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归乡路远 内地思安 045章 封建-农耕-田赋-兼并-城墙1
第二卷 归乡路远 内地思安 045章 封建-农耕-田赋-兼并-城墙1 (第3/3页)
主意,就在那里装作用心地看了一会儿,面对旁边人庄重倡议为龙祭祀进谏,姗姗来迟的他直接浇了所有人的冷水:“人有斗战时,龙不会刻意出水离‘家’观赏;倒是龙与龙之间冲突了,我们来刻意观战?如果单纯用祭祀的途径就像令龙类离新郑远远的,不再使后续的龙战波及到新郑与民众生命的安全,肯作武力顽强战斗的龙,又怎么肯轻易答应离开在洧渊安的‘家’呢?,又或者我们中有人认定龙类的力量强大所以想通过祭祀得到对方的帮助达成何等人力难及的目的,这种看法在我作为掌握国柄的执政看来,不觉得国家存在此等需求,所以祭祀龙这件事莫要再张口,我不会主持办理的。”说完话的子产扭头便离开,筹备下一步针对全民的暗中监察网络组织事宜去了。来看,是给民众面子,体现亲民;速撤,则是给予民众此事以评价态度。事后的郑国并未因此发生大型动荡,‘龙战’的事情不了了之,自然被自诩认同周礼最甚、倡导薄祭之风的鲁国史官完整记录下原委。至于记载到此为之,当然是因为史官作为世界大动之乱时代的保守主义力量,期望通过留存子产这样‘不行那淫祠滥祭’与周礼薄祭主张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行为传名后世,借助对方于经年的政务漩涡中成功保留传统统治伦理主体地位而树立起的温和革新派执政贵族形象,使周礼仪尚的保守主义光辉能继续笼罩大地至下个世纪,继续通过潜行于各国内政还有所行使中的周礼内涵思想继续维护天下稳定一百年。
当然,也可以看成鲁国史官有意以漫不经心的笔法更深刻地容忍并默默倡导了‘变法先驱’子产的整体执政理念:即使是‘作刑鼎书铭文’也在其中,兴商扶商鼓励商业贸易的行为一并被视为可以接受的下限。这个道理嘛,‘忒修斯之船’,多换几块船板,虽然争议大了些,好歹还能维持国家这条旧船继续航行在前途未卜的星辰大海里,比破船不修补还硬要出海,最终船毁人亡强。
——所以说,落伍而不得势所以蜕变为纯度较高的保守主义者们,不仅想尽办法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而且坐在台前对着不得不冒雨前行的变革先驱们说三道四,完全由自己的主张出发,站在道德高地上对他人指指点点。但凡真正考虑过底层百姓挣扎与生死线上的生计,也不会出现某些与子产生活时代相近的‘圣人’对无暇再思索道德含义的贫苦庶民起义被成功镇压时拍手称快、丑陋无耻的嘴脸。
回到‘子产冷处理龙战’一事本身,本来可以刻意曲解到利于自身执政方向进行解读:“啊,郑国的百姓们呐,新郑都城内有奸人呀!大家跟随我,一起找到他们,将变革进行到底!谁不肯维护我们革新行动的胜利果实,谁就是郑国的敌人,现在灵兽神龙现世,我也将用巫卜的玄幻方式打开记录郑国公敌的小本本!大家不要恐慌,不要犹豫,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捣毁那些被预示将会祸乱国家的奸邪之辈门庭,郑国还会实现新的伟大复兴!就像庄公为我们创造的小霸盛世一样,令上天的荣耀光照在郑国的每一处角落!”然而子产并未这样做,本来可以创造的竹简串成的小本本,大可以作为明朝人许仲琳创造封神榜的第一顺位灵感来源,但子产就这样放弃了,不肯把握住干脆武断地铲除政敌的大好机遇,致使他和许仲琳在平行世界的美好邂逅成为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更从此彻底断绝了神话传说时代于人间的存在。
龙战?有什么好稀奇的,指不定哪处大水池地下通有天然暗渠连接暗河,躲在里面历劫等待成精呢。不过这些事都和封建社会关联甚微了,即便附会在后世各个朝代开国领导人生母神秘的受孕身世上,什么准龙级蛟类灵兽,也不过是民间一笑了之的故事,听完如果还顾念不下,那就再笑一遍作罢。
为什么会以此作为封建社会先声的实际演变因由呢?因为发表这番言论的人是变法先驱子产啊!其意义并不亚于‘绝地天通’、将祭祀权收归集体公有所有的上古变革。
权力集中化、制度规范化、专业领域提倡分化分治,最终以规模庞大而分工明确的各式官僚无所不在地深入人类社会的各个领域,承包人类从生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不求现行管制状态下管理有效,毕竟留待未来解决此事终有那天,但求毕无缺漏,没有一处地方不见官僚踪影即可,就这样把世界的解释权攥紧在人类手中/具体为那一小撮官僚,这样就能使人类的命运由‘自己’掌控啦~
所以子产分隔开的不是玄冥世界与世俗社会,也不是简而言之的人情事故,而是作为官僚形态前身的后世卿贵族执政时代,他灵活奉行着古老的周礼规范在治国,又因‘七穆’等既得利益保守派贵族的存在,客观正视自身民间影响力不足以匹配执政官权柄的现实,折衷采取的暂行冷处理办法——等机会来临,我还是会惩治你们这些幕后黑手的!别看左顾右盼别人,说得就是你们‘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