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我明人岂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

    第311章 我明人岂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 (第1/3页)

    夏埙港。

    明人井然有序下船,一个个穿着丝绸,扇着扇子,拖家带口的走下码头。

    家中的财务都在船上,先登记后,再让人来拉东西。

    走下船,随着人流去移民所办理手续,要领取土地、领户籍等等东西。

    他们都是以家族为核心的,很多船下来的都是一家人,或者一个村的,都沾亲带故的。

    而船老大也跟着下船,领着船上的人往移民点走,路上还陪着笑。

    这场景,哪里是罪人移民啊,这是阔爷旅游啊。

    逐一登记后。

    车把式将大小箱子,装上马车,运去移民所。

    碰上阔气的,会打赏几厘钱做赏赐。

    这些马车,都是移民所的,而驱赶马车的,都是安南奴隶,没被送去铺路,已经是幸运的了。

    在移民所做工无非就是受点气,偶尔还能得点赏钱。

    就是伺候人,不太累。

    他们深知,明人老爷可惹不得的。

    前几天有个安南奴隶和明人产生了口角,被卫兵当场击杀,明人老爷跟没事人似的。

    这是大明律规定的,明人可杀死除明人外的任何人,无罪。

    安南人敢有什么想法?

    他们都是屠杀后的幸运儿,看见明军双腿都发软,还敢和明人讲道理?

    “各位先生,往这边走,这边走!”

    船老大跟三孙子似的,领着这些移民大爷往移民点办手续,办完手续,他们就能领赏了。

    活一个人一个铜板,就是现在的一厘钱。

    叫法还没转过来,还研习原来的叫法,其实用的都是新钱。

    “他娘的,你个废物麻溜儿的,别碍着各位先生的道!”

    船老大踹倒一个安南奴隶:“还有你,看什么看?大明贵妇是你这样的贱人,能看的吗?把伱眼珠子抠出来!”

    安南奴隶全都垂下头,拉东西干活。

    这一船,就装120个人。

    基本连一个大家子都装不下,但没办法,汉人金贵,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得往安南搬,船上就装这点。

    第一拨移民的时候,一船最多的时候装一千人,死活不论,像猪仔似的往这边运。

    现在不行了,万岁爷下旨,给各船赏钱,移过去的活人越多,赚得就越多。

    反正船是公家的,费用都是内帑出,当然运得次数越多他们越赚钱啊。

    他们这样的船老大,都是招募的原艄公,赚的是工钱,外加赏赐。

    等移民潮结束,他们也赚得盆满钵满,回去当个地主老爷是没问题的,若留在交趾,可就是大财主了。

    万岁爷的旨意,不止给船丁赏赐,还给移民点赏赐。

    所以,移民点也改变了态度。

    建造了长筒型的房子,让排队的汉民不至于被晒,还设置了单间休息室,愿意掏钱进休息室的,他们是举双手欢迎。

    移民所的工作人员,是交趾的吏,都是内地的秀才。

    交趾的吏员,是有上升通道的,可以做官的。

    而现阶段,移民就是最大的功绩。

    交趾划分六个府,夏埙港距离交州不远,是交州府开设的码头,以前叫东丰港,因夏埙功劳卓著,便以他的名字命名。

    督抚朱英下令,景泰十一年的政绩,按照移民的数字来核定,谁招收的移民越多,功绩就越大。

    皇帝又给赏赐,又有功绩可算。

    移民点的吏员自然很有干劲。

    从早到晚,门外都是乌央乌央的人排队,每天工作时间超过八个时辰。

    每个移民所的工作人员,在十个人往上,每个人都忙得不行,却不觉得累。

    移民所还有驿站、食肆等配套设施,只要有银子,在这地方就是天堂。

    “各位,就在这里排队,都喝水不?”

    船老大拿着一个竹筐,里面放着竹筒:“一厘钱一瓶水,划算得很,都是烧开的开水。”

    然而,这些江南士绅,深觉囊中羞涩。

    心中十分气恼,若以前,他能把整个移民点都买下来,不就钱吗?我家有多是!

    现在,算了吧,到了地方都得用钱呢。

    有小厮轮番发木牌,小厮皮肤发黑,操着生涩的广西话,偶尔还被移民诘难。

    因为他们都是安南奴隶,在明人眼里他们不是人。

    这些在大明的罪人,到了交趾,个个都是大爷,那是万岁的恩典。

    一个贵妇,戴着面纱,走到移民点前,吏员抬头看了她一眼:“名字?”

