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最大的善意

    第六百零七章 最大的善意 (第3/3页)

,就是认为挑事的林泰来一定能完美收尾,这就是真正的信任。

    林泰来却看向三阁老王家屏,主动问道:“山阴阁老如何看?”

    王家屏不能不出面维护,他指着孙继皋,愤然答道:

    “孙学士乃是万历朝第一位状元,具有特别意义,岂能无故驱逐?”

    你林泰来敢于不讲理,但你敢不讲政治么?你敢冒险触犯皇帝的心思么?

    今上登基后第一个状元、万历朝第一个状元这样的招牌人物,你说赶就赶?

    听到这些,便有起哄的人叫道:“孙状元不能走!孙状元不能走!”

    还有人若有所思,难怪孙继皋敢硬碰硬,确实也是有点底气啊。

    皇帝对自己登基后点的第一个状元,多少也是会有点特殊情感的。

    比如嘉靖朝第一个状元姚涞,也参加了震惊中外的左顺门事件,就是一群大臣集体哭门后被集体打廷杖的那次。

    包括杨慎在内的其他状元都被罢官发配,但姚涞却还能复官。

    在刻薄的嘉靖皇帝手下,他跟没事人似的一路正常升迁,只是五十岁英年早逝,不然也未尝不能入阁。

    听到王家屏的话,林泰来睁大了眼睛,掷地有声的说:“我才知道,原来孙学士是张居正当首辅后的第一个状元啊!

    原来是张居正第一次当首席殿试读卷官时,所进呈的状元就是孙学士啊!”

    王家屏:“.”

    卧槽尼玛!你林泰来虽然已经习惯了不当人,但能不能偶尔当个人?

    你这两句话出来,一个德高望重的状元就彻底报废了!

    还在起哄的人瞬间鸦雀无声,仿佛一起被掐住了喉咙。

    谁都知道,万历十一年以后,朝堂上最大的政治正确就是反张居正这是皇帝童年阴影和真正逆鳞。

    对别的事情,皇帝或许还能忍;但是涉及到张居正,就肯定要被皇帝毫不留情的收拾,完全不会讲任何情面。

    万历二年不但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殿试,也是张居正当首辅后第一次主持殿试。

    与其说孙继皋是那年十二三岁的万历皇帝点的,还不如说是摄政张居正选的。

    看破不说破时还没事,一旦被公然点出来,那谁还能不当回事?谁敢赌皇帝心里有没有产生芥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孙继皋忽然仰天大笑,但笑声中却充满了凄凉。

    众人默默的看着孙继皋,却没人去帮着说话,涉及到“大是大非”,真心帮不动了。

    林泰来又看向冯从吾,恨恨的说:“我说过,我不正面回应,就是对孙学士最大的保护!我用武力对付孙学士,就是最大的善意!

    你为什么要逼我开口回应?你为什么一定要毁掉我的善意?

    难道你就如此看不惯孙学士?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迫反击啊。”

    冯御史愕然失声,愣在当场,这可真诛心了。

    众人默默无语,这林泰来明明是满嘴歪理邪说,但却无法反驳。

    能被林府家丁武力对待,可真踏马的是最大的善意啊!

    翰林院掌院陈学士站了出来,对内阁几位阁老开口说:“翰林院事务,不必听外人起哄,将孙学士调往南京国子监即可。”

    林泰来插话说:“为了继续表达善意,我对此没意见!

    关于对孙学士的不敬之处,作为一个七战七捷、先登破城、抄录《累朝训录》二百卷的功臣,我愿意用一些功劳来赔罪!”

    众人:“.”

    这功劳不但没少,还多了?

    申首辅稍加思索后答复说:“也可。”

    如果当着上千人的面,把孙继皋往死里整,就实在有点太难看了。

    调往南京国子监这个力度就刚刚好,非常符合首辅的心意。就连皇帝询问起来,也是能游刃有余的奏对。

    林泰来又对王天官催促说:“时候不早了,今日廷议尚未进入正题。”

    众人心里齐齐吐槽,你林泰来都公然杀鸡骇猴了,还叫尚未进入正题?

    王天官憋着笑问道:“谁先与林泰来对质?”

    日晷影子挪动了小小的一格,居然没人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