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黑历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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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

    她抬头看着王寻,想说什么,却见他轻轻地笑了出来。

    王寻不禁沉浸在前世回忆中,语调低沉:“大辉爷爷去世的时候,大辉在工地现场监工。

    忽听噩耗,大辉慢慢回忆起爷爷病在床榻上对他说的:‘人死啊,就是要睡很长很长的一觉。

    你这么淘气,从小让我不少操心。

    你现在大学也毕业了,有工作就要努力,今后我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炒菜的时候经常放盐会放多,做出来的东西也一天比一天难吃。

    今后要好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敢,我会一直看着你。

    我唯一的遗憾啊,就是这么多子孙里没有一个博士,那得是多大的荣誉啊。’

    大辉坐在工地一动不动,心里却是狼藉,满是灰尽。”

    王寻的呼吸很平静,在这样安谧的房间里,一起一伏,声音音哑而柔和。

    这其实就是他前世和爷爷的回忆。

    他的声音慢慢地弱下去,用一种像是叹息的语气道:“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

    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

    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

    那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

    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杨小蜜愣了很久,才意识到他还在背诵一段她所熟悉的文字,她伸出手去握住他,小声地叫了一声:“史铁生的《我与地坛》?”

    王寻回过头来,眼睛里有一种亮晶晶的东西,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人啊,在真正伤心的时候,是根本哭不出声的。

    往往哭出声,其实多多少少有一点在假装的成分。

    就像大辉和大辉爷爷的故事一样。”

    他伸出手来在空中捞了一把,像是在抓什么东西,然后他合拢手指,慢慢地凑到眼前,“有的东西是你无论如何费尽心思也留不住的,比如正在下山的太阳,比如被死亡带走的人,比如正在消失的色彩。”

    杨小蜜的眼眶一下子又潮湿起来,有热气在不断地溢出来,像是不受控制正待喷发的火山。她胡乱地抓住王寻的手,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总有会留下来的事物啊,比如我喜欢你的心情,比如你说过的未来,只有我们两个的未来。”

    王寻低低地笑起来,“嗯,我知道。”

    杨小蜜勉强松了口气,很想假装搞笑地拍拍他的肩,调侃一句:“这么扇情不适合你。”

    然而下一刻,她听见王寻用一种低沉到海平面以下的语音轻声:“如果你爱一个人,不管他老了还是病了,不管他做的饭菜有多么难吃,记性变得多么差劲,不管他脸上多了多少皱纹、看上去多么丑陋,你都不会因此而不爱他。

    其实大辉一直想告诉爷爷,他那么努力地在学习如何去做饭,那么努力地学习如何去照顾一个人,是因为哪怕他老了、病了,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再陪在他身边,可他已经长大了,可以陪在爷爷身边反过来照顾他。

    可是老天不给大辉这个机会,在爷爷为大辉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回报哪怕一丁点,爷爷就这么走了。

    大辉还没有告诉爷爷,你看,我已经会做饭了,会洗衣服了,会照顾阳台上的花草了,也会一个人赚钱生活了。

    那些他希望我做到的,我全部做到了,可是那个老头子真狠心,连炫耀一下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就这么走了。”

    有一颗湿漉漉的珠子落在杨小蜜的手背上,烫得她一颤,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寻闭上眼睛,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蜜蜜,这种时候麻烦就不要秉承沉默是金的原则了,说点好听的,帮我舒缓一下心情吧。

    外面的雷声太大了,我都快被吓哭了,识相的赶紧温柔点劝慰我。

    不然我可要嫌弃你,不够温柔体贴了。”

    长长的夜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闪电一次一次照亮室内,雷声也轰隆隆地叫人烦躁不安。

    杨小蜜的心里像是破了个洞,那些风啊雨啊全部灌了进去,把她淋了个透湿,难过得要命。

    她想说句什么,觉得自己应该给王寻一记狠的,然后骂他矫情,骂他装什么文艺青年。

    她想了想觉得不够狠,于是直接摇晃着王寻的头颅,怒喝道:“闹闹,你醒醒,你不是大辉,你是王寻!

