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我什么样,女子便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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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常岁宁终于转头看他一眼:「你怎不问些吉利的?」

    对上那双眼睛,云回心虚了一下,也对,他问的都是些什么啊。

    已遥遥可见城门,他想了想,终于又问了个不算晦气的问题。

    「你……当真是女子吗?」

    虽然已有答桉,但此事给他带来的震撼随着时间不减反增,他莫名地,还是想亲口问一句。

    常岁宁:「这很重要吗?」

    云回默然了一下,道:「也对,不重要……我只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模样的女子,所以……」

    「女子该是什么模样?」马上的少女看向前方,语气随意:「众生百态,人本该各不相同,女子二字并非一个模子,人人皆该照着那模子长成。」

    她道:「并非那名为女子的模子什么样,我便该什么样。而是我什么样,女子便是什么样。」

    人人只该以自身为标准。

    「我是如此。」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道:「她们也是如此。」

    云回也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他看到了自家阿娘,与阿娘身后由女子组成的队伍。

    这支队伍有千人之众。

    她们也穿着大同小异的盔甲,头发绑得很结实,手中也有兵器。

    这一切源于三日前,城中一个一向以彪悍着称的妇人,与众人一同缝制盔甲时,越缝越不对味,手里的针都撅断了好几根。

    拧眉思索半晌,起身将那盔甲套在自己身上,对着水缸一照,立时茅塞顿开——咦,这下对味了!

    于是就这么跑到刺史府,自荐也要参军。

    负责征兵事宜之人让她回家,她不肯,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传到了云回耳中。

    那妇人见到云回,便开始自荐,她自称能文能武。

    能武之处在于——她十年如一日挑粪砍柴喂猪,揍孩子打男人练出一把好力气,不去杀敌实在浪费。

    能文之处在于——她与街坊邻居对骂从无败绩,骂起人来嗓门足,花样多,于阵前与敌军大骂三百会合,气死个把承受能力差的敌军不在话下。

    云回听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能文能武,属实是他未曾见识过的了。

    有男子在旁提醒那妇人,上战场到底不一样,那是会死人的。

    不料妇人的腰杆

    儿挺得更直了——她连生孩子都不怕,还怕这个?

    历来女子生孩子便是最大的鬼门关,每年因生产而死的女子不知多少个,真论「会死人」一说,怎从没见有人同女子们说「生孩子是会死人的,快别生了」的话?

    活着总会死的,她上战场多杀一个,胜算便多一分!

    还有人要劝她离开时,常岁宁出现了。

    她做主收下了这能文能武的妇人。

    这支千人之众的「娘子军」,便是由此而来。

    她们由常岁宁亲自操练,过程中,她们也知晓了那操练她们的少年实则是个女郎,因此更添底气。

    此刻,她们跟随云家夫人身后,队列整齐,已隐有几分兵气初成之态。

    守城之军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完成布防,严阵以待。

    葛宗率军很快逼近,兵临城下,对峙间,怀揣一雪前耻之心,他点名要与常阔比试:「常大将军可敢与我过手单挑!」

    「你是一筐大粪不成,还要我们常大将军来挑!」城楼之上,一名披甲的妇人无需措辞便回声道:「没有镜子总有尿,照照看,就凭你也配!」

    常阔惊艳地看过去,这是高手,对面喜欢被骂的今日有福了。

    伴随着骂声,那妇人发出一声「嗬呸」。

    这并不止是一道声音,更是一种实物攻击。

    那妇人的唾沫顺着风,喷在了葛宗仰起的脸上。

    葛宗抹了把脸,恼得面色赤红。

    竟还是个妇人!真晦气!

    他平生最痛恨这些不安于室想要翻天的女子,要知道他反的就是女子!

    他顿时也没了要与常阔过招的兴致,常阔原也没有打算答应,此类人一看便没有武德可言,他若这边跳下城楼去,那边便一拥而上将他扎成满身是洞的莲蓬,他找谁说理去!

    葛宗已下令攻城,见常阔抬手,云回立时也下令:「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