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鲜衣怒马正年少

    第二百一十章 鲜衣怒马正年少 (第2/3页)

了。”

    朱翊钧从几个方面去回答了这个问题。

    第一个方面,中原王朝自古就不是一个故步自封的文化,即便是到了大明,也有七下西洋,正德年间的葡萄牙使者火者亚三、托梅·皮列士等常驻京师、隆庆开关,大明在积极的对外沟通。

    大明的大统历,太祖高皇帝曾言:西域推测天象最精,其五星纬度又中国所无。命翰林李翀、吴伯宗同回回大师马沙亦黑等译其书,大统历的编修就是纳百家之长的典范。

    第二个方面,则是从分工方面,承认他人的优秀和领先,并不耻辱,在总结归纳这方面,泰西的算法也有优势,就像是分工一样,既然它领先,就拿来用就是,反正都要经过翻译,都要经过汉化的,学的东西的确叫泰西算法,但是改名成《郑王算法》也不是不可以,改名,是不是更加容易令人接受?

    泰西算法从礼部翻译,再到皇叔朱载堉的编修,早就不完全是泰西算法了。

    第三个方面,则是数学符号化,代数化的实际意义,为了简单,能少写几笔就少写几笔,算学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比如最近在做的三角网测距法,10分正弦表都是小数点后九位数,这要是写起来,实在是麻烦。

    “学生明白了。”张嗣文十分恭敬的说道,他听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他们学的泰西算法,不完全是泰西化,而是泰西汉化。

    “陛下,学生也有问题。”王谦见陛下回答了张嗣文的问题,举手提问。

    “你问。”朱翊钧依旧满是笑意的问道。

    “陛下学生不解,算学,更像是由行家施展身手,来表演如何化解难题的高度复杂的智力游戏,它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重要,大明为何之前不重视,现在又要重视呢?”王谦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他对度数旁通不太理解。

    王谦此言一出,王崇古直接扶额,他还专门叮嘱了王谦,没事别说话,结果王谦直接提问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对算学或者说度数旁通重要性的质疑。

    “你问的很好。”朱翊钧笑着说道:“是的,它就是这么重要,哪怕它只是个高度复杂的智力游戏,也能在科举中筛选到一大堆逻辑不通的腐儒,仅仅这一点,就完全足够值得推广了。”

    “大明之前不重视现在重视,其实和事物发展的规律都是一样的。”

    “万事万物的发展规律,大抵就像是锯木头,有时向前,有时向后,但总体是向深入发展的。”

    “例如大明之前兴文匽武的风气甚嚣尘上,自王骥奉密诏杀武将起,这种风力一直蔓延到了土木堡之变,而后又从弘治年间,蔓延到了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入寇。”

    “被打疼了就得振武,因为不重视算学,导致大明连丈量田亩的都已经做不到了,所以又要重视。”

    至于算学的意义,朱翊钧要真的讲明白,需要讲十几章,总结来说,就是三才万物总经纶。

    王谦听闻,发现陛下完全是用矛盾说的否定的否定来回答,立刻表示自己清楚明白了。

    大明反对算学除了妖妄之术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功利,算学和做买卖是高度而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而商贾的地位低下,是因为商贾的功利之心很重。

    但是朝廷现在不功利就得亡天下。

    朱翊钧最近一直在读国史实录,大明此时的虚弱,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循环向下的,这个循环向下的速度不是恒定的,也有英宗皇帝、孝宗皇帝站起来把油门踩到底,加速大明向下滑落。

    嘉靖不上朝、隆庆皇帝不见辅臣廷臣,但他们还是批复奏疏。

    到了万历皇帝后三十年,万历皇帝直接把油门踩进了油箱里,让下坡路上的大明朝,一路俯冲进了深渊。

    无论如何,奏疏还是要批的。

    “招差法就只能用在高次幂运算的求和中吗?”另外一个学生开始提问。

    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了几个招差法的运用案例,招差法是一种拟合方法,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能用到,鼎建、募兵、募役、货运、冶炼、天文等等方面,比如炼铁术中要确定某种材料的添加量等等。

    朱翊钧用招差法解释了下如何日月五星的视行度数,他也只是浅尝辄止,算日月、五星实行度数,对学子而言,还是太难了,若是要进钦天监,可以继续学习。

    朱翊钧回答着学生的提问,直到日暮时分,朱翊钧才结束了今天的第一堂课。

    总体来说,他的第一堂课是极为成功的。

    “陛下辛苦了,陛下讲学,真的是如雷贯耳,听者莫不是醍醐灌顶。”冯保见人都散了,上来就是一顿夸,这讲了一节课,站了一个半时辰,这真的辛苦至极。

    “马屁精,备马,去京营。”朱翊钧没让冯保继续拍马屁,而是选择了前往京营操阅军马,成祖文皇帝说过,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顶着一把钢伞去京营操阅军马。

    得让军兵们知道,谁是皇帝。

    “陛下,歇一日吧。”俞大猷人老了,但还是坚持听完了这堂课,他一个粗人,居然学会了招差法,来之前,张居正说要小皇帝讲四元术,陛下讲完了四元术又讲了招差法,而四元术和招差法,俞大猷都听明白了。

    当然,这个授课的过程中,并没有学生提出先生拖堂了。

    毕竟纠仪官就有二十名,站在彝伦堂的两边,哪个学子敢这么说,必然要被物理纠正的。

    “今日歇,明日也想歇,朕小小年纪,歇不得,朕先去京营了,诸位回吧。”朱翊钧摆了摆小手,翻身上马,奔着德胜门外北土城而去。

    葛守礼看着陛下离去的背影,笑容满面的说道:“鲜衣怒马正年少。”

    太阳正在冉冉升起,葛守礼是极其欣慰的,同样他对张居正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感到不可思议。

    张居正则是端着手说道:“陛下讲学,深入浅出,鞭辟入里,而且用了一切能用的方法,让学子们听懂,中书舍人记录起居注,已经将其摘抄好了,这堂课,讲的极好。”

    “张黄榜公告这节课的内容,月考就考招差法,十分得八分者,去毛呢官厂捞三日羊毛,范祭酒,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是。”范应期立刻领命,他并不认为这个要求很高,陛下授课是极为生动的,逻辑缜密而严谨,对于国子监的监生而言,这都学不会,不找根绳把自己挂起来,就太对不起陛下的准备了。

    皇帝亲自授课讲学,而且讲的这么好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张居正怕学子们听不明白招差法,让皇帝讲四元术,他大抵是小看了皇帝的授课能力,从课后学生们的反应和俞大猷的反应来看,这节课是非常成功的。

    国子监的月考,就靠这个内容,学不会?学不会就去劳动改造一下,体验下穷民苦力的辛苦,干三天体力活,知道今日生活来之不易,下个月一定学的会了。

    国子监立刻哀鸿遍野,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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