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市舶

    第五百四十七章 市舶 (第2/3页)

,而且已经有了比较原始的土路商道。

    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水道,还要修一条陆地商道,这倒不是脱裤子放屁,而是江南确实有这个需求,因为水路运输就是无法完全替代陆路运输,水路运输是有极大局限的,不光是季节降水的影响,而且没法铺开,有些货物也不方便用船运送,相反,陆路运输网络目前虽然只建立一条主干道,但以后的潜力却远非水路可比,等到条件允许了,可以在各个节点城池延伸出无数支路,构成一个完整的陆路贸易网络。

    至于进度,倒不是很快,目前才从宁波修到上虞,一方面是工程质量要求高,另一方面是浙江这边也时不时的下雨,水泥很难干。

    “对了。”

    姜星火放下地图,从手旁的包囊里摸出几双叠在一起的鞋垫。

    看着姚广孝疑惑的目光,姜星火解释道:“你姐姐带的。”

    姚广孝的神情很复杂,意外中带着一点激动,甚至白须都随着下颌骨的微动而不自觉地颤动了起来。

    华夏自古有云,儿行千里母担忧。

    姚广孝的童年就是由姐姐一手拉扯大的,对他来说,跟已经没有什么记忆的父母相比,姐姐更像是他的母亲。

    而两年前靖难刚刚成功的时候,姐姐认为他是乱臣贼子,死也不肯放他进家门,无疑是成了姚广孝心中的伤痛。

    而如今,姐姐终于原谅他了。

    姚广孝伸出手,想要去拿鞋垫,但却被姜星火从下面抽走了两双,他的手停住了。

    “这俩是给我的。”

    姜星火理直气壮。

    姚广孝没说什么,把上面的几双接了过来,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鞋垫上的针脚。

    过了良久,他才不是滋味地感叹了一句:“没有以前细密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从。

    想起这首童年时就会背的古诗,此时穿越时光长河,竟如同一发铳弹一般,精准地命中眉心,姚广孝竟是怔了怔后,潸然泪下。

    “哎,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哭鼻子。”

    姜星火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干净的绢布递给老和尚擦鼻涕。

    随着姚广孝擤鼻涕的时候姜星火用力一声假咳,本就不太多的悲伤气息,顿时被姜星火给搅和没了。

    “你那侄子我也看了,五十来岁老实巴交的农人,要不要赶紧过继过来?国公爵位以后总得有人继承,现在你关照点拨一下,虽然不能塑性了,但尚可矫正,免得以后没了你他要走弯路,人被人蛊惑着犯起浑来,那可是真能走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姜星火说的算是比较含蓄了,但实际上对于这种一辈子生活在田间地头的农人,如果不加教导,给他骤然升到未来能继承国公的位置,那么这人能干出什么事情来,真的不敢想象。

    泼天的富贵,不是谁都能接得住的。

    如果光是吃吃喝喝,那也倒罢了,没有哪家国公府是吃穷的。

    若是粘上了些不良爱好,那最多是人废了,顺带多搭些钱。

    这些都好说,最怕的是本身没脑子又被人往沟里带,涉及到一些敏感事件,很多时候就算给丹书铁券,也不是那么好用。

    不过就像是“成年人不需要教育”这句话说的一样,这种五十岁还没怎么读过书的人,你想改变他一生的习惯是不可能的,让他变聪明也费劲,唯一该做的,就是让他别走歪路,好好过富贵日子,把荣国公这一脉传下去,也算是对得起姚广孝的祖宗。

    “再看看吧。”

    对此,姚广孝反而不算着急。

    他遁入空门多年,又干了这乱臣贼子的勾当,什么身后传承乃至功名爵位这些东西,跟世人相比都看得很轻,对于姚广孝和姜星火这种人来说,改天换地才是唯一能让他们感觉到人生价值实现的事情,至于日常的衣食住行乃至玩乐,给他们最低标准一样可以,给高一点那也就是舒服一点,没什么所谓。

    所以,如果贸然把这个侄子过继过来,会给大业造成阻碍的话,那么姚广孝反而不乐意这么做。

    “开门去吹吹风。”

    这里是市舶司的一处古老的三层石制建筑,推开门就是碧波荡漾的海面。

    这座三层建筑的历史非常久远,乃是宋朝时期所建立,距今已经有数百年了,虽然没有其他名楼那么出名,但却见证了历朝历代市舶司的兴衰起落,它就仿佛是时光的见证者,默默地矗立在市舶司的一角。

    姜星火认真观察着这栋建筑,古老的木质结构在岁月的洗礼下更显沉稳,仿佛每一道木纹都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而屋瓦上的青苔和侧面延伸下来如同一道绿幕般的藤蔓,却给这栋古老的建筑增添了几分生机和趣味。

    最有趣的是,每一扇门上面,都用木头浮雕着不一样的门画,既有一些宗教图像,又有当地的民俗,甚至还有记录西洋风俗的。

    姚广孝也跟着他静静地看着。

    远处的舟山群岛在天际线上若隐若现,仿佛是守护这片海域的神秘力量,每当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光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与远处的群岛交相辉映,形成一幅壮丽的画卷。

    在这宁静而庄重的地方,市舶司的官吏们以及前来履行手续的商人们,在这座建筑前面的几个院落中进进出出,各怀心事,有人为了家族利益,有人为了心中信仰,也有人只是为了生存。

    第一次,姜星火有了一种历史感。

    这种历史感不是指这里的过去,而是指,这里正在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这些人或聪明或愚蠢,或狡诈或歹毒,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都随着一条条扬帆出海的船只,一起融入了历史的漩涡,他们在这漩涡中,或明或暗,彼此交织,共同编织出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

    “市舶司的文书,我来时的路上其实就都看了。”

    姜星火的思绪飘飞在了远处,思索道:“大明的财富,表现在赋税上的,只是冰山一角,而更大的部分,还是隐藏在民间。”

    显然,这些商人们在海禁政策解除后的短短年余时间里,就能做的这么大,有这么多人从事海洋贸易,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沿海尚且如此,内陆又如何呢?

    这个时代,姜星火刚刚建立银行,而在更偏远的地方,通常是由当铺承担起金融汇兑的职责,把财富放到那里保存,不仅不安全,而且人家反过来还要收你钱。

    所以,最有效的理财手段,除了买地,就是挖坑埋起来。

    很多士绅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种事情。

    这些都属于隐藏的财富,并不是平常能见到的,就算是在土里埋上百年,传承上好几代人,都压根不奇怪。

    相反,越埋越多才是常态.

    姜星火既然穿越到了大明,那么自然不需要用暴力手段像李自成那般搜刮财富。

    市舶司对于沿海的士绅地主和商人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

    金银和铜钱埋地里也是埋着,倒不如挖出来些购买船只、货物,进行海外贸易,毕竟这种事情都是祖祖辈辈就干的,大明禁海三十余年,反而不是正常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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