    咱们两家人里没有过世的,别沉浸在故事里。”

    言罢,她伸出手去抱住王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品尝出一点咸味。

    心里也像是被人紧紧拽住了一样,紧绷又难受,堵得厉害。

    杨小蜜亲他的眼睛,亲他的眉毛,亲他的面颊,亲他的鼻尖,还亲了他的嘴角。

    她胡乱地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心里无法言喻的情感,笨拙地认为这就是她的安慰。

    凝滞的空气里,她听见王寻慢慢地问了一句:“蜜蜜,你是不是觉得?

    趁着我间歇性文青病发作的时候,就可以勾引我为非作歹,然后和你这样那样,夺走一个大龄男青年洁身自爱十七年才在一群饥渴的追求者中保住的宝贵贞操?”

    杨小蜜的脸唰地一下烧红了,曾曾曾后退几寸,“你滚,你滚,赶紧滚!”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前一刻还伤心得像个需要人安慰的孩子,下一秒就立马变身毒舌小王子,不正经地戏弄她!

    她面颊发烫,可是在又一道闪电照亮屋子的时候,却看见了他眼睛里那些闪烁的星芒,心底还是无可救药地柔软下来。

    王寻又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深吸一口气:“蜜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不能阻止也不能许诺的事情,比如日出日落,比如生老病死。

    我甚至不敢向你承诺,我能一直忍受你的小脾气,不去吃你身边那些小姐妹的醋。

    但是我能承诺的,也会做到的就是慢慢陪你到老。”

    王寻能感受到身旁的人瞬间僵硬了,心跳似乎也快了一些,显然是因为他的话而紧张了。

    他还是没有抬起头来,而是听着她的心跳,闻着她身上好闻干净的气息,慢慢地感慨道:“可能我是个谨慎的人吧,一旦认定了某个东西,就懒得去改变,也不愿意去尝试新的。

    就好像沐浴露和洗发水的牌子,我总是用相同的,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所以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喜欢我,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习惯吗?”杨小蜜的语气阴森森的,显然很不高兴。

    王寻摇摇头,毛茸茸的短发在她下巴上蹭来蹭去的:“蜜蜜,不是因为习惯。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是有点一根筋的人。

    好听呢叫执着。

    难听呢叫偏执。

    认定的事外人也甭想劝。

    但是只有你可以做我这匹野马的缰绳。”

    杨小蜜心里美滋滋听着王寻的表白,想着怎么回应呢?

    她思虑半晌后,慢慢地俯下身躯,让王寻起身靠着床头。

    她把头埋在王寻怀里,她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紧紧地抱住他:“闹闹,其实只要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好。

    只要你肯每天对我多笑一点。

    不嫌弃我比你笨、比你小气、比你爱计较、比你爱唠叨,一直分出一点点的爱给我。

    我就一定不会轻易把你挪出去,重新换个人住进来的。”

    王寻嘴角一抽:“嗯?你什么时候还有换一个人的想法了?”

    “表白呢,别打岔!

    因为这里现在满满的住着一个叫王寻的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杨小蜜把他的手拿起来贴在左心房,那颗跳动的心脏就好像被他握在手里,而她整个人的自尊与情感也悉数交给了他,为他所有。

    安静的夜里,所有的坏天气都被锁在室外。

    王寻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触目所及只有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她像只小猫小狗一样依赖地靠在他怀里,前所未有的温柔乖巧,一点也不和他抬杠。

    他忽然觉得心里麻麻的,痒痒的。

    像是一不小心出现了一道裂纹,紧接着,那点细微的季动带动了整个胸腔,更大的动静从角落里传来,最后山崩地裂,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王寻的掌心里捧着她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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