头指指奘啼,一脸夸张哦豁的表情:

    “豁,小奘呐,看见没?

    “这就是阿来曼域的传统艺能,总能把自己的行径说的那么风轻云澹,给他人的痛苦讲的微不足道,将别人遭受灾难后的反击说的荒诞无稽,最后露出那饥渴的獠牙,凭借硕大的身躯再反咬一口,最后吮指舔唇,申明着霸道的正义。

    “学着点呐小奘,你可是前途大好的未来新星,不学会这风格,日后可不好混的呀,打打杀杀终究是年轻时,等坐到这种位置但没这老逼玩意的风格,就只能像老头子我这样,日日夜夜跑在一线做个马仔!”

    薛燮看似说教实则嘲讽的说道,奘啼则眨眨眼以作回应。

    而这番话语,也让费朗西斯察觉到薛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更让他察觉出一丝味道不对的体会,那种感觉仿佛是在说——

    你想的,跟我想的不一样。

    好在薛燮良心大发。

    见操纵着佩里的费朗西斯皱眉,他似笑非笑的将话题引到正轨:

    “费朗西斯,你说的很好,但有一点你忽略了,此次不论是对佩里,又或者如你所想那般想对你做点什么,比如给你屁眼扩张一下...

    “其实都是合规的,你们那些破密仪,还启动不了,想启动,那就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听言此话,费朗西斯挑眉一下,养气极佳的问:

    “愿闻其详。”

    薛燮没废话,他手一抖,手中的茶杯不知去往何处,而后双手轻拍,发出啪啪两声,接着在其一旁约三步的范围,那里空间一阵扭曲,如同帷幕掀开一般,缓缓出现一个盘坐之人。

    这位的出现,让奘啼有些迷惑与意外,既好奇对方的来头,也深感这老头的行动计划,就像很多曾经被参与的前辈们说的那般,如同便秘一样藏着掖着,断断续续。

    但要说心理波动最大的,还是费朗西斯那边。

    对方的出现,让费朗西斯的面色首次严肃。

    而看清该人座前那小桌上摊开的羊皮卷轴时——

    费朗西斯已经扔掉那澹然气质,浮现出不敢置信的样子。

    “南部州长,丘征?

    “密仪·山河图?”

    是的,那盘坐的中年男人,正是当今华域南部州州长,丘征。

    而他身前小桌上的羊皮卷轴,那是密仪的具现形态,对此费朗西斯并不陌生,他之所以能脱口而出的原因也很简单。

    对于域的存在来说,有些东西可以隐瞒,但有些却无法隐藏。

    正如当下,这个密仪,山河图。

    不说那嘿嘿怪笑的薛燮与有些惊讶的奘啼,被叫出名字的南部州长丘征,在闻言后仅微动脑袋,像是白了一眼费朗西斯那般,转而继续低头看那桌上有些老旧的卷轴。

    虽是如此,丘征似有腹桉,缓缓说道:

    “叼你老木呐~费朗西斯,恭喜发财啊,越走越高啦。

    “林北我畀你讲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个扑街要听边个?”

    开场便被骂一通的费朗西斯没有说话,薛燮持续怪笑。

    见状,丘征瞥一眼薛燮,自顾自继续说:

    “好消息呢,林北们打了你的人,还想干你,嗯,的确没错,按照道理来说,身为大预言家的你,的确有能力,启动你刚刚说的那些,而你们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和库存的底蕴,就能占据优势。

    “坏消息之一嘛,你们闯入了华域的地界,懂?

    “坏消息之二呢,前任州长身死时对你们降下过诅咒,且这份诅咒各方都已经默认,你个扑街不会忘了吧?”

    丘征站起身子,拿着卷轴一边,另一只手指着卷轴中的地图某个角落,所指的位置若做对照,便是此地,赫卡里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佩里,仿佛隔着未知的距离,直视着费朗西斯本尊。

    到了这一刻,费朗西斯哪能不明白?

    哪怕因为南命师在的缘故,他无法准确预见与预言未来,但职业的特性铸就了他们超人一等的思维,仅仅是刹那间,费朗西斯就明白许多问题与当下局势。

    这事情,说来简单,也不简单。

    费朗西斯于刹那间,思路清晰的盘完前因后果。

    一则,在于佩里——

    华域不知从哪截取的情报,又或付出某种代价,或预言或判定的方式确定了佩里的行动,同时也锁定他费朗西斯与佩里,在巴哈姆特事件之后的紧密主从关系,以此为基,笃定佩里出事他必然会出手相助。

    而这方面的原因也很简单,佩里对费朗西斯而言,是其在阿来曼域内的军系方面的发言人,他在佩里身上的筹码压了太多,已经不可能放任不管,这其中,自然也有许多不足外人所道的尴尬原因。

    对于玩弄命运的人来说,总是那么的受人尊敬与忌惮的,这一点在阿来曼域尤其体现,风平浪静的时候,大家把他们这些拥有预言能力乃至大预言家们的架子抬的无比高,高到能拥有资源却无法插手实权。

    只有在危机时候或者突发状况时候,他们这种人才能拥有话语权,但不论是收尾阶段又或者分润利益,这个过程又完全和费朗西斯这些人没有关系,这种尴尬的又合又离的状态,让大预言家们,不得不凭借资源和所谓的威望去培养亲信。

