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十年之期已到,大明军开拔!

    第四百三十三章 十年之期已到,大明军开拔! (第2/3页)

天子的甲胄和仪仗,见识了许多次,便觉得寻常,这次和平日似乎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次京营休息了两年的时间,再次出塞作战。

    嘉靖二十九年,俺答汗入寇京畿,已经是三十一年前的事了,大明男子十六岁结婚,都快两代人了,当年的血仇在时间面前,变得平淡了许多,当年的是非已经变的斑驳了起来,似乎已经完全过去。

    三十一年了,俺答汗从长驱数千里入寇的海东青,变成了一个顽固的老头,亲眼目睹俺答汗入寇的老人,许多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街头巷尾也早就不再诉说当年的兵荒马乱,即便是还活着,当年的记忆早已经变得模糊。

    过去了吗?似乎真的过去了,大明和俺答汗打了二十五年终究是和解了,大明开放了边方贸易,而俺答汗俯首称臣,成为了草原的叛徒,黄金血脉的耻辱,大明的顺义王。

    朱翊钧似乎从百姓的眼中看到了一些疑惑,都已经过去了,为何还要征伐?这个疑惑,也是朝中部分主和之人的疑惑。

    仪仗走过了德胜门,路过了一眼看不到头的民舍,一步步的走进了北土城的武英楼内,经过几年的扩建,武英楼金碧辉煌,从一个单独的五层楼阁,变成了一片的宫舍,朱翊钧翻身下马,走进了武英楼内。

    能入楼的只有廷臣和大明京营的将领。

    朱翊钧坐在了属于自己的王座之上,等待着朝臣们见礼之后,才摘下了兜鍪说道:“朕知道,很多人疑惑,为何要征伐俺答,因为要复套,黄河百害,唯富一套,就是河套地区。”

    “天顺年间,大明丢了河套,嘉靖年间复套,又闹出了俺答入寇京畿的乱子。”

    “潘季驯和潘晟告诉朕,要治理黄河水患,在下游折腾都是无用功,要治理黄河,要先治理河套治理那黄土高坡,束水冲沙,冲掉的沙永远没有流失的水土多。”

    “户部尚书王国光、张学颜告诉朕,如果河套一直在胡虏手中,那么陕西、甘肃、延绥三边的军屯卫所,就始终入不敷出,需要将粮饷转运三边,靡费钜万而无所得,更加明白的说,三边会一直赔钱下去。”

    “兵部尚书谭纶对朕说,陛下啊,河套胡汉杂居,入不敷出,若有变,九边亡则天下亡,得三边者得天下,河套一日在北虏手中,大明一日不得安宁。”

    “礼部尚书万士和对朕说,这俺答汗终究还是虏王,这北虏还是北虏,不是边民,更不是大明百姓,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唯有把俺答汗的汗旗给拔了,北虏就不再是北虏,而是边民。”

    “工部尚书汪道昆对朕说,要把驰道修到河套去,驰道到了,大明复套就能守得住,就不会再丢了,大明京营只要能在一个月内抵达河套,虏人便不敢侵扰,而大明现在国用日盈,现在不修,等到日后恐怕很难修的起来了。”

    “吏部尚书梁梦龙出身军伍,对朕说,打,再不打,俺答汗就死了,草原那些死硬顽抗者,就会化整为零,更不好清理,更难王化。”

    朱翊钧有些絮叨,这很少见,但大明文武官员静静的站着听陛下的絮叨,其实陛下不必说的这么清楚和明白,因为从京营重建那日起,大明和北虏都很清楚,这场未曾结束的战争,还要重启。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京营靡费钜万重建,就是为了这一天。

    朱翊钧把六部都点名了,唯独漏了刑部尚书王崇古,因为王崇古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表态,晋人在这件事上只能沉默,无论是支持战争还是反对战争,晋人都决计不能表态,这和立场有关,也和过往有关。

    朱翊钧看向了王崇古,颇为平静的说道:“朕刚登基那会儿,总觉得众正盈朝,先生在朝中,要手腕有手腕,要能力有能力,一切交给先生就是,万历元年,王景龙冲进了乾清宫,一刀把偷懒的朕给惊醒了。”

    “自那之后,朕如履薄冰,谨慎小心。”

    朱翊钧住通和宫,和讲武学堂离得很近很近,和缇骑驻扎京营很近很近,和戚继光的大将军府很近很近,朱翊钧整日里顶着大将军府戚帅家人的名义四处行走,某种意义上而言,不是撒谎。

    王崇古立刻就汗流浃背了!皇帝住通和宫,还不是当初晋党闹得?

    陛下从没忘记,从来没有忘记晋党当初有多么的无法无天,但陛下也从没有忽视晋党在掉头之后,为大明做出的贡献,功与过,是与非,从来不是绝对对立的,而是矛盾着相互依存。

    就像当初那个问题,杨博,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

    王崇古面露苦涩,早知道皇帝你如此英明,晋人就是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儿。

    王崇古思前想后,觉得都怪高拱!高拱从隆庆四年开始教育还是太子的陛下,高拱觉得陛下不为人君!是高拱的判断,干涉了晋党的决策,一定是这样的!都怪张四维,晋人的确胆大包天,但远没到张四维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步。

    刺王杀驾、大火焚宫、栽赃嫁祸给高拱激化朝中党锢,这哪个罪名最轻也是族诛,所以张四维进了解刳院,被做成了标本。

    朱翊钧继续说道:“朕那会儿怕,但是怕又不能表露出来,越表露出来,越被人欺辱,只能硬挺着虚张声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朕是天下之主,天命所在,朕知道,许多的臣子在私下里就念叨朕,冷血无情,薄凉寡恩,族诛张四维、族诛兖州孔府,前段时间朕手刃了徐阶,前不久,刚刚族诛了新都杨氏。”

    “朕为什么要征伐俺答?因为在那段如履薄冰的日子里,朕为了自己的安危,对戚帅许下了一个承诺,画饼充饥一样,对戚帅说,戚帅啊,朕封你伯爵,你回京主持京营,护朕安全,朕就让戚帅你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其实说起来真的很可笑,朕一个十岁的孩子,虚张声势以皇帝的名义许诺,戚帅这么大个大将军,居然就信了。”

    朱翊钧看向了戚继光,当年他把命交给了戚继光,主少国疑的时候,将京营从王崇古手里夺去,交给戚继光这个将领,就是在赌命,赌戚继光的忠心。

    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是有历史教训的,把京营交给戚继光的确是一场豪赌,朱翊钧赌赢了,从万历元年京营遴选军将开始,戚继光都没想过要把京营弄成自己的私兵,京营是大明的京营,更是皇帝的京营。

    少年多智近似妖又有什么用呢?

    那时候朱翊钧其实没有选择,要么把命交到张居正、戚继光手里,要么把命交到晋党王崇古、张四维手里。

    “今天,到了朕履诺的时候了。”朱翊钧看着戚继光,拿起了手边的戚家军刀,走到了戚继光面前说道:“戚帅,朕的佩刀交给你了,京营杀贼,就当是朕杀贼了,此刀在,戚帅可便宜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