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莫敢言,道路以目

    第五百五十三章 莫敢言,道路以目 (第2/3页)

着闫氏一起堆肥。

    作为地方巡抚,王家屏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根本,一定、肯定、绝对有人在包庇纵容,天下还是大明天下,没有到完全失序的地步,没有官衙的包庇,闫氏决计不敢如此的嚣张。

    王家屏在地方获得了很多的实践经验,他的判断十分准确。

    604家圩主户,只有闫氏如此的张狂,被匪寇灭了满门的高阳何氏,也就是灾年不减租,就被人打开了大门,放了匪寇进家。

    “那么,将案犯全部堆肥,大家都不反对吧。”朱翊钧听完了奏闻,深吸了口气做出了明确的决策,他想了想说道:“朕下的令,朕来担这个骂名。”

    斩首示众也是死,堆肥也是死,这个案子,朱翊钧完全可以走正常流程,斩首示众,没必要为了这等不是人的东西,选择浪费自己的名誉,如此暴戾,终究是要挨骂的。

    但是不把这些人渣堆肥,朱翊钧实在是一口郁气堵在心口,憋屈的很,都是死,也不能能让人渣舒舒服服的死。

    “刑部宣判呈送御前为宜。”张居正思索了一番,看向了王崇古。

    王崇古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居正,咬牙切齿,却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总不能说:陛下都要承担骂名了,你张居正这么说,不是多此一举?陛下的名声需要守护,他王崇古就不需要了吗?

    而且张居正一句话,弄的王崇古里外不是人,好像他王崇古不为陛下分忧解难,不肯担负骂名,珍惜羽毛名声!而且现在为陛下分忧解难,也是无法换来圣眷了。

    皇帝是不能有错的,那么错的只能是臣子,这是千年以来君君臣臣的规则,叫英明无垢、功业无亏。

    张居正跟个小人一样,发动了偷袭,王崇古毫无准备,被打的晕头转向。

    张居正和王崇古是政敌,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万历初年,若不是考虑到晋党盘大根深,西北俺答汗仍在活跃,王崇古都要被张居正给打死了,最后在多方权衡之下,才换到了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偷袭而已,政斗都是你死我活,不择手段,王崇古最近获得了许多的圣眷,需要平衡一下。

    “陛下,刑部认为,还是刑部宣判为宜。”王崇古拿起了手中的奏疏,这是刑部的部议,刑部本来就没打算让皇帝担骂名!在张居正提到之前,刑部就已经这么做了!

    “元辅为帝师,位居百官之首,事多繁杂,没仔细看刑部的部议略有疏忽也是正常。”王崇古展示了证据后,矛头指向了张居正。

    张居正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原来是早有决策,刚才综述的时候,为何不说?是为了让陛下承情?”

    “你!”王崇古生气眼睛瞪大,这张居正果然是大明的读书人,这嘴皮子太利索了。

    “懒得跟你计较。”片刻之后,王崇古不再生气,他斗不过张居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事事都生气,早就气死了。

    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反正也斗不过,斗不斗的有什么意思?

    朱翊钧坐在月台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他恨不得元辅次辅立刻就打起来,但最后还是以王崇古认怂而结束。

    王崇古不是懒得计较,他是怕张居正给他埋坑,上一次还田疏他就被坑了,到现在还田疏主事者是他王崇古,王崇古从来都不赞同还田疏,但他在执行还田疏。

    王崇古总结了斗争经验,跟张居正狗斗,就是避其锋芒,张居正出招不要应对,更不要主动招惹,当个缩头乌龟,这样最是安全。

    朱翊钧倒是能理解张居正的小人,这是张居正的经验。

    对于天下而言,严嵩是个奸臣,攻讦抗倭大司马张经、浙江巡抚李天宠,就为了安排自己人去平倭,为了权力不择手段,但对于道爷而言,严嵩是忠臣,可后来,严世藩嚣张到了索贿裕王府,彻底恶了道爷。

    张居正亲眼看到了这些事儿,他在防止王崇古真的变成严嵩,王谦变成严世藩,如果真的是这样,日后春秋论断,王崇古也是个佞臣奸臣。

    这个决策皇帝去做不合适,总会有朝臣会说,一两个州县的百姓而已,陛下心里装的应该是九州万民,这么暴戾的手段,不是以仁义治天下,至于究竟什么是仁,什么是义,可以再讨论。

    而王崇古本身就是朝臣们口中的奸臣佞臣,来背负这个骂名最为合适。

    “保定府拆圩墙之事已经开始了,由保定巡抚辛自修领着保定地方官员进行,其中有三百七十六家圩主到了保定府,面见了巡抚之后,决定拆除圩墙。”张居正奏闻了拆圩墙的进展。

    辛自修奏闻了朝廷之后,立刻张榜,要求所有圩主十日内到保定府报备,必须亲自前来,否则一律是为叛逆论罪。

    “还有227家呢?”大理寺卿陆光祖一算这个数字,高阳何氏、腰山王氏、祁州闫氏已经被抓了,604家圩主户还有227家,他们什么意见?

    张居正翻动着奏疏说道:“这227家没有意见,因为昨日保定巡抚辛自修,就带着保定府衙役,把这227家的圩主全都给抓了,为了防止有人逃脱,辛自修找了提刑千户陈末帮忙。”

    辛自修当然要借力,谁知道这些衙役会不会通风报信,让坐寇走脱?

    “鸿门宴?”陆光祖愣了愣,这个辛自修为了把事情做好,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辛自修把人叫到了保定府,然后下令抓人,这不就是设了个鸿门宴吗?读书人的仁义礼智信呢?

    “擒贼先擒王。”张居正不反对辛自修这种毫无道德的办法,他最注重的就是办成事儿,你能办成事儿就是循吏,办不成就是废物。

    辛自修真的很想进步,林辅成这么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被辛自修给抓住了。

    一旦这些事儿东窗事发,甚至酿出民变来,他辛自修就是第一个倒霉鬼。

    保定府拆圩墙坑坐寇正在稳定进行之中,罪大恶极的这一批已经绳之以法,将罪大恶极的圩主尽数抓捕,再加上京营锐卒在侧,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万历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四十三岁的李如松领兵38537人入朝抗倭,加上先期入朝的副总兵祖承训带领的六千人,万历二十年第一次抗倭军兵调遣一共就四万四千人。

    而这一次,李如松带了三个骑营、六个步营、一个车营,正好一个团营,三万人,李如松带的人,都赶得上万历二十年抗倭的规模了。

    京营锐卒就是拆圩墙这件事里的压舱石,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大将军戚继光坐镇京堂,随时准备前往保定府,支援李如松。

    “在吕宋推行的吕宋通行钞法,并不顺利。”阁老王国光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一共发了十万钞,一文钞都没流向海外,全都留在了松江府。”

    四月初,是固定吕宋赤铜兑换大明货物的日子,这一次户部试探性的发了十万贯,面值不超过一百文的宝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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