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颈上的牙印

    一百二十一、颈上的牙印 (第2/3页)

明显,是监视了三慧院不少时候,直到无功而返的离去,心细如发的欧阳戎才稍微察觉到一点声响,而此前毫无迹象。

    此女灵气修为定然比欧阳戎高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个直到解除戒备、临走前才稍微漏出脚铃声的白影,是何人,在云梦剑泽女君殿排名第几。

    院内,水槽边,某个木讷汉子面色如常,依旧沉默洗碗。

    如此下去,他又陪阿青、柳母、芸娘待了一下午。

    期间倒是没再发现那群吴越女修们的身影。

    到了晚饭结束后,再次洗完碗,欧阳戎返回正屋,和阿青、芸娘一起哄柳母睡下,他才站起身,在仅仅点了一盏灯火的昏暗屋内,褪去了柳阿山的假身虚影。

    暂时解除戒备。

    阿青与芸娘看见他脸庞上那副没摘下的古朴染血的青铜面具,并不觉得害怕。

    看欧阳戎动作,她们也大致明白了意思。

    芸娘看了眼安静的小姑,默默转身,去帮即将离开的郎君取来藏起的长条木匣。

    阿青低声问:“阿兄安全了?”

    “嗯。算是蒙混过去,多亏你们,辛苦了。”

    “阿兄才是最辛苦。”

    欧阳戎沉默,忽问:“阿青就不好奇,我昨夜做了什么?”

    阿青不答,走去把装有剩下两件新裌衣的包袱塞进欧阳戎手里,少女小拇指把额前落发撩到耳边,橘黄烛光下,小脸甜甜一笑:

    “阿兄穿这件黑的真好看。”

    欧阳戎有些哑然,看着少女笑颜,心情倒是明亮了些,他低头想了想,心里一些话还是问了出来:

    “今早你出门呼喊还玉,有没有看清那个胡姬旁边站的人?其中是不是有一个后脑勺处系蝴蝶结的少女,伱还有印象吗?”

    “记得。蝴蝶结……”

    阿青点了点头:

    “是站在胡姬大姐姐右身侧的那个,这小姐姐瘦瘦的,安安静静,背一柄剑,低头站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当时其他人听到我喊话都回头了,唯独她没动,背对着我,我也没看清她长相,不过,瞧背影应该挺好看的……”

    说到这,她瞧了眼垂目思索的阿兄。

    “没回过头吗……”欧阳戎抿嘴。

    阿青忽道:“阿兄认识她吧,还很熟的样子。”

    欧阳戎闻言,不禁道:“你怎知……为何这样问?”

    阿青轻声道:“她系的那个蝴蝶结,阿兄教过我,阿兄忘了吗,咱们去年刚见面那会儿,也是在寺里,当时你留下吃晚饭……”

    说着说着,清秀少女埋头,默不作声的掀开了上衣短襦的衣摆,朝前方诧异的欧阳戎,露了露她细腰上的蝴蝶结系带。

    气氛寂静……虽然不是算宽衣解带,但是这种面朝男子掀开自己上襦、隐隐露出点里衬小衣的姿势,还是让受到这个时代严格礼法约束的阿青红了耳根,与欧阳戎对视的视线挪开,她语气认真:

    “我从没见过其他人用过,只有阿兄会,所以,应该阿兄教她的吧,阿兄和她很熟。”

    欧阳戎抿了下嘴,没去费口舌解释,这应该是叶薇睐那丫头教的。

    他沉默了会儿,问道:“她脖子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阿青愣了下,小脸表情似是努力回忆一番,轻声答道:

    “好像是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子,也不知道是伤口,还是胎记……”

    欧阳戎霎那间安静下来。

    “阿兄怎么了?”阿青关心问。

    床榻前,戴狐面的儒生摇头不答。

    他其实很想回答,那可能不是胎记,而是牙印,是被咬的很深很深的牙印。

    话语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嘴里滋味难言。

    如此看来,欧阳戎当初的猜测没错,哑女绣娘和三慧院内化名赵氏照顾他起居的义工,是同一个人,而欧阳戎隐隐约约记得的“梦中欺人”之事,很可能也真实发生过的,就发生在脚下这座斋院里。

    情绪难以平复。

    俄顷,芸娘抱着一口沾满井水的剑匣返回。

    欧阳戎心事重重的告别,低头接过剑匣,一头钻进了门外漆黑如墨的夜风中。

    阿青、芸娘默默目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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