    “徐氏。”贵妇蔫声细语。

    吏员快速写下名字、籍贯,新住址。

    然后拿出一块木牌,木牌上又写上徐氏的名字,将一个用麻绳捆好的一捆东西,递了出来。

    徐氏接过来,竟觉得很重。

    有一把刀、一张弩、一壶箭。

    然后就是新户籍,和江南的户籍是一样的。

    一张地契、房契,四张奴契。

    还有一张银行存根,数额是十元,有小字标注:皇帝御赐。

    奇怪的是,还有一张木票、石票。

    以及一张贩奴证,期限到景泰二十一年。

    最底下竟然是一张欠条,欠一套农具、一套铁锅,后续是还东西的时间。

    见贵妇讶异。

    吏员解释一句:“农具已经发没了,上面正在运送,等发到你家了,就会送到你家去,到时候凭欠条签收即可。”

    “谢谢先生。”

    贵妇拿不动,让她儿子帮忙。

    她是妾,丈夫家是江南士绅,因传谣罪被移民至交趾。

    当她被抓的时候,以为这辈子毁了,结果这罪不至死,而是将他们全家都移去交趾。

    本以为交趾是魔窟,上了船才知道多舒服,除了没有丫鬟婆子伺候,其他的如常,没有官兵欺辱她们妇人。

    甚至,到了交趾,她这个没身份的妾,和丈夫分的是一样多的东西、土地、房屋、奴隶。

    她有一儿一女,小女儿才四岁。

    吏员在登记之后,竟然也分了同样的一份。

    每个人都一样,不分男女老幼。

    “娘,太重了!”她儿子也是个小少爷,哪里提得动三份的东西,这还没有农具的。

    贵妇帮着拖一下,从人流中找到她丈夫。

    她丈夫坐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的。

    他有一妻六妾,十二个孩子,本以为到了交趾是受苦,谁知道好像还能过江南的日子。

    只要丁口超过十口,就额外送一个铺子,他家刚好二十口,给了两个铺子。

    就是他老娘命不好,被抓时吓死了。

    其他的都挺好。

    至于怨怼陛下,心里肯定是怨恨的,嘴上肯定不敢说。

    他们和整个家族汇聚,他们家族共有六百多口人,占了半个玉乐县。

    “我出去雇个车把式,把东西送走啊。”

    他一边走一边嘟囔:“就不该遣散了家里的奴仆,带过来多好啊,一顷地啊,亏大发了。”

    也不是谁都被移走的。

    在所有罪犯中,有一技之长的,什么都可以,哪怕士绅会木匠活的,都算一技之长,被留在了江南。

    所以,被移走的都是啥也不是的,准确的讲是家中蛀虫,一概移走。

    登记移民之后,官方可就不管他们了。

    交趾移民热,车把式忙得接不过来活,价格自然就高了。

    但领到东西的,没有差钱的。

    从港口到新地,有的距离很远,是要走几天的,所以沿途设有墩台岗哨。

    因为路程远,就会有小偷小摸。

    朱英下令,凡是交趾境内,有偷盗之人,一概赶去山里,开拓耕地去。

    他把在山东的那一套挪到交趾来,起码让移民变得井井有条。

    哪怕是走几天,也不用担心被偷被盗被抢。

    交趾活着的,要么是安南罪人奴隶,要么是江南士绅罪人,要么是广西军,没人敢违抗朝廷。

    庞大的队伍,几千辆马车在官道上通行,目的地是不一样的,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

    这一家人,走了六个多时辰,才到地方。

    下车后一个个迷迷瞪瞪的。

    看着眼前的新家,和想象中截然不同,都是土房子啊!

    似乎整个玉乐,都没什么正经大房子。

    “这么穷啊?”有人哭泣。

    几百口子人也不吭声,心里都充满了失望。

    “给了木票、石票,应该是给咱们建房子用的。”贵妇小声道。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男人苦笑:“先把家人安置了,这地方太热,要防好蚊虫,对了,这奴契有了,奴隶怎么还没有呢?”

    “我也没敢多问呀,想来是统一发的吧?”

    贵妇只能自己动手,简单收拾一下,等奴隶到了,再让奴隶收拾。

    她家东西多。

    抄家也只是抄走了财货,衣服什么的还是自己的。

    搬家的时候,把家具、衣服卖掉一批,剩下的则装船运来交趾新家。

    “我去问问族长。”

    他家还好点,族长家最惨,上千年的家底子,都被皇帝搜刮去了。

    这老头心态还挺好,听说不少老顽固,闻听被抄走后,人就死了,死在诏狱里了。

    守财奴死了的能烧吗?

    他老娘不就是受不了财货被抄,一命呜呼了嘛。

    “问过县尊了,说奴隶不够用,晚点来发,一家匀不上一个人,有贩奴证,可自己想办法去抓。”

    正说着呢。

    县尉亲自押着奴隶过来。

    族长用煤油灯照了照奴隶:“娘哟,咋这么黑呢?咋没几个妇人呢?”

    “老爷子,您这岁数还想添个后?”那县尉打趣道。

    “去去去,老夫都多大岁数了,还做那不知羞耻的事?”

    族长呵斥他:“家中妇人多,没几个丫鬟婆子使唤,也不方便呀。”

    “老爷子,您就别挑三拣四的了,这样的都没了,下一批移民的,要等一个月,才能有奴婢使呢,你家就先将就着用吧。”

    族长心里不太爽利。

    其他人赶紧圆场,问起这县尉的来历。

    毕竟他们扎根在这里,免不了要和县里打交道的,最好以后弄的粮长干干。

    “我哩,是广西的,当兵退下来的,我战功大,皇帝爷爷批复我转业到县里做官。”

    军中人单纯,县尉也没那么多心眼:“我姓陶,以前跟汤州伯打仗的,给汤州伯当过亲兵。”

    “这些奴隶,都是我亲手抓的呢。”

    他满脸得意,一边说,一边让人将奴隶数字登记造册,再一一核对后,让这边签字按手印,才算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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