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严刑峻法,这个恶人朕做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严刑峻法,这个恶人朕做了 (第2/3页)
久留,还有国事在等待着他。
张居正、王崇古二人一起到了通和宫御书房,上了一道奏疏,归纳而言,就一句话:遽危社稷,言之不胜心悸。
在张居正和王崇古看来,这次皇后生产遭遇到的危机,就是危及江山社稷的大事。
还真不是张居正危言耸听。
如果吴涟在剖腹产的时候,手一滑,导致皇后命丧当场,会发生什么呢?吴涟会不会被下诏狱调查?会不会在调查之中瓜蔓连坐?甚至国朝发生剧烈的动荡,一波又一波的清洗接踵而至?
或者更加简单明白的问,大明至高无上的皇帝,会不会发疯?
不知道,朱翊钧本人也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帝制最大的弊病,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帝国的上限和下限,都跟帝王本身息息相关。
而张居正和王崇古在奏疏中,还谈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陛下要保护好吴涟这个医倌。
吴涟救活了皇后,这么天大的功劳,反而需要皇帝的保护,这看起来非常的离谱,但张居正讲了一件旧事。
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道爷被宫女刺杀,而御医许绅下了峻药救活了道爷,并且又下数方终得痊愈,道爷感念许绅的救命之恩,加官礼部尚书、太子太保,赐赍甚厚,而后许绅惊悸而亡,他救活了皇帝,得到了高官厚禄,却在次年三月开始惊悸。
许绅究竟在怕什么?
时光荏苒,许绅所怕之事,张居正已经不能询问究竟了,斯人已逝,但教训仍在,吴涟不能惊悸而亡。
王崇古则是谈到了京师四大不可信,翰林院文章,武库司刀枪,太医院药方和光禄寺的茶汤。
这里面太医院药方的不可信,很多时候,不是太医院太医们无能为力,而是不能有能力,救不活皇家的人要死,救活皇帝家的人也要死。
明武宗病重后,他想换个太医,杨廷和都不许换,最终拖来拖去,拖到了不治身亡。
“吴涟不会遭到任何人的为难,即便是一介女流之辈,朕也不会让人为难吴涟和她的家人,这是朕的承诺。”朱翊钧拿起了朱笔,将自己这句话写在了奏疏上,这是立的字据。
“现在她身上就有一个可以被攻讦的弱点,她是女官。”张居正面色复杂的说道:“臣很担心,这喜气过去了,朝官,就要开始攻讦此事了。”
贱儒是这样的,维新派只要去践履之实的让大明变得更好,而贱儒要考虑的就多了,贱儒总是能找到各种奇奇怪怪的角度去否定新政,进而摇唇鼓舌的宣扬那套烂大街的法三代之上的理论,引得众人哄笑,不断的表演着自己的下限。
皇帝因为母子平安,非常高兴,还给百官发了大吉盒,这个时候,并没有朝官上奏惹皇帝不快,但是喜气洋洋的氛围过后,就会上奏。
孔夫子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而在政治实践中,则是以武周为教训,哪怕后世再给武则天盖棺定论说武则天是皇后,不是皇帝等等,可是,武周就是建立了,唐高宗李治的确是大唐的灭国之君,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这个问题,万士和万太宰已经上了一本奏疏,他说,这是祖宗成法。”朱翊钧将一本奏疏拿了出来,递给了张居正。
“这难道也是祖宗成法?”张居正愣了片刻,甚至有点恍惚,怎么这到了万士和手里,就都能成为祖宗成法?
张居正打开看了半天,才发现,还真的是祖宗成法,大明第一个旧港宣慰使,施二姐。
第一任旧港宣慰使施进卿死后,施进卿的儿子和女儿争夺三佛齐国王之位,也就是旧港宣慰使一职位,这争来争去没个结果。
郑和到旧港了解到了详细之后,最终认定了施二姐是旧港宣慰使。
这就是永乐年间的祖宗成法,这还真不是牵强附会,在大明理解之下,宣慰使就是大明的官员。
祖宗成法是真的!
张居正由衷的说道:“孟子云:吾君不能,谓之贼。但凡是说,先王之道,非吾君所能行,那就是贼人。”
王崇古由衷的说道:“怪不得最近这帮贱儒没空攻讦臣,而是调转枪口对准了万阁老,万阁老在朝,的确是如鲠在喉啊,比臣在朝中,还要让他们难受,而且是非常难受。”
“关键是万士和把礼部的风气带歪了,沈鲤素来不畏权贵,不阿谀奉承,现在也变成了谄臣的模样。”
万士和把奸臣的火力全都吸引走了。
在吴涟成为女官这件事中,要么认定旧港宣慰司不是大明的地盘、要么认定成祖文皇帝是错的,要么就是吾君不能谓之贼。
说旧港宣慰司不是大明的地盘,这不符合当下大明复设旧港总督府的既定格局,是逆势而为,马六甲海峡就是海上的嘉峪关,这早已经是共识,哪怕是没有任何法理,抢也要抢到手,嘉峪关也不是一开始就在中原王朝的手中,也不是一直在中原王朝的手中。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但要说成祖文皇帝是错的,那当今陛下,很有可能把这么说的贱儒,送到地下和成祖文皇帝当面辩论。
成祖文皇帝朱棣到底错了没,当面去说。
吾君不能谓之贼,是孟子说的,总不能否认孟子的话,说孟子是错的。
大明不仅有第一个女总督,还有第一个女侯爷,秦良玉就是大明的第一个女侯爷。
“其实,大明第一个女官,是绥远布政使忠顺夫人那颜出。”朱翊钧补充了一点论据,当初不反对三娘子做绥远布政使,现在反对吴涟做女医官,这是欺负吴涟手里没有骑兵?
三娘子到今天,依旧掌握着一部分的兵权,就是旧和解派部分的骑卒,大明朝廷并没有立刻解散这些骑卒,而是纳入了绥远边军的编制之中,仍归三娘子指挥,也算是表明了大明王化草原的决心。
“真要是闹起来,咱大明的文官,谁说,谁就是欺软怕硬,无骨鲠正气。”朱翊钧先给这等人打上了一个标签,那就是无骨鲠正气,这类人一律是鼠辈!
好名的儒生最害怕的就是名节有亏,当朱翊钧搬出了欺软怕硬这种大帽子扣下去,一般的儒学士根本顶不住。
三娘子有军力,兹事体大就不敢说,看到医官好欺负,就欺负医官?
扣帽子,谁不会一样,朱翊钧本身也是个读书人。
张居正和王崇古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来到通和宫御书房之前,二位辅臣还是忧心忡忡,现在完全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现在有了万士和正面应对这些贱儒,他们也能轻松一些。
“陛下,申时行在松江府推动一条鞭法并不顺利。”张居正面色凝重,他来到通和宫御书房不仅仅是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关心,保护一个医官,主要还是关于国事,也就是在松江府试行的一条鞭法。
“朝廷推行一条鞭法,因为将徭役一条编入田亩,这就导致了田赋实质上增多了。”张居正解释了下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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