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之所想朕不在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之所想朕不在乎 (第1/3页)

    「姑娘,雪天路滑,您别着急。」坐在车里的阿池小心地给自家姑娘掖了掖身上的棉斗篷。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赵肃睿撩起车帘的一角,看见到处都有人扫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从早上下到了现在都没有停的意思,屋檐上的积雪已经不声不响有了三寸厚,有小孩儿甩着绳儿想把檐的雪给刮下来,却给自己扬了一头一脸,还把一旁扫雪的兄长一并牵累了,兄长立刻拿起雪塞在了他的脖颈里,又引来母亲的一通呵斥。

    热热闹闹,沸沸扬扬,仿佛上天给了这人间一张新的洁白画纸,于是其上面的灵动都是重新勾勒的。

    赵肃睿又看见一个十岁上下的小丫头在铲雪,背上斜背了一个襁褓,被裹在小被子里的小孩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她脚边没有雪的空地上摆了一个小筐子,里面装了些干枣。

    马车渐渐向前,赵肃睿的视线却还落在那个小丫头的身上。

    过了片刻,他放下了帘子。

    「阿池。」

    「姑娘?」

    赵肃睿顿了顿,又换了人差遣:「童五。」

    「沈娘子有什么吩咐?」

    「车太慢了,你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卖零嘴的。」

    「是,沈娘子。」

    童五刚要下车,又转回来:「阿池姑娘,这边都是些小摊子,用的纸未必干净,小的手也脏,请姑娘赏个帕子。」

    阿池随着帕子还递了一小串钱出去。

    转头看向她家姑娘,阿池皱了皱眉头:「姑娘在牢里受了苦了。」

    赵肃睿低着头,神情恹恹。

    过了片刻,童五回来了,笑着说:「这附近只有一家卖红枣的,这些是用干净的雪擦洗过了,沈娘子您慢慢用,小的买了一筐呢。」

    棉布帘子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条缝,帕子包着的一把枣被稳稳地递了进来。

    阿池接过来,又用壶里的水静了静才摆在了自家姑娘的面前。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赵肃睿重新掀开帘子,只看见了小丫头的背影,也能看出欢喜。

    啧。

    赵肃睿翻了个白眼儿。

    说实话,他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这个被女人的身子困住,又被沈三废的棋局困住的自己。

    现在的他,想要做点儿什么,都会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又进了沈三废的圈套,变得越发不像从前那个英明神武的昭德帝了。

    他从前,会看见一个在雪天里穿着破鞋子的小丫头么?

    他会看见的,分明应该是西北两部被冻毙的马匹,无处寻找草料的草原……

    拈起一颗枣子放进嘴里,枣子是他暌违多日的香甜,却还是让他提不起性子。

    姑娘没有精神,阿池原本是有些担心地,眼见着姑娘连吃了一把枣子都不带停的,她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一路行到沈宅门前,赵肃睿刚下了马车抬眼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阿池束手站在一旁,见自家姑娘看了过来,她才低着头小声说:

    「这是之前胡家来咱们家放的火。」

    「这还叫放火?」

    赵肃睿瞪着眼,从前那那扇黑油大门有半边儿被烧成了炭,赵肃睿能看见上面有刀斧劈砍过的痕迹。

    再看看这外墙跟残垣断壁似的,赵肃睿慢悠悠地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进去跟我好好说道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

    斗篷一甩,揣着小暖炉

    ,赵肃睿大步走进了沈宅。

    外面看着凄惨些,宅子里倒是还好,溜着墙边摆着些木桶,还有一道新挖出来的土沟现在被雪盖了大半,一看就知道是为了火势蔓延进院子挖的,有些屋檐墙壁被熏黑了,几个小丫头正用木棍绑了布在擦洗。

    走到正院,赵肃睿眯了下眼睛,原本院子里有些木扎的架子,上面有些葡萄藤,连藤带架子如今都没了。

    「我的葡萄呢?」

    「回姑娘的话,葡萄……之前胡家让人堵着咱们宅子的前后道,不让卖柴的进来,奴婢就和图南拿了主意,把院子里不用的木头都先当了柴用,不光这边的葡萄架,马棚那边也拆了些。」

    赵肃睿点点头,已经把这棵葡萄树记在了胡家人的账上。

    「外头放的火也是胡家人干的?」

    阿池想了想,说:「连着几天都有人放火,喊打喊杀的,起初是在后院,还往里倒桐油来着,结果天冷,桐油都凝了,连着桶整个儿都砸进了咱们院子里。因为宅子里日夜都有人守着,用冻硬了的被子一盖,火就没了。唯独姑娘过堂的前一日夜里,先是后面着火,后来前面也有人放火,幸好青莺警醒,后面着火了她也带着人在前面守着,一看见起火就立刻敲了锣,还有人从咱们两边院子翻了进来,都被图南杀退了,童五也砍伤了三个,还有人趁乱摸去了夏荷她们的住处,被夏荷带着一群婆子给收拾了。」

    三言两语交代出来的,却是一场恶战。

    看着院子里被反复冲洗过的霜痕,赵肃睿轻声问:「可有抓着活口?」

    「没有,图南说那些人都机警得很,一见事有不成就都撤了,不太像是一般的强盗。」

    赵肃睿蹲下身子,摸了摸廊柱上的一道刀痕,又问:「兵马司的人来了吗?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翻墙进来的是胡家花钱找来的匪人,早就跑了,只剩了胡家的人。」

    「哼。」赵肃睿冷冷一笑,「只怕胡家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找了旁人,还是自家被旁人找上了门。」

    知道姑娘回来了,图南从灶房里匆匆走了出来:

    「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先沐浴,还给您炖了肘子。」

    看她四肢俱在,赵肃睿点了点头,就听跟在身后的童五大声说:

    「图南姑娘,沈娘子说了不想吃肘子。」

    图南有些意外,又问:「那姑娘您想吃些什么?」

    她从灶间出来,身上还带着炖肘子的香气,赵肃睿用藏在斗篷下的手捂了捂这些天里饱经磨难的肚子。

    「罢了,也不必麻烦了,既然做了就吃吧。」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

    两个丫鬟跟着他一路到了正房,一进到屋里赵肃睿随手解了身上的斗篷递给阿池,又看向图南:

    「咱们的人伤亡如何?」

    图南低着头,轻声说:「在宅子外面安排了七八个守夜的汉子,三死两伤,折了五个,有一个是专门守着给兵马司报信的,被人捅了两刀扔进了护城河,第二日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冻死了,夏荷屋里的丫鬟受了伤,好歹抢回了一条命,一个叫三两的小丫鬟被砍伤了左臂。守马棚姓吴的婆子也死了,死前说她在那人的手上撕下了一块肉。去了的人已经把尸身都运回了庄子上,是邵师傅进城来运走的。」

    赵肃睿脱衣服的手顿了顿。

    「那些杀进来的人说话可有口音?」

    图南摇头:「上下问过了,都没听见那些人出声。」

    果然是有备而来。

    至于为的是谁……

    「施新梅这些日子可还好?」

    「姑娘放心,施娘子一直跟我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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