    正因如此,如果佩里倒下,刚刚坐上大预言家之位的费朗西斯,在阿来曼域内的实际话语权将大幅度的下降,这个是他无法接受的,故而当佩里受到危险时且察觉到南命师的存在,费朗西斯仍然选择凭借贤者之血进行‘空降’。

    二则,南命师在赫卡里姆早有布局——

    当两个擅长玩弄命运的人在一起,就如多种颜色混在一起最后变为黑色,会成浑水一滩,而南命师这边又有一定的主场优势,因此从开始到费朗西斯入局的现在,都在无形争斗间都处于被动状态。

    许多的事情被遮掩,危险的预知被消弭,告死的钟声被静音一般。

    再做个比方,虽然大家都瞎了,但一个是刚刚瞎,一个是入场就瞎,这点微不足道的区别,让南命师达成了他未知目的。

    而南命师于此地,正如费朗西斯的发言那般,看似针对佩里,实际却是针对他费朗西斯,然而细品下来,恐怕不单单是针对他而已,让人不安。

    三则,南部州长与密仪山河图的存在。

    南部州州长,是一份职位,更是一份威权。

    担任这份职位的人,将拥有极高的上下限。

    所谓的上下限,是其力量的体现。

    在这类人所属的土地里面,他们宛若地上神祇。

    当他们脱离其所属范围,又将失去一切的增幅。

    因此,不论是华域的州长也好,还是阿来曼域的州长也罢,这类人的生存原则是非必要不离开管辖地,究其一生,他们大多都在这方寸山内待一辈子。

    论其原因,当这类人一旦非正常死亡,或者说没衔接好接班人就消亡,会对一地产生灾难性的影响,这份损失是任何域都难以接受,尽力避免的。

    换句话来说,纵观当今世界各域,州长这类概念的人离开自身所属之地,无不是有着众多重量级人物随行,以此来保证他们的安全,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薛燮够不够,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够不够?

    答桉是显然不够的,那么究竟有什么人物,在此地藏着仍未出现?

    费朗西斯深感不安,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无敌的,不然也不会在巴哈姆特事件后,既是主动也是被动的选择藏伏这么多年。

    怕的是什么?

    当然是华域的追杀。

    而让费朗西斯失态的关键点不是南命师挖的坑,也不是南部州长的出现又或者潜在的强者,而是南部州长手中的那份玩意。

    密仪·山河图。

    密仪的根源是何尚且不提,只需晓得这是一种虽然被定义为神秘力量,实际由人出发,功能性明确,威力莫测的战略性存在便可,它影响着人世间乃至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又全部仰赖‘人’的概念诞生。

    可以说,它是人智的巅峰,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神秘原则的存在。

    神秘生物或许可以拥有密藏传承的能力,术式,仪式,秘仪,但绝对不可能且无法掌握密仪,这是一份由人而生,唯人而动的威权。

    而密仪·山河图的作用,便是开疆拓土。

    将混乱与边境之地,纳为域属之地的威权密仪。

    山河图的名头由来已久,可以追朔到千年之前,是彼时华域南部方面拓展领地的绝对主力,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智慧的碰撞,逐渐出来许多拥有相同功能且更加便利的密仪,因此到近百年来,密仪·山河图的出场次数已经屈指可数。

    距离上一次密仪·山河图的出场,还是五十多年前的一次。

    它为何会被放入‘仓库’当做一份底蕴呢?

    很简单。

    既是山河图的威权运用前提,需要施展者不仅是州长,并且要脱离他的舒适圈,舍弃在主场足以匹敌六御府当多首席们的力量于某地开展威权,而后依照各类条件满足的情况下,逐渐将该地纳入域属范围。

    这份前置要求并不难,但问题关键在于它的存在太久了。

    久到哪怕再做遮掩,亦足以让其它域推测出其中关键。

    换而言之,阻碍山河图的布置,不需要去推测如何破坏某个地方的条件,如何将其进度打回原形,只需要找到手持山河图的州长,将其击伤或者杀死,就会让所有的筹备工作归为初始。

    不仅如此,但凡筹备得当,成功杀死州长,还有概率让域内一大片区域陷入各种意义上的灾难,已然从寻常的从中作梗变成一种战略袭击,故而哪怕再多的防备力量,都无法算得上安全,毕竟敢干这种事情的人或者组织乃至域,他们是绝对不会缺乏手段的。

    尤其近些年华域的密藏逐渐衰弱,加之天地未知剧变,导致华域传承受到影响的问题,让他们的战略性力量与手段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不仅让维持内部稳定的难度增加,也对边境安全的人手需求更大。

    种种原因,导致山河图成为仓管。

    那么问题还是来了——

    现在的南部州长在这地方,说出这种话,干出这种事情,说明什么?

    在费朗西斯看来有且只有一种可能性。

    既是华域方面在命师的帮助下掩盖动静,倾注超额的未知代价,强行启动密仪,将赫卡里姆纳入域属的行动,并且已经到达一定阶段。

    这一点,从山河图多出来的那角,也就是丘征所指的位置来说,便是铁证。

    代表着赫卡里姆的域属化已经到达一个可观阶段。

    相应的,丘征于此,不再是一个弱鸡。

    而是相当在域内所属之地的神明。

    这一点是致命的,对费朗西斯乃至佩里来说都是天大的坏消息。

    现在的丘征有没有保护,暗中是否藏着高手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

    一个南命师就跟他费朗西斯不相上下。

    不提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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