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衍圣公?谁爱要谁要,我们南宗不要!

    第三百一十二章 衍圣公?谁爱要谁要,我们南宗不要! (第3/3页)

过史了。

    “奉祀官只管先祖祭祀,其余之事,一概不问。”孔闻音把奉祀官的职责说清楚,只有俸禄,再无其他,这就是奉祀官,和衍圣公完全不同,南宗的确成为了大宗,但是却没有多少的特权。

    “孔闻音,你傻不傻啊!”一个儒生听明白了之后,面色剧变厉声指责道。

    孔闻音一转头看向了那名儒生,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眉头紧蹙的说道:“你说我傻,我道你痴,人的根本就是人的本身,我自己的路,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你是什么东西!”

    “人就是人,人生下来不是为了被人奴役、被人羞辱、被人遗弃、被人蔑视的牲畜,更不是春风吹又生的草芥!”

    “人就是人,所有人都一样的要喝水、要吃饭、要如厕,你,我,他,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不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觉得和大多数人不同,你和人不同,那你就不是人!”

    “你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什么!”孔闻音走到了那个儒生的面前,大声的问道!

    这个儒生后退了一步,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平日里的老好人孔闻音,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的凶悍。

    孔闻音看向了所有人,他环视了一圈后,拍了拍手说道:“你知道我从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吗?”

    “一个个行尸走肉的躯壳,一个个计较得失的丑恶嘴脸、一个个满心私欲的肮脏魂魄,你们将儒学捧的高高的,将它虚化成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幻想中的世界,心安理得的不做人。”

    “你们将孔圣人高高的举了起来,而后托庇在圣人的名下,将恶事做尽,心安理得的做着猪狗不如的事儿!”

    “这难道是圣人想要看到的局面吗?我想不是的,圣人要是知道他的教化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恐怕捶胸顿足,悔恨不已也。”

    “衍圣公?笑话罢了,合盖毁灭的东西,你们却让我,我们衢州孔氏、我们衢州孔氏世世代代去背负。”

    “你们今日云集于此,真的是为了圣人的血脉延续,真的是为了圣人德行的昌盛吗?”

    “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已经僵死的灵魂罢了,一切幻想的美好大同世界,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僵死的魂魄变得看起来有那么几分生气而已。”

    “人就是人,人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能脱离其他人而活着,如果只把人看做是单独的、完全个人的人去看待,去活动,把他人看做是牲畜、草芥、工具,那就是把自己降为了牲畜、草芥和工具,并且成为异端的拥趸。”

    “这个异端,就是把人异化成为了他物的异端!是人最大的丑恶!”

    “成为这样的丑恶的拥趸,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圣人门徒吗?”

    孔闻音早就知道了他这次朝见,这帮贱到了骨子里的贱儒们一定会到西安门前等候消息,他们将皇帝册封了新的衍圣公视为一种胜利,视为陛下的一种妥协。

    陛下真的输了吗?陛下真的妥协了吗?山东的局面打开,山东的清丈还田可以推行,山东的响马终于可以下山,陛下想要庇佑的穷民苦力,终究有了喘息的机会。

    陛下走的是大道之行,怎么可能输!只不过贱儒们在宽慰自己而已,似乎如此就取胜了一样。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出门之后要说些什么,他看不起这些人,他有资格看不起这些名义上是人,骨子里却是轻贱了别人,同时也轻贱了自己的贱儒。

    把衍圣公变成如此恶臭的难道只有北宗那些不肖子孙吗?

    这些个贱儒们,何尝不是在托庇于圣人之名,行窃国之事?败坏着孔孟之道的名声?

    孔闻音过去没有资格训诫他们,现在作为夫子的奉祀官,他现在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骂这些人了!

    孔闻音深吸了口气,用力的说道:“轻贱别人,把人异化为了物的人,就是在轻贱自己,因为总有人会站在你们的头上,作威作福,掌生杀大权,对你们予取予夺!”

    “你们畏惧皇城里的那个十六岁,乳臭未干的皇帝,陛下年纪轻轻,你们却对陛下无可奈何,你们轻贱穷民苦力,陛下轻贱尔等,不是理所当然吗?”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这句出自《孟子·离娄上》,后面一句便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人不自重,而后别人就不会尊重你,人必自侮自己的人格,而后别人才会羞辱他的人格。

    孔闻音终于骂爽了,双手往身后一背,而后慢悠悠的离开了西安门,他尊重自己的人格,不愿意衍圣公的名头落到自己身上,落到自己家族的身上,而后背负那些罪孽,所以皇帝才尊重他,所以他才能在西安门外,把这些个贱儒骂的狗血淋头!

    看热闹的内官和缇骑们将这件事一字不差的禀报给了陛下,人在西苑广寒殿批阅奏疏的朱翊钧闻讯,听完不住的点头说道:“好好好!孔爱卿骂得好!”

    “咦!没想到看起来儒雅随和的孔爱卿还有这样一面,如此擅辩!”

    冯保乐呵呵的说道:“文宣圣人孔子其实也很擅辩,那年头,不擅辩,如何做诸国国君的宾客呢?”

    “确实。”朱翊钧拿起了一本奏疏,心情极好的批阅着奏疏,连阳光都明媚了几分,他写完朱批之后说道:“跟万太宰说一声,留意一下孔爱卿,这过硬的天生将种不好招,这过硬的笔杆子也不好找。”

    “臣遵旨。”冯保俯首领命。

    张宏想了想说道:“陛下,这孔府被拿,被抄家,械送入京,这么些个日子,孔奉祀应当是去万太宰门前拜谒过了。”

    朱翊钧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他笑着说道:“哦?你说的也有这个可能,冯大伴,你正好要去传朕的口谕,也替朕问问。”

    冯保去了吏部,到了吏部衙门,结果吏部的侍郎告诉冯保,万士和人在礼部,这马自强有点事,遣人来问过好多次,万士和便去了礼部。

    冯保又到了礼部,才知道万士和来做什么,原来是定常朝之仪、孝养之礼。

    嘉靖年间,道爷和张太后的关系不能说是和和美美,只能说是势如水火。

    道爷大婚之后,自然没有定什么常朝之仪、孝养之礼,一声伯母,让张太后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礼部全面仿照正统年间的礼制,陛下那么忙,哪有那个功夫,马自强拿不准,就找万士和商量。

    万士和不愧是万事和,这件事到了他手里,就变得既不伤陛下圣明勤勉,又遂天伦之乐而定省不旷益申孝子之情。

    “见过冯大伴。”

    “万太宰、马宗伯客气。”

    彼此见礼,冯保宣了口谕,冯保满是好奇的问道:“那俸祀官是不是得了万太宰的点拨,要不然如此的灵光?”

    “他倒是上门讨教过,不过都是他本人有恭顺之心,朽木不可雕。”万士和却不揽这个功劳,他就说了那么两句,其余的都是孔闻音自己的造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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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