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鱼两吃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鱼两吃 (第1/3页)

    朱翊钧示意冯保宣旨,这个太傅的诏书,内书房早就写好了,就等着吏部请托,万士和直接为张居正请恩命,那就是来得正好,这个太傅名至实归。

    冯保一甩拂尘,站在了圣旨面前,朗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元辅受命皇考,匡弼朕躬,至今四载,勋德茂著。兹一品九年考绩,恩礼宜隆。着加特进左柱国,升太傅,支伯爵俸,兼官照旧,给与应得诰命,还写敕奖励,赐宴礼部,荫一子尚宝司司丞,以称朕褒答忠劳至意。”

    “钦此。”

    朱翊钧从吏部所请,为九年考成皆为上上的张居正升官。

    张居正将自己第一本的《考满辞免恩命疏》呈送御前,张居正之前一直是推脱,并没有明旨,大家都心照不宣,现在九年考满,也该升官了。

    在圣旨中,朱翊钧特别提到了支伯爵俸,下一步就是给张居正封个伯爵当一当,戚继光和张居正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其实不仅仅是戚继光,李成梁、刘显父子、殷正茂、凌云翼等等,都是托庇于张居正,才能展布抱负。

    大明当下的国策是张居正提出的富国强兵,而强兵就必然振武,振武就要给武将事权,给武将事权就得讨论文武关系,武将就像文官的奴仆一样,这就是大明在振武之前的现状。

    大明能在万历年间,强撑着庞大而衰弱的身躯,得以施展拳脚,屡战屡胜,和张居正的新政有着密切的联系。

    朱翊钧看完了张居正的第一封辞免恩命疏,就发现了张居正拒绝的意图之坚决。

    张居正真的不想做太傅,不是自谦,也不是玩什么把戏,推辞的理由是自己德行不足,陛下倚毗之重,礼之以师傅,待之以腹心,这就足够了。

    张居正在奏疏里十分感慨,入阁蹉跎九年有余,心力平白空耗,其实没什么政绩可言,天下仍然困顿于兼并,小民仍然如同草芥一样被权豪缙绅朘剥,四夷仍然对中国虎视眈眈,边衅仍然频频,未能四海升平。

    主要矛盾还没有得到纾困,富国强兵虽然实现了一些,不过是聚敛兴利,并没有在根本上、结构上改变大明的生产结构和生活方式,以这点功劳,就问陛下要太傅的职位,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谓曰:臣有何功德,可以堪承?若不揣分义之安,必自速颠之咎,此所以展转思惟,不敢以为荣,而深以为惧也。

    “继续廷议吧。”朱翊钧面露微笑,示意廷议继续,第一次拉扯已经结束。

    群臣们其实都很清楚,张居正是拗不过陛下的,陛下是皇帝,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兵部尚书谭纶俯首说道:“陛下,臣以汤克宽之死,请朝廷定报功之典。”

    “报功之典乃国家磨世砺钝之权。在指挥同知下,逮卒伍阵亡者皆以世官得袭;在副总兵、总兵,则以流官得破格优恤;独指挥使应袭升都指挥者,拘于流官不世袭之说。岂其官阶之崇而死顾不足惜也乎?”

    “今后凡指挥使挺身赴敌殒阵,除给本身恤典及长男承袭祖职外,仍取次男一人,与做冠带,总旗查系生前有功死难独惨者,与做试百户俱世袭,如无次男即取长男下次孙承袭。”

    汤克宽因为贪功冒进被杀,如果不是言官们喋喋不休,他的儿子会承袭祖职,但是言官把这件事抬上了桌面讨论,就只能惩治,褫夺了世袭官职。

    谭纶的意思是,指挥使日后挺身赴敌殒阵,除了本来的世袭职位之外,再给一个百户的世袭。

    谭纶是为了振武,浓眉大眼的谭纶作为文官,处处为了武将说话,现在给应有待遇还不满足,还要多给一个世袭百户,谭纶就是披了一层文官皮的武夫。

    这个报功之典,谭纶也活动了很久,多方面考察,和六部明公、内阁进行了沟通,还两次面圣,详细阐述了这样做的目的,总结来说,就是振武、振武、还是特么的振武!

    打不赢,国无宁日,民难安歇!

    这个廷议的内容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世袭百户,其实在明初时,就是一股对抗缙绅的重要力量,随着兴文匽武的大势,军民逃所,世袭百户和千户,已经不能有效对抗缙绅了。

    谭纶也知道这件事积重难返,一百五十多年的兴文匽武的大势,不是谭纶能够左右的,万历年间的世袭的百户正六品武官,统兵120人,朝廷既给不了俸禄,也给不了统兵,就是个恩荣。

    唯一的作用,就是日后子孙说起来,自己祖上为大明立过功。

    “既然都无异议,那便如此。”朱翊钧看廷臣们都不反对,从善如流的同意了报功之典。

    张居正摸出了另外一本奏疏说道:“山东巡抚、巡按劾奏,昌邑知县孙鸣凤赃私狼籍。”

    “海总宪说:陛下励精图治,臣等仰体德意,以节俭率百僚,法度亦稍振举。维是有司贪风未息,欲天下太平,须安百姓,欲安百姓,须有司廉平。进只显示孙鸣凤,贪鄙枉法,理应严惩。”

    杀贪腐之风急先锋海瑞海总宪,鉴定了这个孙鸣凤不是清廉臣子,必须要严惩不贷。

    朱翊钧拿着手中的奏疏说道:“啧啧,这个孙鸣凤当了三年知县,就贪了七万两银子,贪的连顶头上司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将其举办了,生怕孙鸣凤继续这么贪下去,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按照既往不咎的原则,在海瑞未曾领杀贪腐之风事之前,之前的贿政,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毕竟过去不强调,现在强调了。

    山东巡抚巡按把这个孙鸣凤举办了,就是这孙鸣凤在朝廷三令五申之下,仍然旧俗不改,收缙绅银两包庇权奸。

    “七万两银子,在洪武年间,够剥皮揎草3500次了。”朱翊钧连连摇头。

    孙鸣凤查实的贪腐就超过了七万两白银,能够养一个步营一年时间了。

    万士和听闻陛下如此说,非常确定的说道:“陛下,剥皮揎草从未见国典,更无实例,可是太祖高皇帝对贪腐之事,深恶痛绝,曾经四次亲自下诏,处死贪官数人。”

    万士和查遍了国典信史,未曾发现剥皮之说,不过是后人为了渲染高皇帝的残暴而已。

    但是高皇帝对贪腐处置是非常严苛的,动辄杀头,仅仅亲自下旨斩首示众就超过了四次,而且是贯穿了整个洪武年间,也正是在这种高压之下,高皇帝的残暴形象,才变得越来越根深蒂固。

    “押入京师徐行提问,依大明会典,削官身剥夺功名,不得签书公事,流放吕宋吧。”朱翊钧选择了顶格处理,反贪是姑息之弊后,整饬吏治的重要手段。

    马自强看完了手中的奏疏,疑惑的问道:“万太宰,昌邑知县、费县知县的空缺,由东平州的同知杨果、判官赵蛟充任?”

    费县知县已经缺了半月有余,费县知县不是个贪官,是病死任上,吏部掌握人事任免权,也叫铨部,所以推举了同知杨果、判官赵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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