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条侯,是要做子路吗?

    第317章 条侯,是要做子路吗? (第1/3页)

    对于那一日,刘胜最后残存的记忆,是天子启缓缓抬起手,将指腹贴在了下唇和髯须之间。

    许久之后,天子启便自然地低下头去,未再多言。

    对于刘胜‘打个草稿试试’的请求,天子启不置可否,既没有严词拒绝,也没有明言允准。

    而这样的表态——这种在过去几年出现无数次的表态,也早已让刘胜习以为常。

    ——天子启不表态,便意味着:朕虽然没阻止,但也没答应。

    你瞧着办,办出成绩了,朕不多追究;

    但若是办砸了,朕,可就要好好追究一下你‘自作主张’的罪过了······

    做了好几年太子,这也算是刘胜和天子老爹之间,少有的默契之一。

    而眼下,刘胜仍身处于廷尉大牢,端坐于周亚夫的面前。

    至于周亚夫,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刘胜的真正意图,但能称呼刘胜为‘殿下’、能自称‘臣’,甚至撇开颜面,对自己从不曾认同的公子胜,做临终前的托付;

    这一切都表明:现在的周亚夫,已经萌生了死志。

    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扰,周亚夫的结局,也不外乎两种。

    ——要么被动‘病故’,要么在这廷尉大牢、在廷尉赵禹的折磨下不堪其辱,主动‘病故’。

    所以,刘胜最后需要做的,就是让周亚夫置之死地而后生。

    嗯。

    在刘胜看来,现在的周亚夫,几乎已经可以算作是‘死过一回’了。

    死过一回的人,总是会和‘死’之前有些许不同。

    刘胜很希望这些许不同,能让周亚夫稍微听听自己说的话,考虑考虑自己的提议······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条侯对自己的处境,其实还是能看清楚的。”

    “只是条侯看清自己的处境之后,所做出的反应,实在是让我这个‘德不配位’的太子储君,颇有些大跌眼镜······”

    既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崩溃疗法,刘胜自也就没了太多顾忌。

    佯装出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尽数藏起;

    悠悠发出一声长叹,便满是唏嘘得将两只衣袖轻轻一甩。

    “唉~”

    “如果我说‘杞人忧天’,条侯肯定会觉得我是在羞辱条侯。”

    “可若是不这么说······”

    “嗯······”

    ···

    “对了;”

    “条侯,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使鸡司晨,令狸执鼠;”

    “由犬守户,各司,其职?”

    刘胜此言一出,周亚夫粗黑的眉毛便猛地一拧!

    目光古怪的看了刘胜几眼,确定刘胜并非是真的在羞辱自己,周亚夫才深吸一口气。

    “臣恰巧听说过。”

    “这句话,出自战国之时的韩公子非之口。”

    “战国末年,韩公子非以使者的身份出使秦国,却在咸阳做着间谍的事。”

    “最终,秦相吕不韦奉秦王政的命令,以‘行间’的罪名,将韩公子非投入咸阳狱。”

    “吕不韦爱才,想要为秦国招揽公子非,怎奈公子非身上,流淌着韩国王族的血脉,誓死不从。”

    “随后,自知时日无多的公子韩非,便在咸阳狱将自己的所学、所知著为一书。”

    “此书名:《韩非子》······”

    ···

    “殿下方才的那句话,便出自《韩非子·扬权》篇。”

    “原文是:夫物者有所宜,材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上下无为;使鸡司夜,令狸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事物有它适宜的用处,才能有它施展的地方,各得其所,所以上下无为而治;”

    “让公鸡掌夜报晓,让狸奴来捕捉老鼠,如果都像这样各展其才,君主就能够无为而治了······”

    在说出这段话——这段好似从脑海中随手就能翻出来的话时,周亚夫就平静的好像一个文士;

    而周亚夫的这番话,也让刘胜的思绪,短暂飞出了这间面前还算宽敞的牢房。

    或许在后世人看来,在法家名士,甚至堪称‘祖师’之一的韩非子口中,听到‘无为而治’四个字,似乎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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